在家中坐了一会,韩烈对母亲谢氏说道。
“晚上孩儿回来吃饭,现在我得去拜访毕家二老。”
“去吧,我跟你大姐,小妹给你准备好吃的。”
谢氏高兴的连连点头。
父亲韩怀山也说道:“毕家二老,都是德行兼备的长者,理应去看望。”
韩烈提着准备好的礼物,在陈长林带着的亲卫提带下,来到毕懋康,毕懋良二老家中。
陈圆圆这会也留在家中帮忙,并没有黏着韩烈身边。
见到韩烈的毕懋康和毕懋良,看到二老精神不错,红光满面的表情。
韩烈行礼之下,让陈长林把礼物放在了桌上。
“庆之,这是作甚?”
向来不收礼的毕懋康,看着满桌子的礼品,有些不快的问道。
“毕老,莫要动气,听我解释。”
韩烈微笑的说道:“这些东西,可是陛下赏赐给二老的,不然晚辈那敢给二老送这么多东西啊。”
“这么回事?”毕懋良也不由好奇的问道。
“庆之,你这是入京,获得陛下召见了?”
毕懋康闻言,一时也有些惊奇的看向了韩烈。
韩烈也没有隐瞒,直接拿出自己的印绶官凭,把他这次出征以来的功绩,以及入京的经过,一一告诉了二老。
“陛下听闻二老,为这次收复山东,打败建奴鞑子,提供了火器制造,大为感动。”
“特意让我给二老带来礼品慰问,稍后礼部和吏部也会,也会有封赏送达鱼台。”
“另外,几位贤兄,朝廷也会门荫。”
“如今河南糜烂,蚁贼李自成,张献忠叛军肆虐,朝廷已经设立四镇总督。”
“山东总督由曾樱出任,此人与我有些旧情。”
“我准备举荐熙志兄出任济州知州,登辅兄在济州设立军器监。”
“毕熙仲和毕登翰两位贤兄,先留在军器监,等以后有合适的职务,再另行安排。”
“二老以为如何?”
听完韩烈这几个月的经历。
毕懋康和毕懋良二老,一时也是久久无言。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短短三个月的时间。
韩烈率领的火器营和火炮营将士,不但立下盖世奇功,还从一个七品百户,直接封候拜将。
而且还成为当朝驸马,这一切也太过于传奇了。
若不是韩烈亲口说的,二老怎么都不敢相信,这一切会是真的。
“庆之了不起啊。”
毕懋良由衷的发出一声赞叹。
毕懋康沉思良久之下,也感慨的道。
“英雄出少年,陛下钦封庆之为长平侯,足见陛下对庆之的厚望。”
“如今大明内忧外患,确实需要像庆之这样,能够统兵作战,扭转乾坤的将领。”
“陛下能够不拘一格降人才,钦定庆之你为长平侯,提督山东河南军务。”
“可见陛下也意识到了,我大明江山,到了危急的时刻。”
对于毕家二老有此见解,韩烈并不奇怪。
虽然毕懋康和毕懋良一生都在致力兵器研究。
但二人皆是进士出身,毕懋康担任过多年的兵部侍郎,毕懋良担任过多年的工部侍郎。
这样的人生履历,早已经超过同时代无数的进士官吏。
“二老说的是,此番我回来,主要原因是扩大火器弹药生产。”
“今后军器监成立后,要继续改良火器和火炮。”
“这些事务,还要二老多多费心。”
“其次,我要带一批钱粮,前往归德府。”
“目前蚁贼叛军,正在攻打归德府,开封也被蚁贼决堤淹没。”
“马上就是春汛了,必须赶在春汛之前,堵住黄河决口。”
“否则黄河之水,必然会沿着淮水如江淮,运河江淮各地百姓,必然遭殃。”
“为了我大明的安危,为了沿岸百姓的生计,我韩烈都责无旁贷。”
韩烈一番慷慨激昂的话一出。
毕懋康和毕懋良二老,也是大为震动。
“河南局势,糜烂至此,周延儒这个欺世盗名之辈,难辞其咎啊。”
虽然刚才韩烈已经说了,周延儒因为欺君罔上,杀良冒功被皇帝下令处死。
但毕懋康依旧忿忿不平的说道。
“张缙彦这个人,不通军务,不谙战阵之道,夸夸其谈之辈,兵部尚书一职,他是不称职的。”
“比起陈新甲来,此人还要逊色。”
“可惜了卢象升和孙传庭二人,若这二人当初能够主持兵部大局,局面必然会有所改变。”
毕懋康在兵部任职多年,虽然他并没有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本事。
但是看人方面,他却还是独具慧眼。
说起卢象升,毕懋康脸上充满惋惜之色。
当初卢象升战死巨鹿的时候,他正在兵部担任右侍郎。
接到奏报的时候,他是真的伤心难过了许久。
还有前年洪承畴战死松山消息,传回京城之初,他也是痛惜不已。
但事后证实洪承畴不但没死,还投降了建奴。
这个消息让他震惊又有些释怀。
在毕懋康看来,最近几年来,大明最杰出的统帅,不是杨嗣昌,也不是汪乔年,傅宗龙,更不是杨文岳。
这些人先后战死战场,死于李自成的蚁贼之手。
能够称得上杰出的统帅,在毕懋康心中,只有卢象升,洪承畴,孙传庭。
如今卢象升战死,洪承畴降敌,孙传庭收押在大牢。
也正是看不到平叛的希望,毕懋康和毕懋良兄弟,这才以年老为由,做出了辞官的决定。
“毕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见毕懋康提到孙传庭,韩烈笑着说道。
“孙伯雅先生,已经被我请求陛下,释放了出来。”
“现在他不但是我军中参赞军务,陛下还授予了他临清关兵备道一职。”
“这一次,我一定会保护好孙先生,让他发挥出统帅的能力。”
听到韩烈把孙传庭请到军中,毕懋康也不由振奋的道。
“好你个韩庆之,果然慧眼如炬,由孙伯雅襄助你,大事可期矣。”
毕懋良也颔首拂须说道。
“庆之,看来陛下确实对你信任有加啊。”
“这两年来,朝中不少阁臣堂官,先后奏请释放孙传庭,都被陛下驳回。”
“如今陛下能够听你劝谏,释放孙传庭,还让他留在你帐下参赞军务,这是对你无上的恩宠啊。”
“希望你勿要辜负陛下大恩,为我大明戡乱扶正。”
“二老尽管放心,陛下知遇之恩,我韩烈必当誓死以报。”
韩烈在毕家,与二老聊了一个多时辰。
之后又与毕熙志,毕登辅几兄弟,进行了一番交流。
一直到入夜时分,这才告辞回到家中。
这个时候韩烈的母亲谢氏,大姐韩春娘和妹妹韩幼娘。
早已经准备了一桌子丰盛的菜肴。
陈圆圆甚至都没有插上手,只是帮忙洗了一些菜。
没办法,无论是谢氏,还是韩烈的大姐和小妹,都把陈圆圆当着了韩烈的夫人。
虽然陈圆圆出身低微,但韩家之人,却都很喜欢温柔善良,又秀美端庄的陈圆圆。
除了这点外,韩家上下众人,都认为陈圆圆是一个贵女。
因为谢氏找相士,给陈圆圆相过面。
那相士见到陈圆圆之后,就对谢氏说:“此乃贵女,其夫君有王侯之命也。”
自从听过相士之言后,谢氏就对陈圆圆,格外的喜欢。
之后谢氏便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丈夫韩怀山和两个女儿。
为此,韩家一家人,都对陈圆圆格外敬重。
尤其是韩烈这一次回来,被封候拜将的消息,通过妹夫薛广传开后,家里人更是把陈圆圆视作韩家贵女。
韩烈午后到家的时候,并没有说自己封候拜将,再次升官的消息。
但薛广在来的路上,韩烈告诉了他。
“庆之啊,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第一时间,就不跟为父说呢?”
见到韩烈回来的第一面,韩怀山有些不满和激动的说道。
“爹,看您说的,您儿子我封候拜将了,就不是您儿子啦?”
“一家人,和和睦睦,开开心心才是最好。”
“什么王侯将相,岂有我们一家人团团圆圆来的快活?”
韩烈挽着父亲的手臂,拉着他在主桌上坐下说道:“在这个家里,您老永远都是家主。”
“母亲您也坐下,咱们一家人,过年的时候,都没能团聚,今天一起吃个团圆饭。”
“大姐,带着孩子们也坐下。”
“姐夫你的信看了吧?”
拉着母亲谢氏坐下后,韩烈又招呼着大姐,以及两个小外甥,一起坐了下来。
“庆之,你姐夫正当上将军啦?”
说实在韩春娘到现在都有些不敢相信,丈夫李元忠当上了将军。
“大姐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吏部下的官文,明确姐夫的官阶为从四品信武将军,领游击将军衔。”
韩烈肯定的笑道。
大明的总兵,游击将军都属于无定制官阶的临时统兵头衔。
也就是没有品阶,以实际担任职务,或者将军名号,加授品阶。
韩烈的姐夫李元忠,前番跟随韩烈出征,也算是赚足了功勋。
这才有了现在的封赏。
“姐姐倒不是在乎你姐夫做了将军,只是替他高兴。”韩春娘嫁给李元忠多年,儿子都生了两个。
正如她自己所说,她并不在乎丈夫升官发财,只要能够平平安安比什么都强。
“圆圆,我们一起敬父母一杯。”
拉着陈圆圆在身旁坐下的韩烈,率先给举杯说道。
“父亲,母亲,我和圆圆一起祝二老身体健康,福寿延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