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烈率领的中军骑兵队,与建奴骑兵正面碰撞下,虽然付出不小的伤亡。
但却杀穿军阵,直接杀到军阵后方。
位于军阵后方的辅国公斐洋古,见到明军杀奔而来。
吃了一惊的他,策马挥刀吼道。
“随我迎战!”
左右巴牙喇亲卫,纷纷纵马杀出,挡在了斐洋古的面前。
“杀!”
早已经盯上斐洋古的韩烈,一声大喝,手中长枪横扫而出。
迎面冲上来的敌骑,在韩烈挥舞的长枪横扫下,无不是惨叫着,被扫落马背。
银甲白袍的韩烈,一人独战数十名建奴,却是丝毫不落下风。
甚至无一人,能够靠近他分毫。
手中的长枪,如臂驱使般使出,大开大合的枪招,扎,拿,拦每一招使出,必然见血。
“挡我者死!”
长枪刺出,快若闪电,力逾千钧,挡在韩烈面前的一名敌骑,直接被长枪刺破胸膛。
衣甲碎裂,鲜血和内脏随着长枪抽出,不断喷涌了出来。
“唔唔唔……”
口吐鲜血的敌骑,一脸痛苦的拖拽下了战马。
对于这名建奴的惨状,韩烈连正眼都没有看一眼。
挥舞着血淋淋的长枪,纵马飞奔的韩烈,直冲军阵后方的斐洋古杀了过去。
看到状若杀神的韩烈,心胆俱裂的斐洋古,哪里敢战,打马便要奔逃的他,每跑出几步,身后便传来一道破风之声。
“不……”
惊恐的斐洋古,张口刚喊出一个字,就被韩烈一枪刺穿后背。
破甲而入的枪刃,透体而过,直接把他的身体,刺了个对穿。
看着穿透胸口滴血的枪刃,斐洋古表情狰狞而痛苦,双目圆瞪,充满了不甘与愤恨,被韩烈拖拽下了战马。
“敌将已死,随我杀啊!”
一枪扫落建奴战旗的韩烈,一声怒吼,战场上的明军将士,看着威风凛凛的韩烈,无不是士气一震。
“杀!杀!杀!”
冲入战场的众将士,齐声高喊,挥舞着手中的刀枪,一路掩杀。
战场上的建奴人马,眼见主将被杀,战旗被砍,军心士气大乱,无不是争相冲向码头。
“开船,快开船渡河!”
码头上的一众军中将领,眼见明军大队人马,蜂拥而入。
哪里还敢恋战,无不是跳上船只,催促着船夫开船。
然而,这个时候,码头之上的船夫百姓。
见到明军杀来,无不是欢欣鼓舞,哪里还会再听建奴鞑子的指挥。
“快开船,再不开船,宰了你们。”
面对威逼的船夫,趁建奴鞑子不注意,纷纷跳入河中,游水逃离了船只。
一帮手忙脚乱的建奴将领,胡乱摇橹开船之时,才发现船只根本不受指挥,要么原地打转,要么与其他船只相撞在一起。
“火枪营开火,把这些建奴鞑子,全部击毙,一个不留。”
率军一路冲到码头上的韩烈,见到码头上数百艘大小船只,拥挤在一起,相撞在一起。
虽然他一时杀不上船只,但火枪营的士卒,却可以站在岸上开火。
“砰!砰!砰!”
随着韩烈的命令下达,罗平安,米继宗率领火枪营的士卒,很快冲到码头上,朝着船上的建奴士兵,便展开了一阵齐射。
船上的建奴鞑子,在枪声射击下,躲避不及下,无不是中弹掉落了黄河之中。
此刻,站在黄河北岸的内大臣图尔格,虽然看不清南岸的情况。
但从对岸传来的喊杀声,却让他意识到,南岸留守的人马,必然是遭到明军的攻击。
“鳌拜,传令各旗人马,立即撤吧。”
有心无力的图尔格,叹了口气,头也不回的策马而走。
“收拾行装,立即撤退!”
鳌拜不甘的扬起手中的马鞭,狠狠的抽打着马背,厉声把图尔格的命令传达了下去。
这一次南下,在山东战场上,他们无疑是彻底的失败了。
主帅奉命大将军,饶余贝勒阿巴泰战死,辅国公博和托,斐洋古战死。
各旗主将固山额真,皆战死沙场,可谓是损失惨重。
黄河南岸渡口上,战斗刚刚结束。
韩烈来到那些被裹挟,胁迫的民夫面前。
“各位乡亲们,建奴鞑子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毁我家园,杀我兄弟,欺辱我等姐妹。”
“这等血海深仇,难道你们不想报吗?”
……
在韩烈的喝问鼓动下,码头上的数万青壮民夫,无不是愤怒的高吼道。
“报仇雪恨!报仇雪恨!……”
数万人的怒吼声,犹如咆哮的黄河,声势浩大和惊人。
“想报仇的,捡起地上建奴的兵器,穿上他们的衣甲,随我渡河,杀光那些建奴鞑子。”
“杀光建奴!”
“杀光建奴!”
……
愤怒的人群,自发而起,把码头上俘虏和杀死的建奴鞑子,尽数剥了个精光。
仅仅一个上午时间,就有一万五千人,被武装了起来。
虽然这支人马,身上穿着的衣甲,各式各样,队形也涣散,但却士气如虹,战意十足。
当天,这支武装起来的民夫兵马,吃饱肚子,睡了一觉之后,养精蓄锐的士卒,无不是精神抖擞。
次日一早,韩烈正准备率军渡河,继续北上追击建奴鞑子。
留守济南城的齐翼龙,派人来报。
说是登莱巡抚曾樱,率领兵马抵达城外,请求见韩烈和杨衍。
接到消息的韩烈,想了想对信使说道。
“回去告诉齐翼龙,我和杨衍随后回城。”
回复信使之后,韩烈对罗平安,米继宗,杨朴,李元忠,杨威,王希贤等人说道。
“你们立即率领兵马渡河,我和杨参将见过曾军门后,便会赶上来。”
曾樱是登莱巡抚,而这个时候的山东承宣布政使司。
确实分为两个巡抚,分别是山东巡抚,登莱巡抚。
登莱巡抚属于边镇,与天启元年设立,全称‘巡抚登莱地方赞理军务’管辖登州,莱州二府海防事务。
虽然韩烈和杨衍,与曾樱没有上下级关系。
但现在山东巡抚邱德祖,生死不明,不知下落。
韩烈又准备率军追击建奴,这个时候山东局面不稳定。
确实需要一个朝廷大员来坐镇。
曾樱身为登莱巡抚,由他来主持山东大局,显然是再好不过。
安排好出兵之事,韩烈和杨衍,在郭虎,陈长林率领的亲卫队跟随下,策马飞奔,回到济南城。
在北门下相迎的齐翼龙,见到韩烈和杨衍回来,上前行礼之下说道。
“二位将军,曾军门率领的万余人马,在南门外驻扎。”
“立即去见曾军门。”韩烈没有迟疑,当即穿城而过,来到南门外。
登莱巡抚曾樱,字仲含,江西吉安府人。
大明万历四十四年(1616)高中进士。后历任工部主事、郎中,常州知府等官职。
于崇祯十四年(1641)升任右副都御史、巡抚登莱。
曾樱为官清廉,不阿附党羽,任职所到之地,皆有官声。
自去年巡抚登莱以来,他励精图治,打击豪强,整顿卫所,短短一年多时间,便让登莱吏治和军队,不由焕然一新。
这次建奴入侵山东,山东巡抚治下各府州,相继失守。
唯有登莱二府,在曾樱率领的军民抵抗下,得以保全。
已经六十岁的曾樱,虽然两鬓斑白,但却容光焕发,精神抖擞。
头戴乌纱帽,身穿绯红补子官袍的他,丝毫没有官架子,面带微笑,和蔼可亲。
“下官山东镇参将杨衍,泰安守备韩烈,参见军门大人。”
杨衍和韩烈来到曾樱门前时,一身戎装的二人,拱手行了一个军礼。
“二位将军快快请起。”
曾樱这时,已经知道韩烈和杨衍,率领的兵马,不但歼灭数万建奴,还保住了兖州,并收复了济南府。
对于二人建立的功绩,曾樱也是大为惊叹。
如今见到二人如此年轻,他也不由感慨的道。
“真乃少年英才啊!”
杨衍如今也就三十一岁,韩烈如今更是只有二十二岁。
对于已经六十一岁的曾樱来说,二人可不是年轻嘛。
三人入帐叙话之后,韩烈慷慨陈词道。
“军门大人,建奴鞑子,杀我百姓,毁我家园,此乃血海深仇,如今建奴仓惶北退,正是乘胜追击的时机。”
“正所谓寇可往,吾亦可往也。”
“卑职与杨参将,聚拢雄兵五万,准备渡过黄河,收复临清关,德州,追击建奴鞑子,一雪前耻,入京勤王。”
“山东留守安抚百姓之事,只能仰仗曾大人了。”
“至于如何上报军功,陈词收复失地一事,全凭曾大人做主。”
韩烈这话一出,曾樱也不由,对韩烈刮目相看了起来。
“韩守备,报国之心,让人振奋。”
曾樱赞誉之余,颔首笑道:“老夫垂垂老矣,大明的江山,还需要你们这些年轻人来守护。”
“二位将军只管领兵北上,善后请功之事,一切交由本抚。”
曾樱对于韩烈,杨衍两个后辈,也是欣赏有加。
韩烈,杨衍二人,率军打败建奴,收复济南府,迫使建奴北逃,这份大功,他虽然没有参与。
但只要据实汇报上去,凭借镇守登莱二府,收复青州的功劳,他曾樱的功绩,也足以在皇帝面前露脸了。
拜见完曾樱,韩烈下令齐翼龙,率领后军人马,一起撤出济南城,把城池让给了曾樱接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