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转辗反侧,直到凌晨才睡着的叶克书。
还在睡梦之中,就被何洛会带人给惊醒。
不等他发问,何洛会率先开口说道。
“明军杀过来了,现在营地已经被包围。”
“现在怎么办呢?”叶克书茫然的问道。
“要么突围,要么跟明军拼了。”
何洛会镇定的看着叶克书,给出了自己的方案。
“拼命?有把握吗?”
叶克书倒不怕拼命,只是想到昨日的情况,他一时有些迟疑。
“鱼死网破,总能拉上一些垫背的。”
何洛会表情狰狞的回道。
“还是突围吧。”叶克书摇了摇头,沉声说道。
“营中六千人马,都是我女真八旗子弟,要是在此全军覆灭,我有何面目回去见皇上?”
何洛会毕竟不是主将,见叶克书这么说了,他只得顺着他的话音说道。
“突围的办法,就是渡过泗河,撤回泰安城。”
“不过这泗河水流湍急,深度不下五六尺,而且这个季节,河水冰冷,战马泅渡有一定困难。”
“只要战马能够渡河,冒一些风险是值得的。”
叶克书当机立断的说道。
“卑职这就去集合队伍,让巴特曼率领一个甲喇,负责断后。”
何洛会话语刚落下,营帐外边响起了爆炸之声。
原来这个时候,韩烈帐下的火炮队,已经展开了攻击。
“快,立即集合,准备渡河。”
听到炮声响起,何洛会也不在迟疑,飞身跨上马背的他,厉声高喊而起。
“轰隆!轰隆!轰隆!”
随着一声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偌大的建奴大营内,顿时一阵人仰马翻。
接到突围命令的各甲喇,各牛录建奴骑兵,争相往泗河奔逃。
“大人,建奴兵马,正在渡河,又逃跑的迹象。”
这边炮声响起,建奴人马动静,立即引起郭虎手下斥候的注意。
听到汇报的韩烈,当机立断的跃马而起。
“众军听令,攻击前进,摧毁敌营,杀光建奴!”
中军骑兵队在韩烈的率领下,率先冲出军阵,直冲建奴大营。
火枪营各队,以及杨衍率领的新军人马,蜂拥而动。
“弟兄们,随我杀奴,冲啊!”
杨衍持枪高吼一声,游击将军齐翼龙,杨威,以及跟随在杨衍身侧的杨彩,无不是纵马高喊着,率军杀奔而出。
建奴营寨前,率领一千五百人马,负责断后的巴特曼。
见到韩烈率领的骑兵人马杀奔而来,脸色微变的他,张弓搭箭喊道。
“弓箭准备!”
蒙古镶蓝旗骑兵,人人都是弓马娴熟,马背上射击,对于他们来说,犹如吃饭喝水般简单。
“轰隆隆……”
为了配合韩烈率领的大军冲锋。
杨朴,关武指挥的火炮队,随即调转了炮口,朝着敌营营门方向,展开了一轮齐射。
“快,散开……”
巴特曼没有想到,明军的炮火,竟然会突然朝着他们头上覆盖下来。
面对划破天际,不断射下的炮弹,巴特曼只得连声高喊着,策马往边上闪避。
一些躲避不及的骑兵士卒,在炮火的轰击下,瞬间被炸飞。
在炮弹的冲击波下,处于爆炸中心的人马,无不被肢解的血肉飞溅,死状凄惨。
巴特曼看着这一幕,心痛的无以复加。
但来不及悲伤的他,面对冲杀上来的明军骑兵,只得咬牙吼道。
“大金的勇士们,随我进攻!”(虽然这个时候女真的国号,已经由金改称为清,但清存在一些原因,书中会用金来代替。)
“嗷!”
营门口聚集的建奴鞑子,挥舞着手中的战刀,发出一声怒吼,飞奔着杀奔而出。
“杀奴!”
一马当先的韩烈,手中虎头湛金枪一挥,迎面冲上上来的数名敌骑,被他一枪横扫倒飞了出去。
“嘭!”
倒飞而起的敌骑,重重砸在队列之中。
连续撞到身后多么建奴骑兵。
“噗!”
枪出如龙的韩烈,横扫挑刺,转眼便连杀数人。
中军骑兵队的王希贤,崔定国,杨重镇诸将,指挥士卒,挥舞战刀,紧随其后的冲撞了上去。
“杀奴!”
喊杀声中,双方骑兵,战刀挥舞,你来我往,往往都是你砍我一刀,我砍你一刀,直至一方落马而死。
韩烈在郭虎率领的一队五十人亲兵护卫下,组成一支锥形阵型,直冲中军将旗所在位置。
战场之上,斩将搴旗,不但是勇猛的表现,也是夺取战功,摧毁敌人军心士气,达到胜利的惯用手段。
当然,在战场上能够做到斩将搴旗的猛将,即便是在历史的长河之中,那也是当得上猛将称号。
身穿银甲白袍的韩烈,坐下白龙驹,奔走如飞,在韩烈精湛的枪法,以及千钧之力的加持下。
在战场之上,往来冲杀,当真是所向披靡,根本无人能挡。
转眼之间,韩烈率领的亲卫小队,已经冲破敌阵,杀到巴特曼的将旗下。
“随我冲上去,宰杀敌将者,赏银百两。”
挥舞着战刀的巴特曼,立于将旗下,双目圆睁,一脸狰狞的厉声吼道。
左右三百牛录精骑,轰然而动,发出一声狼嗷般的吼叫。
“嗷!”
“挡我者死!”
面对冲上来的敌骑,韩烈手中长枪高举,闪电般刺出。
人马飞奔而出,锋利的枪刃,从面前的敌骑胸口洞穿而过,在韩烈长枪挑刺下,那一百多斤的尸体。
被韩烈一枪挑飞,当着暗器般投掷而出,重重砸在身后扑上来的另外几名敌骑身上。
“呼啦!”
一百多斤的身体砸下去,挥舞着战刀,凶神恶煞冲上来的数名敌骑,无不是滚成一团倒下了马背。
面沉如水,目光如刀的韩烈,手中虎头湛金枪,大开大合的劈砍刺杀之下。
冲上来的敌骑,无不是人仰马翻,尽数倒在了他他的枪刃下。
“杀!”
一声长啸,跃马而起的韩烈,直取将旗下的巴特曼。
“锵!”
早已经蓄势待发的巴特曼,一扯马缰,战马人立而起,挥舞着战刀的巴特曼,凌空挥刀朝着韩烈手中长枪砍下。
刀枪碰撞之下,发出一阵阵镔铁交鸣之声。
但巴特曼却低估了韩烈的力量。
在如此剧烈的碰撞下,巴特曼虎口被震得发麻,手中战刀脱手而飞。
不等他拔出腰间的佩刀,韩烈手中的长枪,拦腰扫过。
惨叫一声的巴特曼,被韩烈一枪重重扫落马背。
这一枪,不但敲碎了他的肋骨和腰身,更是震得他五脏六腑移位,口中鲜血喷涌而出,跌落地面的他,连续挣扎了几下,最终怀着不甘怨恨的眼神,彻底断了气。
“敌将已死!”
“杀~啊!”
韩烈大喝一声,高举长枪怒吼之下。
三军将士士气为之一振。
“杀~啊!”
罗平安,米继宗率领火枪营的将士,排列着整齐的步伐,迈着步伐,一次次的举枪,瞄准敌骑,展开了射击。
杨衍率领的新军各队人马,挥舞着刀盾,长枪长矛,一窝蜂冲入敌营,凭借着人海战术,瞬间淹没了偌大的敌营。
而这个时候,叶克书在祖泽润率领的巴牙喇护卫下,抢先一步渡过了泗河。
岸边正准备渡河的何洛会,眼看巴特曼的将旗倒下。
明军大队人马蜂拥而入,惊慌之下,再也顾不得那么多的何洛会,纵马跳入冰冷的泗河之中,一路夺马而走。
北岸边上的数千建奴骑兵,眼看主将冲入河中逃命。
无不是争相驱马冲入河中,拼命的拍打着战马奔逃。
“众将士听令,全军追击,杀光建奴鞑子!”
在韩烈的命令下,中军骑兵队,杨衍率领的新军人马,争先恐后,冲入泗河,一路追杀出十余里。
建奴兵马溃逃之后,韩烈本人并没有继续再追击。
“老罗,米继宗收拢队形,打扫战场,救治伤兵回营。”
火枪营和火炮队是韩烈的嫡系部队,更是精锐。
但他们的长处,并不是短兵交战。
而是利用火器威力,展开阻击和防御作战。
向眼下这样的追击战,中军骑兵队,杨衍所部新军步卒,才能发挥出更大的战斗力。
尤其是杨衍的新军步卒,刚刚成军,正需要打几次顺风仗,让士卒见见血,这样才能快速成长起来。
对于一支军队来说,千百次的训练,不如一次见血的厮杀。
当然,这并不代表,军队就不需要训练。
一支百战之师,首先一定是军纪严明,训练有素,才能在实战之中,发挥出最大的战斗力。
这一点,韩烈在成军之时,就一再在强调。
战斗结束,队伍撤回营地时,已经过去一个上午。
而追击的各队人马,更是到下午,才陆续回到营地。
“大人,我们派往泰安方向的探子汇报,此去泰安沿途各城,荒无人烟,没有建奴兵马。”
傍晚时分,陈长林来到大帐,向韩烈汇报了泰安方向的情报。
正在翻看今日战报的韩烈,抬起头看着对方,赞道:“辛苦了,告诉弟兄们,继续深入济南府方向侦察。”
“我准备率军明早开拔,向泰安进发。”
“是,大人。”陈长林躬身而退。
今日一战,清军大败而走,被韩烈帐下人马,斩杀四千余人。
叶克书,何洛会等人率领不到两千人,逃离兖州。
经此一败,韩烈断定建奴必然不敢再犯兖州。
身为统军将领,韩烈岂能眼睁睁看着建奴,在山东烧杀抢掠,为了收复失地,保护百姓,不再被建奴鞑子凌辱,他必须主动出击,扩大战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