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关东虎说吃完饭就下山投靠日本人,好几个人都发出了惊叹声。
虽然他们早就有了准备,但是这一刻真的到来的时候,大家又都有些害怕。有的人是因为要当汉奸而心虚,小土几人却是因为事情没有办完而着急。
小土几人当然不会跟着他们下山的,就算实在没有办法被逼着下山,也不可能跟他们去县城的。
县城里包括长谷中队长与张团长等人,都是见过小土的,要是真的跟着胡子进了城,被他们认出来的话,那就糟了。
但是明面上却没有人反对关东虎的话,只有辛克勤提出了问题:“刚才关大当家还说凶手就在我们当中,那要是我们都一起下了山,那他不就跟着我们进入了日本人中间吗?万一以后他再害我们怎么办?”
关东虎答道:“这你可以放心,等到了日本人那里,他们一定会查出来这次的凶手,难道你们还不相信日本人的那能力吗?”
众人全都默然,虽然日本人没有强大到让他们失去自信的地步,但是他们确实是很厉害,要不然也不能先占了东北,又占了大半个中国。
这次饭菜端了上来,大家也就不再讨论,开始吃起了早饭,没有人说话,都在心里想着事情。特别是想到一会儿就要出发去县城了,心里都非常的忐忑。
饭后,关东虎叫他们出去,把命令传达给手下的兄弟。让所有人都做好马上出发的准备,随后他带着这些当家的来到了树林中几个人的尸体前。
天寒地冻的,想要挖坑很不容易,但是也不能把几位当家的扔在这里不管。关东虎叫手下扛来了十多把锹和镐,大家一起动手费了好大的劲,终于刨出了四个大坑。
把四个人分别的埋了起来,虎哥看着徐大嫂被泥土一点点的盖上,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他觉得对不起她,虽然不是他亲自下的手,但是这又与亲自动手有何差别?
虎哥咬着牙,心里默念道:一段露水夫妻,怎么能比得过我的荣华富贵。你别怪我心狠,实在是你不知变通,跟了日本人又能怎么样?怎么也比我在山上遭罪好的多吧。
安葬了几人,关东虎把所有人都聚在一起,分绺子站好。
然后他站在最中间说道:“刚才我们已经安葬了几位当家的,也算对得起他们了,现在咱们重新安排一下新当家的吧。”
所有人都看着他,一撮毛说道:“这有什么选的呀?我们不是今天就要下山了吗,到日本人那还有什么大当家的,都是当兵的。”
关东虎说道:“那你现在不当这个当家的行不行?我让骆驼去当,等到时候下山,他领的人多,也许就会当个排长了。”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到日本人那里是按领多少人安排官职的,这里的所有人都算是关东虎带去的,所以他的官会最大。但是在他之下各个绺子当家的,也都会当个一官半职的。
虎哥站出来说道:“徐大姐在活着的时候,说过好几次要把绺子交给我带,现在我来做这个当家,你们没有意见吧?”
他既是对身后的胡子们说的,也是对身前的关东虎与各个绺子当家说的。
这件事确实是徐大嫂说过好多次,所以他的话没有人反对。
关东虎说道:“好的,就有虎哥接受徐大嫂绺子的当家,统领这四十多人。”
黄皮子的绺子也走出了一个人,说道:“我们黄当家的不幸去世,我是二当家,这个绺子就该我胡二统领了吧?”
话音刚落,他身后站出了一个人,喊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怎么就轮到你了?我老狼哪不比你强,大当家的还得是我当。”
胡二回头骂道:“谁让你说话的,这里哪有你吱声的份,给我滚回去。”
“你他妈说谁呢?”老狼向他扑来,“这大当家谁有本事谁当,咱俩较量一下,谁赢了就是谁的。”
两个人骂骂咧咧的,就摔到了一起。他们身后的三十多人也分成了两派,拳打脚踢的斗在了一起,场面上煞是好看。
四周站着的一百几十人都看呆了,当家的靠武力解决见的多了,但是没见过像这样几十人斗在一起的。
关东虎拔出短枪,向天就开了三枪。刺耳的枪声使得战斗中的双方都停了下来,倒在地上胡二和老狼也都站了起来,不过还相互扯着衣服。
“有什么争的,我都替黄皮子脸红。”关东虎骂道:“今天我就饶了你了,以后再敢闹,看我不毙了你们。”
胡二低声的问道:“那,那这当家的怎么办?”
关东虎说道:“你俩分开,愿意跟着你们的,就站在你的身后,一个绺子变成两个绺子,不就解决了吗?”
这办法好,转眼间两人就分好了队伍,每人身后都有十几个人,去到日本人那里都能当上班长。
还剩下就是程龙的绺子了,所有人都看着那20多人。大胡子站在人群里特别显眼,不过他却不说话,其他的胡子也没有人站出来。
大胡子身旁的人想把他推出来,他就是不动。有人小声叫他当大当家,他也不说话。大家都看出来了,程龙死后,这些人里就属他威望最高了。
关东虎看他不说话,笑着问道:“大胡子,你什么意思?你要是不愿意干,就让他们跟着我,我不嫌人多,正好我这还有几个当家手下没人呢。”
大胡子听他这么说,这才说了一句:“那我就当了这个当家的吧,怎么也不能便宜了你的人。”
别人听到他这么说,都暗暗的摇了摇头。也不知道他是傻,还是心里面有气。竟然这么明着顶撞关东虎,也不怕以后关东虎找他的麻烦。
绺子首领的事情解决了,关东虎站在人前大喊一声:“大家都把枪里的子弹退出来,把所有的子弹都放在地上,我让我的人背着,然后我们就下山,开始我们的美好前程。”
“哗!”
听到这句话,底下的人都炸了锅。
谁也没想到,他最后竟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一撮毛回头偷偷看了看小土的脸,只见他板着脸,一句话都不说,一撮毛知道这个要求他说什么也不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