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是一天最热的时候,柳树屯里的乡亲没有在屋外闲聊的,小土三人顺利的把枪支藏在青草中代回了家中。
先去的是香草嫂子家。有几个妇人正在陪着她,劝她想开些,等狗剩回来在做计较。
香草的头上一个大包,好像是撞在墙上磕破的,情绪很冷漠,眼睛瞪的溜圆。
猴子快步跑进屋里,看到姐姐没有出事,安心了些,拉住姐姐的手,坚定的说:“姐,我帮你报仇了。”
“报仇?你干什么去了?你的胳膊怎么了,怎么受伤了?”香草听到报仇了,抬头看着弟弟,看到了他的衣服上一片血迹。
“我没事,中了鬼子一枪,就是打出血了,骨头没坏。”猴子动了下胳膊,让姐姐不要太担心,确也疼的龇牙咧嘴。
小土看也没有外人,屋里有自己的娘,还有二蛋的老娘,还一个老太太是狗剩的大娘。
就把王八盒子枪拿了出来,一晃说:“你们看,我们真把王三赖和那个鬼子给宰了。这是抢他们的枪。”
吕大娘吓的退后一步,“儿子,你杀人了?还杀了日本兵?那可如何是好。”
“妈,日本人把我们欺负的没有活路了,不和他们干咋整啊?就像香草嫂子,她在家得罪谁了,鬼子就来欺负人?”小土一边说上来拉着他娘。
吕大娘看到了小土也受了伤,心疼的说:“儿啊,你这是怎么伤的啊?伤的重不重,快回去让你爹看看,让你爹给你上点草药。”
小土说:“妈,我一会就回家让我爹给我包。”
“不行,现在就和我回去,有话一会和你爹一起说。”吕大娘拉去小土就走。
二蛋的老娘也让二蛋和自己回家,和他大舅一起商量商量以后怎么办,这事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小土回头喊到:“嫂子,猴子,我先回去了。记得,这事除了家人谁也不能说。猴子,把东西藏好了。”
几个人知道他说的是杀了鬼子和王三赖的事,还有枪的事。当然不能说了。
在路上,小土问他妈香草嫂子咋样了。
“唉,还能咋样啊。开始抢剪子要扎心口窝,让我给抢过来了。趁我不注意又撞了墙,血淌了满脸。多亏二蛋娘过来的及时,我俩一起拉着她。虽然没死成,我看这媳妇的死志没有消,等她家狗剩回来慢慢劝吧,这两天得好好看着点。”
娘俩在路上没说杀鬼子的事,快步走回了家。
吕老头正在家急得团团转,坐立不安。听到屋外说话的声音,赶紧出门来看,是老伴和儿子,才如释重负。
“爹,我回来了。”小土喊道。
“进屋。”吕老头背着手先进去了。
吕大娘进屋后和老头说:“他爹,你把草药找出来给儿子先包上伤口。”
“咋整的?”吕老头问。
“鬼子刺刀给扎的,没啥事。”小土不敢说疼,怕他爹担心上火。
吕大娘说话了:“老头子,先上药,上完药再说事。”
吕老头叹了口气,出去拿了草药给小土包扎,小土就和爹妈说了今天的事。
“石头四个人来找我玩,我和二蛋领他们上了山,回来的时候没进村,直接去河边打了会鱼。到家就晌午了。我妈说香草嫂子出事了。连忙跑到他家。”
小土接着说了追鬼子和王三赖的事,想了个办法,游过河跑到他们前面去,隐蔽偷袭先下手,四五个人合力宰了日本鬼子,自己伤了三个人,怕走漏风声连王三赖也杀了,扔尸体,藏枪支。一五一十的都和爹说了。
吕大娘又说了香草家的事,王三赖逼香草就范,香草冲出屋外,王大富和马贵求情没好使,鬼子兵硬逼着祸祸了香草,领王三赖走了。
香草在家想不开寻死两次,都被人拉住了。现在猴子和她本家大娘在那看着呢。大致就是这么个事。
“鬼子该死,王三赖更该死。”听完经过的吕老头气哄哄的说,“就是连累了我家儿子杀了人。还有二蛋,他家就一个老太太,他要是跑了家怎么办?”
“爹,二道岗石头他们几个都动手了。我让他们明天早上过来,一起上山躲几天,你看行不行?”小土问老爹。
“鬼子不会轻易算了的,过几天指定的来查看。躲躲是对的,多藏几天,也养养伤。多带点干粮和菜,我去给你们送信。”
“爹,万一鬼子找来了怎么办?你和我妈也陪我们上山吧。”小土问道。
吕大娘说:“我们不去,给你们盯着鬼子动静。我们没杀人,也不知道出啥事了。鬼子也拿我们没办法。”
小土又劝了几句,老两口还是不同意一起上山,小土也觉得不能这么快鬼子就知道是他们干的。过几天看看情况也不晚。
说着话就给小土上好药包好伤口,吕大娘又给小土换了件衣服穿上,在外面看不出来包扎过。
小土又拿上药去了香草家,给猴子也包好了伤口。香草家没有谁来,乡亲们都躲着这屋走。沾惹鬼子的事还是让他们害怕。
小土对香草说:“嫂子,我也不知道怎么劝你。我就知道一件事,坏人是王三赖和鬼子,我们哥几个把他俩宰了。你没有错,不能因为他们做了错事你去死,不合适,咱留着命多杀几个坏人。”
香草就是闷闷的坐在炕上,也不说话也不闹,心里咋想的谁也不知道。
小土问猴子,“给没给你姐夫信呢?”
“去了,我姐夫的叔辈兄弟跑去的,最快半夜能回来,耽误事的话明天能到吧。”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明天上山的事,外面来人了,出去一看,是猴子的爹妈,他们听石头说了以后,直接就连跑带颠的过来了。一路上累的够呛,上气不接下气的。
刚一进屋,猴子妈就抱着香草哭了起来,“我可怜的孩子。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让你受这么多罪。”
香草看着爹妈,抽了抽鼻子,叫了声妈,就开始哭起来,而且越哭越大声,越哭越委屈。
猴子爹叫过来小土和猴子,问一遍杀鬼子的经过,说了说伤口的事,即为女儿委屈,又为儿子担心,也伤心的流下了眼泪。
哭了一会,猴子爹喊老婆和女儿,“别哭了,差不多得了。得姑爷回来在商量。猴子你出去和你土哥还有石头他们躲躲。”
“今天这事是香草引起来的,给你们几个惹来了麻烦。我没有啥报答你们的,我和老太婆谢谢你们了。”猴子爹给小土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