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贵宝说自己是县里来人,贾富贵相信了,连忙请冯贵宝进屋里坐,他还喊着准备酒席。
冯贵宝一面和他进屋,一面说道:“我来的匆忙,我的同伴拿着礼物还在外面没过来呢,一会他来了麻烦世伯让人领进来。”
贾富贵听说还有人带礼物来,就叫看门人一会直接领过来就是了。
他陪着冯贵宝来到了正屋,只见屋内富丽堂皇,古色古香。墙上贴着字画,架子上摆着花瓶,冯贵宝笑道:“世伯好雅兴,好气质。”
贾富贵是个靠着日本人才能发达起来的暴发户,现在老了喜欢装文雅摆门面,听到冯贵宝夸他,大笑着连喊过奖,过誉了,显得很是高兴。
落座上茶后,冯贵宝就问起来,“世伯,今年的收成如何啊?和去年相比多了还是少了?”
贾富贵哭穷道:“何贤侄你是不知道,今年年景不好,开春就是春旱,前段时间又是秋涝,减产严重啊。今年只有去年的八成产量吧,能打个十多万斤就不错了。”
冯贵宝知道他在瞎编,他说的十多万斤翻倍到二十多万斤还差不多,但是不能挑破他。
“世伯,不知道你现在的存粮和新粮能有多少,要是我现在调拨一些救急的话,能拉走多少?”
贾富贵一听冯贵宝的话竟然连存粮都能拉走,“往年收粮不是不要存粮的吗?今年难道能送出去?”
冯贵宝说道:“还不是该死的土匪闹的,他们上月劫了几次运粮车,比方说上次,就在你们杨木岗南边的山道上,又被抢走了五车的被褥和粮食,我们有些缺口急需补上,能放宽一些。”
贾富贵算着数说道:“我现在几种存粮有五万斤,不瞒贤侄说,我本想能掺进去一万斤就不错了,你要是能都给我拉走,我在再你两条小黄鱼。”
冯贵宝笑着摇头说道:“世伯你就不要客气了,这不光是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你说实话,我要是现在拉走十万斤粮你能不能拿出来?等我拉走后,你再把杨木岗的农户都收一遍,留下你的数量,剩下的我再来拉走。”
贾富贵问道:“你的意思是我先替杨木岗把粮交了,我再收他们的,收上来的都归我?”
冯贵宝苦笑道:“世伯说笑了,我是说你收上来的你留下一部分,剩下的我们还是要拉走的。”
贾富贵问道:“那我能留多少?”
冯贵宝装作低下头思考的样子,过一会才说道:“咱们这个交情,我就不和你拖拉了,就一口价,我先拉走你十万斤,收上来的你留下十万斤,剩余的我拉走。但是丑化说在前面,我第二次拉粮不能少于十五万斤。这样才能不比去年差太多,我也能对上账。”
冯贵宝其实根本就不知道去年杨木岗交了多少,但是贾富贵也不知道具体的数目,两个人谈好了数目后都很高兴。贾富贵以为可以用自己的存粮,换取同样甚至是更多的新粮。
而冯贵宝也以后自己能空手套白狼,靠着一席话就拉走贾家的十万斤的粮食。
这时,外面有人来在门外问道:“老爷,我把送礼物的人带来了。”
冯贵宝忙起身出去接着进来,贾富贵以为是冯贵宝的下人,没有站起身来。冯贵宝看着小土买的几样东西很满意,他对贾富贵说道:“世伯,你看我表兄带的几样礼物你还满意吧?”
贾富贵这才站起来问道:“这位是你的表兄?”
冯贵宝说道:“这不是我的下人,是我表兄,一直做这个粮食生意的,跟着我一块出来,我说要来看世伯你,他怕空手不好看,特意去买的礼物,所以比我晚了一步。”
贾富贵赶紧让小土和桂花坐,还问道:“不知道是县城哪家买卖?”
小土以前就有过几个编好的身份,“我不是在密山县城开店的,我是在咱这收了粮食,直接卖到东安省里,要是能在贾老爷子这里拉回去一些新粮就更好了。”
小土也不知道冯贵宝都说什么了,但是他说自己是做粮食生意的,就说这方面的事一定没事。
贾富贵恍然大悟道:“哦,原来如此。我说怎么以前没见过贤侄呢,原来是在省城发财,恭喜恭喜。这次要不是何贤侄要的量太多,买给你一些又何妨,现在只好等下次了。”
小土和他客气了几句,贾富贵告辞走了出去,可能是方便也可能是看酒宴做没做好。趁着时间,冯贵宝小声的把刚才的事和小土说了,小土很高兴,夸冯贵宝真有办法。
不一会贾富贵回来,说是饭好了,请几位边吃边聊,四个人就跟着他去了饭堂。
见到饭堂里是一张大桌子,已经做了几个女人,还没有动筷。看到他们过来,赶忙站了起来。
贾富贵把大家让到桌边坐下,给几个人介绍道;“这是我夫人,这是二姨太,三姨太,四姨太,这是我小儿子,小名叫平安,三岁了。”
小土和冯贵宝连忙道恭喜世伯,老来得子,有福啊,有福。马心儿摘下来自己手上的金镯子送给小男孩平安做礼物。
平安是四姨太生的,四姨太看样子只有十七八岁,比桂花还小呢,看到有人送平安礼物,表现的很平静,弯腰感谢。
贾富贵也介绍了冯贵宝和小土,说是县里来的官人,太太团点头致意。
饭桌上的菜非常丰盛,大鱼大肉,有鸡有鸭的,小土和冯贵宝也不客气,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贾富贵年记大的原因,只是小饮了一杯就不再喝了。
四姨太很好客,一个劲的和桂花与马心儿说话,打听城里的事,听出来她是个农村丫头,没见过什么世面,对城里很向往的样子。
桂花想到,要是让周佳玉碰到这个四姨太,她会不会气的拔了贾富贵这个老家伙的胡子,多大岁数了还娶这么年轻的女孩?
贾富贵和冯贵宝还在说着征粮的事情。
冯贵宝说道:“世伯,最快什么时候能让我拉走粮食?”
贾富贵答道:“你要是急着用的话,我明天就能把存粮新粮给你筹够十万斤,但是,你不能一个人来就拉走我的粮吧,怎么也要有县里和镇里的手续吧?”
冯贵宝哪有这准备啊,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