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顾霆肆的邀请,秦妤没能回答。
这问题太过于突然,让她一时不知应该如何应对,随便找了个借口,便溜之大吉了。
冬日的天空总是更加辽阔,今日云很少,漂浮在天空中慢慢移动着,仿佛冲着更远更深的地方蔓延而去。
有风吹来,脸颊上是阵阵的凉意。
秦妤站在街口,情绪莫名有些复杂。
来这里很久了,仿佛一直在被推着走,也没有太多时间去思考许多东西,比如人生的走向,比如未来应当如何。
不过很明显的,目前最重要做的还是对付那些人,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其实今天秦妤差点说出来真相,联合倒也可以,不过秦妤要以另外一种身份,双方谋求合作。
话到嘴边,最终还是咽下去了。
便是两人认识这么久,可秦妤最终还是不能做到完全的信任顾霆肆,这件事情太大了,稍有不慎,便是天崩地裂。
再观察一下吧,反正也不急于这一会儿,秦妤手里的力量也不容小觑,保皇党那些人倘若真想做什么,首先也得掂量掂量。
*
秦妤不知,此刻的京城内。
这是一座极为隐蔽的四合院内,依然是雕梁画栋的前朝建筑,连廊下都挂着有些破旧的宫灯。
雕花木窗上贴着有些破落的金箔,紧闭的门窗里面更是泛着阵阵的阴森,一种说不出的无声腐朽弥漫着。
便是外面的世界早已经是日新月异,这里却仿佛从未改变过,就像是连时光都忘记了此处。
院内最深处的房间里,有人在低语。
絮絮叨叨的声音,仿佛下一秒又无声消散在这无尽的时光里,像是来自极久远的低喃。
“这事办的不好啊,恐怕上面的人也会对她有些失望的。”有年轻的女人低声说道,似乎是带着几分的叹息。
可另外一个年长的女人却摇摇头。
只见她穿着旧式的衣裳,已有些银丝的长发被挽成髻,斜斜的插、着金簪。
那是一种很多年京城时兴的款式,如今便是一些老太太们也不乐意戴了。
可这妇人却视若珍宝,每日的戴着,偶尔还会细细的端详着。
年长女人拢了拢额前的鬓发,她定定望着这昏暗的房间,目不转睛的,仿佛已透过这暗淡,看到了什么东西。
“你不懂,她怎样,上头的人并不会真正在意的。只要能拿下顾督军,便是她最大的功劳。”
年轻女人挑眉,笑道:“听说,关系已经很好了呢。这样下去的话,就算是成亲也是指日可待的。”
青春的容颜总是有这样的魔力,它们的鲜活便是世间最大的奢侈品,是最美丽耀眼的珠宝,能治愈改善一切的陈旧。
很可惜,这东西却又是那样的难得,如韶光般一闪而过,完全无人能真正抓住。
可这话却并没有让年长女人高兴到哪里去,她的眸色越发暗淡了几分,下意识的攥紧了手里的帕子。
“但愿吧,这样她也许能更安全一些吧。”
极浅的声音,宛如深夜里最无声的叹息,徐徐一闪而过,宛如绽放的烟火。
而自始至终,两人谁也没有说过,那个“她”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