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得到的，是耿执念如此陌生的答案，她道了声谢之后，便提步离开了。所有的一切，都显得那样得自然，抱着怀中本该是顾家的孩子，本该是顾家的张子嫡孙，现在却无名无份，她的心，比起往常却更加疼了一些。
耿执念走了，这间豪华若宫廷的客房里，却显得无比的空荡跟压抑。“该死。”低沉的咒骂从顾西凉的口中恼火地传了出来，他重重的一拳，砸向身边的墙面，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
“什么？！你要回法国？“耿执念家，余先进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耿执念那丝毫不像是开玩笑的表情，瞪大了双眼。
“嗯。“耿执念点头，并不打算对卓瑞年掩饰什么。可同样的，她也没有注意到当她说出要回美国的时候，余先进眼底瞬间划过的那一阵失落。
“什么时候……回来？”
他压着心里那难受的失落感，再度问道。只见耿执念扯了一下唇角，随意地耸了耸肩膀，笑道：“我也不知道，也许……不回来了吧。”
她说话的时候，显得很轻松。事实上，对她来说，国内跟国外并没有什么大的区别。她的家人，都离开了这个世上，到哪里，她都是举目无亲。
五年前，她以为，她的生命里，还有一个家人，她以为，她的生命不会继续孤单下去。可是，那个人，却将她直接打下了地狱。在这里，能留给她的，只有绝望的回忆，并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地方。
当初答应先进从法国回来，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一极其错误的决定。而现在，改正这个错误，或许还不算太晚。
“不回来了？”
余先进感觉到自己的心微微地抖了一下，像是突然间有什么东西要丢了一般，挺难受的。他看着耿执念那看似释然却依然夹着惆怅的眼眸，蓦地，沉下脸来。
“小念，你……”
他的声音，突然间转化成了严肃，镜片掩盖下的目光敛了下来。耿执念抬眼，镜片敛去了余先进眼底的妒意跟失落，她看到余先进严肃地看着她，透过镜片，流露出了一些让耿执念心虚的肃然。
余先进伸手，将耿执念的身子重重地转向自己，让她直视着他的目光，出声道：“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因为顾西凉，你才突然决定要回法国的？”
他的目光紧锁着耿执念的黑眸，容不得她有半点回避的余地。而耿执念听他这么问，眼睑轻轻地颤动了两下，眼底流露出了几分心虚。
目光流转，她沉默了片刻，并没有打算在卓瑞年面前否认，她对他点了点头，跟着，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身背对着余先进，她的背影，流露出了几分怅然，视线透过窗外看向远方，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睫毛下，掩盖着隐藏在她眼底的怅然。睫毛下，掩盖着隐藏在她眼底的怅然。
只听她出声道：“几个月前，我决定回国，我以为，顾西凉对我再也不会产生任何影响，可是，最近我才发现，他对我的影响力，并不亚于五年前。我承认，如果我继续在国内待下去，继续在他的眼皮底下生活，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我不想跟顾家的人再有牵扯，可是顾西凉他……”
说到这，她停顿了一下，眼底流露出了些许挣扎跟矛盾，继续道：“顾西凉他让我越来越害怕，每一次跟他接近，我都会以为自己会无法坚持下去。”
说到这，她回眸看着余先进，看着他紧锁着的眉头，眼底流露出了些许歉意，“对不起，先进，这里，我真的无法待下去了。”
余先进看着她，听着她此时这一番让他禁不住嫉妒的真心话，心里很不是滋味。即便他心里也清楚耿执念对顾西凉的感情并没有真正放下，可当耿执念亲口跟他说的时候，他还是难受了，压抑了。
甚至，他对顾西凉有着不得不承认的嫉妒。五年！他在她身边足足照顾了她五年的时间，却始终无法取代顾西凉的位子。即使那个男人将她伤得体无完肤，即使他那么无情地连孩子都不要，她心里多在意的，还是那个人，那个无情的将她打入地狱的男人。
他能不嫉妒吗？能不吃味吗？他爱了她五年，守护了她五年，她真的半点都没有注意到么？
余先进的眼底流露出了几分失望跟难过，可却又不忍心让耿执念为难，在耿执念说完这番话之后，垂下眼帘，收敛了心底的那一阵失落，对她摇了摇头，出声道：“小念，我知道，我无法左右你的决定，如果你真的打算要回法国的话，法国那边，我可以帮你安排那边的工作……”
“不用了，先进，其实你不必为我……。”
耿执念出声，摇头拒绝了。他已经帮她够多了，对于他的恩情，还有他的感情，她都无以为报。所以，她不能再那么自私而理所当然去接受他所给她的一切。
余先进听她拒绝，眼底的失落更加浓了一些，他看着耿执念，有些苦涩地笑了出来。
“小念，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并不奢望你能回报我什么，不管是我对你的恩情，还是其他感情，我都不需要你的回报，我只是想照顾你，能让你无忧无虑地生活而已……难道这都不行吗？”
这番话，算不上严格意义上的表白，却让耿执念的心，有片刻的心慌。这些年，余先进对她的心，她当然清楚，只是都刻意地忽视掉了。
有些感情，既然无法给以回报，就只能故作无知，却不曾想，余先进会在这个时候，那么清楚地说出来。让她想要回避却也不知道还有什么理由去回避。
“先进，我………”
她蹙了下眉，抿着唇，脸上流露出了几分为难。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余先进的告白，也一直自私地当做不知道，从而忽视余先进的感情，以至于，在这个问题上，她从来就没有想过应对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