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点完菜后，我也不知道和程闻奕聊些什么，只好低着头玩手机。
没想到，程闻奕会主动开口搭话。
“我昨晚……没说什么傻话吧？”
我一下子就想到了他那句莫名其妙的话，说我变不变的。
可是说出来他会尴尬吧，我还是摇了摇头，“你没有说什么。”
我看他的肩膀微微放松了下来。
大排档上菜速度很快，一盆热气腾腾的黄焖鸡就端上来了。
“我就不客气啦。”
实在是太香了，我忍不住马上拿起筷子夹。
鸡腿肉嫩嫩的，土豆粉粉的，汤汁伴着饭，老好吃了！
面对黄焖鸡，我也不顾吃相了。
奈何对面的男人一直看着我，让我有点不自在，米饭沾我脸上了？
“你之前说你是系统世界的，你到底是系统还是人？”
我身子一僵，夹起的土豆掉到了桌子上。
我抬起头，思索了一下怎么解释清楚。
“咳咳，如果你相信的话，我可以告诉你。”
“我本来是个普通人，后来加入了系统世界工作，变成了系统。”
我挠了挠头，继续吃起了黄焖鸡。
“你什么时候变成系统的？”
“啊？”我有点惊讶他会问我这个问题，他对我的工作很好奇么？
“三年前。”
他点了点头，没再问什么，也开始动筷吃饭。
“你放心，我不会再故意打扰你的，之前的两次纯属巧合。”我斟酌地说道，“今天吃饭就不算吧？”
我以为程闻奕会为此感到开心，可是他却没有理我，一阵沉默过后，我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23
吃饱饭后，程闻奕叫老板来结账。
我坐着等他，听到了隔壁桌的女孩们聊天。
“今天是冬至诶，我们待会去买份汤圆吧。”
我拉住了程闻奕，问他：“今天是冬至吗？”
他看着我紧张的样子一愣，点了点头，“今天是冬至，怎么了吗？”
还真的是，“没事儿，突然想起来今天我生日。”
我装作不在意地笑起来，然而内心却裹满了酸楚。
我已经多少年没过过生日了？至少三年。
以前在人间的时候就自己一个人过生日，现在也还是老样子。
罢了，生日有什么好过的，不过了。
没有人祝福的生日，仿佛已失去了它的意义。
我起身打算和程闻奕告别，刚想开口就被他抢先了一步。
“你等我一下。”
我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着程闻奕转头小跑。
我的视线一直跟随着他，他进了附近的一家店，我仔细一看，那是一家蛋糕店。
他想送生日蛋糕给我？
我们两的关系有这么好吗？
没等我多想，他已经提着一个蛋糕出来了。
程闻奕穿着风衣，脚步偏快却稳重，直直地向我走来。
明明是寒冷的季节，我却觉得脸上有些燥热。
我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定焦在他的身上，仿佛我的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走到我面前了，递给了我他手上的蛋糕，“祝你生日快乐。”
我轻轻地接过蛋糕，好像它是什么珍贵的宝物一样。
我忍不住笑起来，眉眼弯弯，这次是真心实意的笑意。
24
我快步提着程闻奕送给我的蛋糕回了酒店。
我脸上的小雀跃根本掩藏不住。
这么多年，还是我第一次收到别人送我的生日蛋糕。
还有送我的生日祝福，尽管只是简单的一句“生日快乐”。
我小心翼翼地拆开了蛋糕盒子，给它插上了蜡烛。
我要说一个什么愿望呢？
脑海里突然闪过了程闻奕的身影，不如就许和他有关的吧。
祝他可以开开心心地活着，过上幸福的生活。
说完了，呼，我熄灭了蜡烛。
我的眼眶慢慢湿润了，这次是被人祝福的生日吧。
我的生日，似乎突然也有了点存在的意义。
25
我的微信通讯录冒出了个红点。
有人加我好友，定睛一看，备注是程闻奕。
他用我的手机号搜索的？
我点了通过，然后点开了他的朋友圈。
果然，里面什么也没有。
他的头像是什么？点开一看，是一盘蛋炒饭。
他就这么喜欢吃蛋炒饭吗？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手机页面上当来了信息。
“祝你生日快乐，这是我奶奶治疗的费用，谢谢你。”
后面是一则转账。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程闻奕转过来的钱，我不但感受不到收钱的喜悦，反而有点空落和怅然。
这是不是代表我们两个人就此两清了？
以后他应该也不会和我有联系了吧？
他未来会是怎么样的呢？或许还是郁郁寡欢导致故事崩坏，又或许系统派了新的攻略者拯救了他……
我的未来又会是怎么样？如果系统领导妥协了，答应让我离开，我又能去哪里呢？
26
如我所想，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碰见过程闻奕。
我仍旧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游荡。
路边新开了一家冰淇淋店，撒着好看的装饰。
一个小女孩抱住了她妈妈，向她撒娇：“妈妈，我爱你，给我买个冰淇淋嘛~”
她妈妈宠溺地一笑，拉着她就进了冰淇淋店。
小女孩高兴坏了，一蹦一跳，头上的两条麻花辫来回甩动。
我想起了多年以前，当时我才十岁。
学校旁边新开了一家冰淇淋店，身边的同学几乎都吃过，她们在一起讨论哪个味道更好吃。
我没有吭声，同桌问道，“亦文，你没有吃过吗？”
等到放学，我轻轻拉住了妈妈的衣角，小小声地说：“妈妈，可以给我买个冰淇淋吗？同学们都……”
“吃什么吃！家里哪有那么多钱给你吃冰淇淋！”
我沉默地低下了头，说不清是愧疚还是委屈。
妈妈另一侧的弟弟也看到了冰淇淋，叉着腰大喊着：“我要冰淇淋，快给我买！”
她仿佛别了个人似的，“好好好，给你买，你别闹。”
我冷漠地看着他们俩，亲眼看着那个冰淇淋到了弟弟的嘴里。
后来，妈妈带弟弟结了二婚，有了新的家庭，她不要我了。
爸爸日日夜夜赌博，根本不记得有我这个女儿。
我早已习惯了一个人，可是为什么想起来还是会觉得难过呢？
27
突然一个冰淇淋出现在我眼前，吓得我立马回神。
我抬头一看，居然是程闻奕，他怎么在这里，怎么给我个冰淇淋？
我呆呆地看着他。见我没有说话，他退回了拿着冰淇淋的手，像是有些不好意思。
“我路过这里，看到你一直望着冰淇淋，还以为你想吃。”他顿了顿，“原来是我想多了。”
我望向他手里的冰淇淋，很漂亮，比当年的漂亮得多。
“是啊，我正想着进去买呢，谢谢你呀！”
我伸手接过了冰淇淋，抿了一口，冰冰凉凉又甜甜蜜蜜，是很香醇的牛奶味。
时隔多年，我吃到了曾经心心念念的冰淇淋。
以前失去的，都在现在还给了我。
它在无形中弥补了我内心的空缺。
28
“你怎么来这里了，有什么事吗？”
我知道程闻奕的家和学校都不在这边，还是有点距离的。
“我来给小孩做家教。”程闻奕说道。
我点点头，脑海里突然想起了他奶奶。
“奶奶的腿恢复得怎么样了？”
程闻奕低下头不吭声了，本来还算轻松的氛围，变得有些沉重。
难道奶奶出了什么事？我内心闪过一些不好的猜测。
“奶奶前不久因为心脏问题去世了。”程闻奕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
奶奶是他唯一的亲人，是他活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依托。
如今奶奶走了，对他的打击不言而喻。
那天碰到他喝醉酒，应该就是因为奶奶的事吧。
“抱歉，我不知道这件事，提起来让你难过了。”
我不会安慰人，看着他低下的头，只好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轻轻摇摇头说：“没事。”
但我知道他的内心翻滚着哀伤，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放下的。
29
“你待会是回家吗？”我想着转移话题，不让他继续想难过的事。
“是的，你呢？”程闻奕望向我。
“我可以去你家吗？”
我一开口把自己都吓了一跳，我怎么想到什么就说了……
我确实想跟着程闻奕走，是心里最真实的反应。
但他应该被我吓坏了，唉，我也太没有分寸感了。
程闻奕听到果然愣了一下，大概也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回答。
“没有没有，我开玩笑的哈哈哈。”我扭过头干笑着。
“可以，我们打车走吧。”
程闻奕还真的答应了！
我看着他站起来背好背包，用手机打了一辆车。
几分钟后，我和程闻奕一起坐在后座上，我有点恍然。
我是怎么做到的，居然和程闻奕一起回他的家。
虽然也不是没有过，但是毕竟上次他喝醉了酒不清醒。
我不由自主就想起了上次同样的位置，他的头靠着我的肩膀，我的脸颊有点红了……
“是太热了吗？”
“哈哈是啊，有点热。”我尬笑着回答程闻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