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牢的景状有些眼熟,半月前自己也被关押在这个地方,不见天日,随时面临崩溃的边缘。如今再次来来,恍若隔世,自己已不再是牢笼中的犯人。半月来和杨旭斗智斗勇,后连发生的诸事却让自己始料未及,两人竟稀里糊涂成了亲,还终日睡在了一张床上。想来真是造化作弄人,两个针锋相对的人竟会绑在一根绳上,挣扎重生。
“你就是郁瑾风?”杜明安望着蹲在墙角眼神落寞忧郁的男子。
郁瑾风缓缓抬起头,望向声音的方向。只见是一着明黄缎衫的少年,五官秀气,桃花眸子潋滟,好看到扎眼的地步。他心中不由盘算,眼前之人的来历。他所见的土匪无不五大三粗面容凶狠,这小少爷看起来是在是不像土匪一类莫不是的父亲派人来赎人自己?但以父亲谨慎的性格,怎么会将这件大事交个一个外人,更何况都不认识自己!想着想着郁瑾风越是迷茫!
“你是父亲派人来赎我的吗?”郁瑾风终是忍不住内心的疑问。
杜明安只是淡然一笑,未置一言。
丰林率先挡在他面前,张开双臂,一副螳臂当车的架势。“你们要把少爷带到哪里?我不允许你们带走少爷!”丰林知道眼前的人绝不是良善之辈,都是穷凶极恶的匪类,一旦得罪了他们,有点是办法整治自己。
马二斜着眼,打量起眼前的人,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是被水浸过的黑葡萄。身量纤细柔弱,嗓音还是少年独有的清澈。“去去去……哪里来的小娃娃,这大人说话的地方哪有你插嘴的份。一边去!”二话不说,将丰林推搡到一旁。
丰林拉着郁瑾风的手终是活生生分离,丰林趴在牢房前,不住的捶打栅栏。“少爷,少爷——”几乎声嘶力竭,郁瑾风想要回应,身子却被几个人架着,不得挣脱。最终只得妥协马二之辈。
“坐吧!”杜明安正低头浅饮。
郁瑾风犹豫的看着眼前的少年,想破了头皮也想不出少年会同自己有何交集。
“叫你坐下!”马二将郁瑾风压在位置上。
“诶,不得对郁少爷无礼,应当将他当做上宾对待。”杜明安放下茶杯缓声道。
马二点头哈腰称是。
郁瑾风一直满头雾水,整个人像是陷入一团迷雾中,找不出最终的路径。“你是究竟的何人?叫我来此又是为了什么?”眼前之人看似比自己还要年少几岁,但眉眼间神采奕奕,眸子洞若观火,仿佛能看透人心。
杜明安为他续上茶水,举杯相邀。郁瑾风也不好拂了明安的面,硬着头皮一饮而尽。“我呀,阴差阳错的成了这风雷寨的寨主夫人。我的本家是金陵杜记茶庄的少东家,怎么样郁少爷这下你可知道我的底细了吧。还是说有什么疑问?我杜某必定知无不答,言唔不尽!”杜明安向来坦荡,做事磊落,他可不想落人话柄。
郁瑾风押了口茶。“你杜家在金陵也是大家,你说你好端端的茶庄不去经营跑来当什么土匪啊?这贼窝一进来,你出去可就没那么简单了!”心想是富家子弟寻求刺激,才来这里当土匪的。若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必能令其迷途知返。
站在一旁的马二是听不下去了,一掌拍在茶桌上,匕首直插桌面。“你小子说话注意点,怎么说话的?什么我们这是土匪窝?敬酒不吃吃罚酒!”拿着匕首就比划在郁瑾风脸上。杜明安起身,拿开马二的匕首。“先下去吧,对了不要将我来的事告诉杨旭。若是走露了半点风声,唯你是问。”已经兜兜转转了大半圈,自己也该与郁瑾风切入正题。
马二搓搓手,听话的离去,单独僻静的牢房中唯独只剩他两人,两人互相打量着,缄默不语。
“郁少爷,我想将你放出去。”额杜明安不紧不慢的说,像是一件再为平常不过的事。
郁瑾风露出怀疑的神色。“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他深刻知道,杜明安是一个商人,商人重利,必定是想从自己身上得道些什么,不然不会这么好心的。
“你想多了,这世界上并非所有的人都唯利是图。你是个读书人,更是郁司令的公子,身份非比寻常。杨旭这事情有些草率,得罪了郁闷司令可就没有好果子吃了。”
“哦?言下之意,你只是想要当一个说客?这么说杨旭一定对你非比寻常?你是不想让他出现任何意外了?”郁瑾风再次打量起眼前的少年,看似不近人情,性格孤僻刁钻实则心思细腻,处处为心头人思量。着实讨人喜欢。
杜明安脸上一抹红晕,他其实也是有私心的,这件事他本不用插手。杨旭触怒了郁司令,风雷寨必定会被围剿,到时候自己正好趁乱逃可出去……
可是他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他不想……
“有些东西郁少爷还是知道的越来少越来好。好奇心害死猫!”杜明安出言警告。
“多谢你的好意,只是现在的我并不愿离开这里。相反,带在这监狱里,我反而觉得清净了许多——我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