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隐约可见到杜记的大门,两人还是十指紧扣,难舍难分。无须多言,便已明白对方心意。
“诶,快要到了,你还要再继续送我吗?”杜明安摇晃着杨旭的臂膀,其实心里满是不舍,这好不容易见到杨旭,又要分开。更何况回到家中还不知怎么一番景状。
杨旭停下了步伐。“你处理好家中的事情就跟我回风雷寨吧?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不必在这受你老子安排可好!”他是个粗人,不会说什么文绉绉的话讨杜明安开心,但他会毫不加掩饰的说出自己心底的话来。只想纯粹的将一颗心整个托给杜明安。
见他二人难舍难分,但路总有到头的那一天。
“行了,你们俩不要你浓我浓的了,明安你就先回家吧,杜伯父怕是气的不轻,你先回去安抚下。还有你杨旭,这些日子你就先在玉堂春住下,好好思虑下你们日后的打算。”白俞夏出声。
杜明安露出受伤的眸子,无可奈何的挣脱杨旭的宽厚温暖的手,直至不剩下一丝温存。“那好吧,阿旭我先走了,小白这些天那便是叨扰你了。”
灵犀早就站在门前,左顾右盼,看到杜明安,跑也似的赶赴到前。
“少爷,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你可不知道,老爷大怒,家里算是翻了天!”灵犀搀着自家少爷,眼尖的瞧着巷中的人。偶的瞧见一张熟悉的脸,杏眸微张,捂着双唇,声音颤抖。“少爷,那人……那人不是风雷寨寨主吗?他们怎么会和白先生在一起?少爷你刚刚从小巷中来,莫不是又被胁迫了?”
灵犀只要看到那张痞痞坏坏的脸,几月前面像是噩梦一样景状便浮现在她眼前。而这一切让他她浑身不由抖索着,双唇惨白,毫无血色,眼圈红红。不自觉的扯着自家少爷的袖子,祈求一丝依靠。杜明安将她圈入怀中,安抚着。“不要胡思乱想,刚刚是你的错觉罢了。你再看看,是不是根本就没有?”灵犀这才从他的怀中起身,再次望向小巷,只剩下几颗歪脖树罢了,孤零零的在秋风中瑟瑟。
“怎么会这样?我刚刚明明看到了——”灵犀想莫不是自己真的眼花。
杜明安却已经迈入杜记茶庄,院子里还四处布置着大红绸缎,尚未来得及撤下。下人们看到他纷纷避让,眼神说不出的古怪,他心知肚明,等待他的将是一场未知的暴风雨——
果不其然正厅里杜家的人无一不到场,前所未有的整齐。杜明仁不出意外的冷着一张脸,端坐在正中央。听到脚步声,微抬眼眸,鼻翼间轻哼一声。“孽障,你还知道回来!”
杜明智使劲的朝着杜明安眨巴着眼,他这二哥也是,出了这么大的事,还一股脑往家里跑。杜明安径直经过他身边,只当做是没看到。
“阿爹,儿子知错!还望阿爹责罚!”杜明安径直跪倒在地。
“阿爹,这事不是我二哥的错,再说是安小姐先悔婚的,怪不得二哥。”杜明智抢先为明安求情。
翠姨娘依旧是浓妆艳抹,坐在一旁看好戏,其余的下人则都大气不敢出,鸦雀无声,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杜明仁冷笑一声。“哼,你闭嘴,一会收拾完你哥再收拾你!”对于老三天性嗜赌,他更是恨铁不成钢。明智吐吐舌头,只得在心中为自己兄长默哀,退到一旁。
“你当我是老糊涂了?那安小姐看着你的眼神我可是看在眼里,分明是满满的爱意,哪里还有假。她之所以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取消定亲,怕也是你编排的吧!我没想到我杜明仁生的儿子居然这么没胆量,将一个羸弱的女子推上风口浪尖。明安我曾以为你虽是嘴上说是不顾家,却是最顾家的一个人,如今看来是我老眼昏花,没看透你竟然是这么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你太让我失望了,今天你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我杜家断然不会容你!”杜明刃向来眼光毒辣,明安他们的小伎俩,一眼就被他看穿,只是他实在理解不了究竟明安因为什么原因会拒绝这么完美的安小姐。
明安低着头,汗水不住的滚落,果不其然父亲还是最清楚他的脾性的,只是如今让他怎么说自己和杨旭已是成亲,成为了他的压寨夫人。这下说出来怎么都是惊骇事俗,更何况现在的局面,是得罪了安伯父,怕是南境运输货物一事怕是更为严峻,实是不适实宜。明安硬着头皮,只得将到嘴边的话埋藏在心底。
“阿爹,此事你就不要再过问了,儿子知道此次对不住静秋,但是儿子保证日后一定会加倍补偿静秋的,我会亲自登门道歉。”
“道歉?这事道歉有用吗?我和你安伯伯三十年的交情,这下倒好因是你,情谊不在,怕是此生不复相见。你说这道歉还有用吗?你老实说,不说我就打到你说为止!老陈去请家法来!”杜明仁此番是气到了极点,断然不会饶了明安,这半年来风波不断,也该教训下不成气候的儿子。
老陈吓得一抖。“老爷,这可使不得啊,二少是金千金之躯,前段时日更是在风雷寨吃了不少苦头,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不断,哪里还承受得了这种酷刑啊!”明安好歹是他看着长大的,他也知道老爷现在也是只在气头上。打在儿身痛在老爷心。“您三思啊!这事使不得!”老陈再三劝说。
“你不拿是吧?老陈我念在你是寨子里的老人,可是你看看这孽障都做了什么?不教训还怎么立威严!我杜明仁在商长打拼了半辈子,没想生的儿子却一个个没出息!我死后如何面对杜家的列祖列宗!”杜明仁说着就给了自己两耳光,一众人等这下都全是吓坏了。
“哎哟老爷,明安不争气,您这又何苦给自己的身子置气呢?”翠姨娘连忙伏在杜明仁身上,阻止他进一步伤害自己。
明安看向老陈。“老陈你去请家法吧,阿爹心中有气,我实是有难言之隐,抽我一顿他也能解解气!”老陈很是为难,但眼看着老爷不肯退步,还在给自己置气,唉叹了一声只是得去取鞭子。
杜明安跪在地上,要紧了牙关,准备接受鞭笞。杜明仁心下一横,啪啪抽了几鞭,鞭子是牛皮所制,又常年浸泡枯藤酒,水火不浸,百年不腐,抽在人身上皮肉翻滚。明安那娇嫩的身子立马血淋淋的——
“住手,二少之所以做的这些都是为了我!”
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声源。
“秀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