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弥漫,弯月残血。
黑风山的山顶,坐落着一座庄严肃穆的建筑,旌旗迎风猎猎做响。方走到门厅,只听到一阵呼啦声,一群蝙蝠疾飞过两人头顶,杨旭神色一凝,仿佛伴随着不祥的预兆。
很快踏入正厅,长老们分座两旁,见到他纷纷起身,目光一致投向杨旭。杨旭大咧咧站在正中央摊手。“今天感情好,都到齐了。三叔这到底是怎么个意思?”杨旭问向为首的老者。
长老们向来不会过问他,一旦的过问必是发生了严重之事。一路上杨旭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究竟是出了什么事。若是说杜二之事,当事人只有自己和带狄知道,带狄忠心耿耿断然不会说出去。除此之外他再也想不出究竟是何事,会惊动长老们。
三叔煮着龙头拐杖猛敲地面,指着牌位前的蒲团。“杨旭,你给我跪下!”杨旭浑身一个激灵不明所以,但三叔是长辈的他还是照做。他倒是要看看这群老人究竟是为何对自己兴师问罪。
“杨旭你可知诸位长老为何叫你而来?”三叔发问。
杨旭骨碌碌转动眼,无奈耸肩。“三叔,究竟是什么事,您老人家不妨直言,就不要兜这么大一个圈子了?有什么做错了我改还不行,这不声不响就跪祠堂怪慎人的!”祠堂怎么说也是先人的居住之所,虽是自家人但到哪总觉的阴嗖嗖的。
“你是犯了大罪,你二十有五,成为寨主也有了三个年头。现如今寨子上下,也已安定。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杨旭你也该为自己的婚姻大事考虑了吧!我杨家也要传宗接代,薪火相传。”三叔终是说出将杨旭叫来的目的。
杨旭跪在蒲团,不禁打着哈欠,掏了掏耳朵,一副玩世不恭。“我说三叔,您们也都年纪大了,不要为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这么大阵势。我当什么事呢,这事以后再说,寨子里诸事繁杂,我就先回去了!”打着哈哈,三叔就是没事找事。
“站住,你小子胆敢迈出祠堂一步,以后就不要认我这个三叔,我杨家就当没有你这个人。”三叔震怒,此前几次三番托媒婆为杨旭寻找适宜婚嫁的姑娘,都被杨旭搅和,几年光景还是孜然一身。杨旭自小父母死的早,大哥临终之际托付给了自己,他更是早已将杨旭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
婚姻大事,绝不能含糊。
杨旭刚迈出的脚又缩了回来,灰溜溜的站在门口。“三叔你这是何苦?与其让我同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成亲,我还不如一辈子孜然一身。这寨子才新建不久,上上下下都离不开人,我哪有心思想那些风花雪月。不过是答应三叔你,这要寨中大小事宜安定下来我一定全部听三叔的,可好?”他这个三叔性子执拗的狠,若是不顺他的意,硬碰硬免不了一番训斥。只是自己从小到大并未有喜欢的女子,也不想草率成婚。
“你小子滑头的狠,别以为当我老糊涂了不知道,你这是缓兵之计。择日不如撞日,我看三日后就是良辰吉日,你便成亲吧!我们风雷寨也许久没有热闹热闹了!大家也都沾沾喜。”三叔提议道。
众长老纷纷附和。“阿旭,你也老大不下了,就听三爷的话这早日成了亲,续了香火,也才能施展拳脚,放开了干。”
“对啊,阿旭你就……”长老们七嘴八舌,说的都是杨旭不爱听的,杨旭一个脑袋两个大,强忍着怒火没处发。
带猴三溜溜的站在门外,为自家寨主默哀。
“三叔您老人家说的在理,我心福口福。这新娘子还不知道在哪里,您老人家说也是白搭。我看今天就到这里吧,我突然想起来帮里还有些要事。诸位长老,先行一步。”想到杜二犯了傻,正呆呆自己,便一刻也不想和这些老头子待在一起。脚底像是抹了油,做势再次出门。三叔咳嗽了一声,朝周围的守卫使了使眼神。“我看那个什么秀秀就不错,虽说她曾嫁过人,但是因情势所迫,到底还是清白人家的好女儿。更何况还是个苦命的孩子,我们不能坐视不管。你二人男未婚女未嫁,金童玉女,天造地设的一对。我和长老们商量了,一致认同秀秀,三日后你二人完婚,秀秀正式入我杨家门。”
杨旭闻言,不可置信。“三叔您老人家怎么能乱点鸳鸯谱?秀秀已经够苦命,我好不容易将她从火海中救了出来。你倒好,不问人家的意思就往我身上扣,这么说我们不是和那裁缝铺的老板一样了吗。三叔我看你是老糊涂了!”他只把秀秀当做自己的妹妹一般对待,成亲那的天方夜谭。
三叔顿时面上无光,满是皱纹的脸顿时黑了下来。“臭小子,婚姻大事,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我二哥死的早,你这婚姻大事就是三叔做主。那秀秀已的穷途末路,嫁给你年轻有为,何乐而不为,也算的报恩。此事就这样定下来了。三日后,黄道吉日,完婚!”
杨旭只觉得脑中轰隆隆作响,这都哪根哪啊。“我说三叔,你也太过强人所难!再说我只把秀秀当做妹子,根本没有别的意思。你怎么也得问问人家秀秀的意思吧!”杨旭脑中突突做响,简直要被气晕过去。这老爷子说风就是雨,也不知道征求下别人的意见。
“她以后也会感谢我们的,你就听我的,三叔都是为了你好。来人把杨旭给我绑着,三日后成亲。猴三你带着几个能干的小弟,把我们风雷寨上下布置的喜庆庆的。”
杨旭简直气的后槽牙疼,正欲争辩几句,手臂就被两个守卫钳制住。“寨主,多有得罪。”杨旭哪里肯依,试图挣脱。“三叔,你讲道理好不好?这简直就是逼婚!”
三叔振袖一挥,你们给我看管好这小子,出了差子你们担待!
守卫们闻言,更是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任由杨旭是怎么都摆脱不了两个守卫,只得悻悻作罢。依照三叔的脾性,不达目的是不绝不会善罢甘休,杨旭真是欲哭无泪。
——
天色已彻底昏暗下来,烛影煌煌,屋内明灭不定。微风浮动,珠帘相碰。
带狄双目只觉得昏昏欲睡,两只眼盯着烛火,直看出重影来。“哈……”不由伸展懒腰打了个哈欠,困意更浓。眯缝着眼,看到杜明安已经睡下,便也趴在桌案上,不一会打起了起伏的鼾声。
殊不知,身后忽而闪过一道黑影,快如闪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