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彻底不见了明安的身影,站在了讲台上。“同学们,同学们杜老师终于走了,大家继续商量如何为校长讨回公道让那群小日本鬼子血债血还!”
他们认真学习是故意做给杜明安的假象,为的就是不希望杜明安插手,扰乱他们的计划。
学习委员道:“我们就找硫磺、石灰制造成炸药将他们的长官的府邸炸了,一了百了。”
副班长道:“你说的轻巧,那小鬼子又不傻,他们长官的府邸一定是有重重士兵把手我们怕是还没接近就被他们的乱枪扫死了。我看这个办法不行,不知道你们听说过一件事没有?”
同学们顿时好奇起来。
“是什么事情,副班长那就不要卖关子了。”副班长的家里曾也在北平当过大官,副班长从小也是耳濡目染,有些见识。
“你快说吧,不要耽误时间,一会杜老师回来了我们什么事情都做不了。”班长也赶忙催促着。
“我听说咱们中国已经出现了一个新的军队是为人民起义的军队,完全是为了老百姓,以民众为中心,那些日本人再凶残恶疾也总不会杀死整个金陵城的吧,所以我们要鼓动整个金陵的百姓一起抗日。那些小日本毫无招架之力,自然会灰溜溜的滚出金陵城。这样我们就能恢复太平了。”
“好啊,不愧是家里出过大官的,好主意!”班长拍掌叫好。
别的同学也纷纷的附和,都表示认同副班长的计划。
杜明安整理好文案就慢悠悠的回到了教室,当然他并不知道他的学生们做的决定,他以为学生们最近是见到的日本人的真枪实弹所以不敢再提起以前那些近乎可笑的事情。他如今能做的也只有帮校长守护着这群学生,日复一日的教书育人,希望他们的国家有复兴的那一天,他相信很快,这一天会很快的来临。
同学们依旧是低头在作本上,沙沙的做着笔记。
——
虽已入秋,金陵的清晨也有些闷热,金陵最高的建筑物屋顶上正趴着一人,他全身包裹的严密。蜜色的脸上挂着一层细密的汗珠,修长的睫毛来回扑闪着,低着头摆弄着一把狙击枪,来回擦拭枪身,似乎十分的钟爱。随即把它放在一个合适的位置俯身望着对面的日本餐馆。他目不转睛的调准焦距,伺机行动。大约过了一刻钟,一个挺身玉立穿着日本军装的青年人从车上走了出来,身旁跟着一大帮士兵,守卫十分森严。他再次调准焦距对准他的脑门,扣动扳机,砰的一声——
“该死!”
日本军官恰巧从窗户的反光前看到了在顶楼上盯着自己的枪口,千钧一发之完美的避开。周围的士兵们乱作一团,都望向破旧的楼顶。黑衣人不急不慢的用一块丝质方巾擦拭着枪口,随后放进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拉起黑色的风衣,轻蔑的望了一眼乱做一团的日本士兵,从破旧的楼顶跳了下去,很快消失在小巷里。
清水太乙下达命令,日本士兵开始四处散开,包围了整个大街小巷。
“你们把金陵城的巷子一条条的给我搜,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个杀手找出来。”清水太乙下达军令。
藤泽缓过神来,眯着眼睛看向塔楼。“看来,这个人是密谋已久,并且是极有组织的,他的枪法很厉害,在那么高的地方险些就射中我了。”要不他从餐馆的玻璃反光,今日就险些殒命了。
“可恶这些愚昧的中国人,顽固不灵竟妄想刺杀大佐实在是可恶至极。大佐放心,我一定亲手擒得此人!”
“去吧,记住不要伤害到平民百姓。”藤泽也很想知道这个杀手究竟的何人,为什么会如此的痛恨自己。他此次来的目的是好好治理金陵城,善待那些金陵百姓,他相信自己会是一个好长官。甚至憧憬过金陵百姓总有一天会受自己感化的一天。
可是他不知道一个民族另外一个民族是跟们没有友情可言,更何况他们是侵略者,是想要掠夺一个民族的自由和权利,所以永远不可能有‘朋友’二字可言。
——
自从明修了无音讯,小白痊愈后就显得有些呆滞。
白俞夏时常搬着个椅子到树下坐着,听听那间屋子里唯一能发出响儿的东西——杜明修曾经送给他的收音机
院内有棵老银杏,春去秋来,已是深秋,不时的飘落些泛黄的叶子,落在小院中显得有些凄凉。
他倒也不是十分留恋,只是觉得,只他一个人,再没个什么能出声的东西一起,日子未免太难过。虽然明安时常寻他谈话,但他总觉得心中像是撕裂了一个口子,汩汩的在滴血。
秋天的金陵风里带着沙土,不刮风时又是一派懒散的干热。收音机收不到几个台,除了传播出各国那处爆发了战乱,日本人已经占据了东北三省。
有一日他还听到了自己的戏,是那段他最喜欢的《游园》,他都忘了是什么时候的了,听着自己的声音,往日像水一样悠悠晃晃地漫过头顶,他抬眼恍惚间透过水面看到上头白亮亮的天。
那是一种很久远的冷和迷醉感。
邻居路过见他正有腔有调地立在树下,和着收音机里的戏唱,脸上是少见的表情,不好形容,总之看着似乎比往日都要高兴一些。
风卷了一些银杏叶下来,金灿灿的。邻居看到那台那个年头算很贵重的收音机,不由多瞅了两眼,才大着胆子扰了一句:“哟,白先生干什么呐?”。
白俞夏闻声看过来,黄橙橙的光撒了他一身,衬得他那身银灰色的衣服也好像不太旧了。他停下动作,眼里满是笑意:“哎,我等人。”。
邻居四下瞧瞧,有些讶异,想他这样孤僻的人居然也有朋友,又想这话回得很不搭对,就讪笑着走了。毕竟杜家曾是大家,杜明安更是文馨学院的校长,这个白俞夏更是他的挚友,得罪了就不好了。
即便的乱世,人们有时候还是会看你的门面。
白俞夏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比划着兰花指,想象着自己穿着贵妃服饰,开起了唱腔。
“救命!救我……”
忽然瞥见一人,倒在大片的银杏叶上,上面触目惊心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