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这下可好了得到钥匙,我们就天不怕地不怕了!”老陈拿到地牢的钥匙高兴不已,简直要乐开花。急忙将地牢打开。一众家丁也都振奋了起来。
“我们操上家伙将这风雷寨打闹一场,以报这半月的屈辱。”有家丁提议道。
“对!小小的山贼也敢打劫我们杜家,绝不能姑息!”
家丁们摩拳擦掌,纷纷就近拿起了武器一类。
杜明安却是毫无喜色,面色极为沈重。从怀中掏出地图递给老陈。“老陈这是走出黑风山的地图,你们拿着地图快些逃出去。”
老陈接下地图,不解的问道。“那二少你呢?要走一起走,我们是不会抛下二少的。”再说他们即便是回到杜家,唯独不见二少,那老爷还不他给撕了。“二少你不会是想要单枪匹马的救秀秀姑娘吧?老爷伤了腿,家里群龙无首的你可不能再出什么岔子!”老陈哭天抢地,一帮家丁也都不愿就此离去。
杜明安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匕首,比划着自己雪白的脖颈。“你们走不走?我好不容易得到的地图,你们还在这里婆婆妈妈个没完,要是不走我就在你们面前自裁!”匕刃锋利,闪烁着银光。一看这架势,哪里还有人胆敢劝阻半句。
老陈一把鼻涕一把泪。“那二少我们先回去,你不要轻举妄动的,我等逃出生天,一定叫老爷带警察署来救你。”
杜明安点点头。“行了我自有分寸,别说那么多废话了!快点带领大家逃出去。”杜明安收起了匕首,转身拐入巷中。这下总算没有了后顾之忧,杨旭你给我等着,害我还不够,还想逼良为娼,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杜明安振作精神,悄悄潜入热闹的前厅。
老陈见状,也不再劝说。二少自小有主见,既是让他们走,必定已有万全之策。他也一刻不想留在让他丢尽脸面的风雷寨,便招呼着家丁们商议逃跑计划。
——
杜明安摸索到杨旭的卧室,果不其然,外面张灯结彩,大摆宴席,一片喜庆。杜明安打开窗缝,隔着窗棂看到秀秀正端坐在床沿。身上似乎被什么绑着,不得动弹。众人都沉浸在寨主成亲的喜悦中,觥筹交错,饮酒行酒令不亦乐乎。哪里还顾得上有人潜入卧室。杜明安环顾四周,看是无人,将窗户打开,翻身入内。
红烛昏暗,明灭不定,杜明安蹑手蹑脚的接近郑秀秀。不知何处冒出一个黑影,杜明安立马警觉了起来,一记左勾拳打在黑影脸上。
黑影被踩,一个趔趄,蹲在地上哇哇叫嚷。“二哥是我!我的明智啊!”杜明安立马眯起眸子望着那团黑影,眼睛一动不动的注视着他,黑影露出真容。“二哥,我好不容千难万苦才爬上这黑风山找到这老贼的巢穴,见到你相安无事这就放心了。”杜明智上前给自家兄长一个熊抱,虽是平日三个时常常在自己耳旁唠叨。但是在家中也只有二哥能管住自己,变着法的整自己。手段层出不穷。血浓于水,看到自家二哥被困,杜明智更是整日提心吊胆,看到杜明安并无甚异常,一个悬着的心这下放下来。
“行了,好三妹,你怎么能单枪匹马的来,韩煦表哥也是,怎么会同意?”杜明安问道,杜明智做事毛手毛脚。韩熙一向行事谨慎,断然不会让杜明智这般冒失的来营救自己。
杜明智闻言,噗呲一声笑出声来。“你还说韩表哥呢?他一听说你被土匪抓了,整日魂不守舍,站在门口懊悔不已。要不是我拦着他早就杀到黑风山了。说到底他一个文弱书生能做什么?顶多只能逞个口舌之快。那日来赎哥哥,杨旭的手下闪烁其词,所以我们起疑。碰到秀秀姑娘,才得知哥哥你受苦。我心中记挂哥哥这才贸然前来。哥哥你快随我回去吧,家里现在都乱做一团了!就等你来主持大局。”
“恩恩……恩……”两人只顾着谈话,全然忘记了房中还有一人。
“秀秀,你没事吧?”杜明安将套在秀秀头上的麻袋取下,一面关心的问道。郑秀秀没好气的瞪了两人一眼。“你们俩眼中还有我这个大活人啊,这绳子还不给我解开,可把老娘难受死了!”秀秀先是被打晕,醒来又是一番倒腾,早就积压了一肚子火。杜明安也不反驳,从袖口抽出一把精巧的匕首为秀秀解开系着的绳索。
“秀秀姑娘息怒,这不是看到我二哥太高兴了,一时情之所至。我看咱们还是快点离了这黑风山吧,这一路上我早就将路径摸索的清楚。这个鬼地方,我是再不会来了。”杜明智提议道。
郑秀秀高兴不已。“这下有了三少的探路,再加上韩少爷的接应,总算的能逃出生天。”一时兴奋过头竟忘了自己脚踝扭伤一事。
“啊!”跌倒在茶桌上,茶盏落发出一声清脆声响。
“什么人?秀秀姑娘!可是有什么异常?”屋外的守卫警觉问道。
秀秀疼的柳眉拧在一起,龇牙咧嘴。“没事,不妨事!”一旁的杜明安和杜明智,整颗心吊在嗓子眼。
“不行,三长老特意吩咐过,一定要确保秀秀姑娘万无一失,秀秀姑娘请把门打开。”屋外的守卫不由起了疑心,再次催促,不住的拍打门。杜明智眼明手快用书架挡着门,抵挡一时。朝着他们指了指窗户的方向,示意他们出逃的路径。
“这样不行,即便的我们逃出这间屋子也逃不出偌大的黑风山,更何况还在幽深的夜里,伸手不见五指。出逃更是难上加难。三妹你和秀秀先走一步吧,剩下的交给我。”说着开始解自己身上的衣服,郑秀秀看到他这样,像是触猛然倒退一步,用手挡着脸。“二少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这种时候了还有心思。”
一旁的杜明智也看不下了“二哥你怎么能乘人之危?秀秀别怕,我不会让他欺负你半分的。”他家二哥平日虽是顽劣了些,不过断然不会做出什么禽兽之举。“你们胡思乱想的什么?秀秀你快点将喜服脱下来,我假扮成你,也好为你和三妹争取时间。”郑秀秀这才恍然大悟,慌忙也解自己的喜袍。“二少,我真不知该该如何谢谢你了,原本只想到我们是萍水相逢,可是二少一而再二三的慷慨相助。秀秀真的遇到大善人了!”秀秀抹着香帕。
本想着大家的公子,都是狼心狗肺,平日也是消遣他们取乐。在这乱世中,他们的命便犹如草芥,不值一纹钱。
“秀秀若是想报答我日后就好好过日子,相夫教子,就算是报答我了。什么做我的姨太太一类不要再说,我只是把你当朋友。”言语间杜明安已经穿好大红绸袍,更映面颊水润,眼睑扑簌,仿若滴出泪来。“二哥,你穿这真好看,可惜了!”杜明智摇了摇头。家里说实话就他二哥长得一张好皮囊,无论走到哪里都显得格外扎眼。
“少嘴贫,你们快些走,现如今是他们的摇钱树,他们是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倒是秀秀,这次是千载难的机会,三妹你快带秀秀走!”屋外的动静越来越大,门板已经快抵挡不住。“那二哥你自己保护好自己,不要和那个什么风雷寨杨旭硬碰硬。能忍则忍,我回去和韩表哥再商议怎么救你出来。”说罢拦腰抱起郑秀秀从窗外翻了出去。
杜明安整理了下凌乱的喜服,盖上红盖头,重新坐回床沿,双手交叠。
守卫们好不容易撞开们,摔了一个趔趄,房中空空如也并无异常。朝着身后的弟兄摆摆手,示意无事。
杜明安双手攥的死死的,全身就像是一根紧绷的弦,随时都会绷断,汗水顺着他光洁的额头大颗大颗的滚落。直到听到房门关合的声响,才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困意袭来,丝丝缕缕逐渐击溃他的神智。杜明安的头撞在床头,痛觉袭来,顿时困意消散大半。
这时听到屋外响起一阵嘈杂声响,和窸窣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正是奔他所住的这间屋子——
“寨主真是好酒量!我黑牛高兴今日再敬寨主一杯酒。”杨旭整个人像条软泥挂在带狄身上,眯缝着月牙眼。“行……再来一杯!好兄弟干!”酒杯却被一人抢夺了下来。
三叔冷着一张脸。“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人新娘子早就在屋里巴巴的等着你,你看看你喝成这么个鬼样子,还像话吗?还有黑牛,你个小崽子是成心的不成,杨旭要是圆不了房,我抱不到孙子,看我不打断你的腿!”杨旭他是制服不了,只得迁怒到黑牛身上。
“三长老,这一个巴掌拍不响,更何况大家都敬酒您老人家为何独说我一个人的不是!”黑牛顿时面如锅底,质问三叔。三叔使劲朝着他使了使眼色。黑牛继续追问。“三长老您这眼是怎么了?干嘛一直冲我挤眼!”
三叔简直要气晕在地,当时自己怎么会派这么个木头监视杨旭。
带狄眼色好,一早理会了三叔的意图。“行了,这热闹也热闹了,咱们寨主还要洞房呢!大家都散了吧。”三叔满意的点点头,还是带狄这小子懂得人情世故,圆滑。
杨旭是被带狄扛着入了新房,一路上呓语不断,俨然是喝多了。
“寨主,寨主——你醒醒——今天的你的大喜日子,可别给睡过去了!那个秀秀姑娘,我突然想起家里还有点急事,寨主就交给您啦!”带狄脚底抹油,今日这成亲的蹊跷,男不情女不愿的,先走为妙。
房内再次恢复成一片死寂,杨旭的鼾声随着关门的声音戛然而止!
本醉的神志不明的杨旭,此刻神采奕奕。抱着手臂饶有兴致的打量眼前的新娘,眼神不由落在杜明安被捆绑这等手臂。从腰间掏出匕首,比划了几下。
杜明安只觉得身上汗涔涔的,汗珠溽湿了他的里衫。隔着红盖头看到杨旭摆弄个匕首正接近自己。心下警铃大作,难道说自己被发现了?
杜明安一个飞腿就要袭上杨旭,杨旭猛然一闪,伸手用腋下加紧杜明安不安分的褪。“我说秀秀,这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这先不要激动,逼迫你成亲这事不是我的注意!”
杨旭还以为郑秀秀是在埋怨自己,不由解释道,殊不知早已移花接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