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杯茶水下了过半,皇上才有力气抬起手放在自家太子的头上,揉了揉他*的发丝,开口生似的询问:“私通?监国?何人这样大的胆子!”最后一句的暴怒,不知是向着哪件事儿,苏悦也不敢多问。
只被这天子之怒,压得抬不起头,皇上怒气压抑着,眼前一阵阵发黑,搅弄着他的神经砰砰直跳,昏睡之前,边界屡次受到侵犯与骚扰,皇上大怒将自己的暗卫派往蛮夷进行暗查,他怀疑此事来的蹊跷,明面上又派大将军镇守边境。
而就是因为这漏洞,所以他才遭人暗算,竟然一时之间着了旁人的诡计,皇上抬起手摁在自己的眉间,身后靠着枕头,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突然抬眼看向毫无一人的空中诚实的说道:“暗卫。”
“是。”一道男声忽的响起,将苏悦吓得一跳,苏悦一个机灵的向后望去,只见不知何时一道黑色的身影落在帷幔之外,正低着头跪在原地。“赵家的人?”
“皇上放心,属下名字唤作雨秋,并无歹意,乃是前相爷派来解毒的暗卫,只不过此毒请恕属下有罪,实在厉害,药不对根也只能让皇上清醒片刻。”“意思是这毒还未解?”苏悦听见这话倒吸一口凉气,伸出手抚在自己的*,面露苦笑。
皇上却似早已预料,他感觉到气血一阵阵上涌,而眼前忽白忽黑,扣在床边的手慢慢收紧,将自己疼爱的太子揽在*。李晏听得似懂非懂,只顾得上抬起头懵懂的瞧着自家父皇,皇上并未多言只是俯身在李晏的眉心落下一吻,轻声地说道:“晏儿可害怕?”
“不怕。”李晏摇了摇头,眼中带着安定,“父皇醒了吾就不怕。”“那如若父皇未醒呢?”“皇上。”苏悦听见此话,抖着嗓子大胆的插嘴:“这话不吉利,皇上莫要再言。”皇上没有抬眼,只是温和的看着自家的太子。
李晏歪了歪脑袋,想了片刻后,伸出手指在空中捏了一点点,“就怕一点点。”他用力地点了点头,想了一会儿又加了一点点,大概半个指头宽,“还有这么一点点,只有父皇醒了,母后才不会受委屈,我也就不怕了。“
“可是不行。”皇上用力的拢在李岩的头上,揉了揉:“晏儿现在是太子,从今日起,便不能说怕了,你要保护好母后,保护我们的江山。”李晏眨巴着眼睛,点了点头,皇上眼中带着笑,摸摸他的头发不回首的冲冲苏悦说道:“去前面的多宝阁,将第二个储物间转动一下。
苏悦连忙站起身,朝那多宝阁走去,手摁在白玉的香炉上,香炉发出一声细响,床头则“咔嚓”一声,弹出一个小小的暗格。
“去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皇上冲苏悦嘱咐道,苏悦面露惊意,自己竟不知这还暗藏玄机,但想来也是此处,这可是龙榻之处,又怎么可能没有放物件的地方。唯一让他心中生暖的是皇上竟将如此重要的东西告诉了自己。
皇上就着李晏捧着的水杯将水饮尽,冲底下跪着的雨秋说道:“此物你交给赵烃知,告诉他。”皇上目光阴郁,浓重而暗沉,“太后德不配体,如尔敢做凤座,自是会让这京都城起伏颇大。”皇上低下头又是一阵猛咳,缓过神苏悦已经将手里捧着的金龙含珠放于雨秋的面前。
雨秋抬眼看见这面前的东西,眼中和刚刚的苏悦一样,皆是大惊,她抬起头,震惊的不敢出言,反而是皇上挥了挥手:“拿着吧。”雨秋这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将这龙形佩接到手里,此物不亚于玉玺存在的重要。
“如吾此物,众人皆会听命,甚至可号召一半的军队之能力,可以说得上权势无量,即使当今丞相都不敢获得此经历,而皇上竟然轻而易举将此物件交给自家主子。”雨秋只觉这消息一时过大,冲的她反应不过来。
她竟未想到,皇上真的如此的相信甚至放心,可是他怎又知自家主子回来了?想到这儿,雨秋抬起头,透过帷幔真好与一双早已窥得清明的眸子对上。
皇上似是看懂了秋雨心中所想,嘴角微微翘起,“朕不知丞相的所踪,但朕了解自己的皇后。朕出事皇后必定邀请赵烃知出山,以稳大局,只是大概没有想到,竟会有人在此处翻起波澜,反而让芷若受了委屈。”
皇上语中含煞,他看向苏悦眼中甚是严肃,“莫要让他人知道,只需要将此玉佩交给赵烃知即可,朕只放心于他。”“是。”在场二人冲皇上行了大礼,皇上微微地吸了口气,他靠在方枕上眼睛微微合着,忽的又再次问道:“齐王为何那日突然出现?”
“奴才也曾好奇去查过。”苏悦向前跪了一步,“齐王说是得了好酒要给皇上送去,但当日皇后已经封闭了宫门,所以齐王本来根本是见不到皇上的,但他硬闯不行,后来不知怎的,竟然出现在了冷宫中,而皇后……”说到这儿,苏悦抬头瞥了一眼皇上的面色。
见皇上未曾波动,这才支支吾吾接着说道:“也出现了在那处,这才让众人看了个正着,私通之罪也就作实了,但因为皇上并未醒来,所以这罪也就无法安置,再然后,皇上昏迷的消息便被众人皆知,诸位大臣皆是不依不饶,商讨之后迎接太后回宫。”
“张大人的意见?”“是户部李大人。”“哼!“”皇上冷嗤一声,“丞相近些日子也是谨言慎行,由于皇后出事,丞相只怕连累到皇后的身上,所以处境也是艰难。”“何为谨言慎行?”这语中之话,皇上瞬间便听了个真切。
他眼睛半开垂向底下跪着的苏悦身上,又慢慢的移到雨秋身上,雨秋识趣儿的在地上一磕头,轻声地说道:“属下这就前去与主子相会,给皇上叩安。”
“不用去,在这里听着,今日所说的任何话不论对错,尽数转达给赵烃知,到时他自会判断,吾信与他,太子也交给他,皇后更是他最爱之女,谁都可以不顾之江山,但他不会,这江山留着他赵家一半的血。”
“是。”雨秋向旁边挪了一步,又再次缩小存在感,以头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