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旭想要抬头,但他实在没了力气,疼痛已经让他麻木,但是浑身却像是打断了筋骨,“这里是皇……”刀疤脸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听那女子冷冷的说道:“一个不留!”说完嗖嗖的像是冷风飞过。
不带人反应是怎么回事,便已经刃不见血,发出一声声闷响,“是谁?”贺旭极力的睁大眼睛,刚要抬头看清楚。
“主子。”身体被狠狠一推,他猛地再次跌入那寒意刺骨的溪水之中,贺旭抬手将伸在自己额前的手腕捏在手里,“咔嚓”一声轻响,伴随着女子的惊呼,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手里拿着的盘子便脱手而出,坠在了贺旭的怀里,贺旭满头冷汗地抬起头与绿衣扭曲没了血色的脸对上视线。
“竟扰了主子休息,是奴才的错。”绿衣猛地跪在地上,一只手还被扯着很紧,她疼得小声喘气,贺旭看着绿衣的脸,眼中皆是凉薄。良久之后,这才是反应了过来,将手缓缓松开,扶着自己的额角,狠狠的闭了闭眼。
“是奴才没有经过主子的允许进入屋中,奴才刚刚是看见主子似乎是陷入梦魇想要给主子擦擦汗,没有想到竟让主子受到了惊扰,绿衣现在就去领发。”“不必了。”贺旭开口摇了摇头,“以后没我的吩咐,不要擅自进来。”
“是奴才明白。”绿衣一只手向前用衣裳遮住,那刚刚被折断的手腕,这僵硬的动作和煞白的脸让贺旭看在眼里,他摆了摆手说道:“去请医师看看,不用在这伺候了。”
“是。”绿衣点头,跌跌撞撞的向外走去,连帕子都顾不得拿。贺旭看着合上的门,嘴角抿成一条线,他摇着自己的轮椅驶至书桌边,将那搁在桌上,翻制陈旧的医书拿在手里,缓缓地摩挲。
“主子下雨了,前面这路实在不能走了,山谷只怕塌陷。”繁星前方打马回来,一脸担忧的冲着赵烃知说道,王昭华猛的转身,停下脚步,手扣在掌心中,脸色阴郁无比,不比这天色好看,赵烃知在旁边也是冷着一张脸。
不过好歹他留着几分神智,勉强控制着自己,归心似箭的心,抬起手牵着马走到王昭华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看到王昭华挺直的背缓缓的软了下来。
这才柔声的说道:“去前面歇歇雨,我们已经连续赶了两日的路,连夜间都未休息,长久下来只怕就算回了京都,以你我二人的状态也根本无法保持最完美的状态。”
“只是担心他们,心慌的厉害。”王昭华扭过头看着赵烃知说道。她抬手抹去脸上蜿蜒而下的雨水,“没事,一切有我,而且只要他幕后之人够聪明。
他就不会现在下手,如今朝中有多股势力存在,不管是哪一方都维持着艰难的平衡,这水平还未偏移,就代表众人皆在观望,所以这时即使若若被旁人算计,也无性命之忧。”
“是你说的不错,我担心则乱了。”王昭华点了点头,打马向歇脚之处走去,直至众人躲入破庙之中,生了火苗,她的心都没有放下,赵烃知走到一旁,将刚刚烤好的食物放在王昭华的身上。
伸出手指抚在她的眉间,一点一点地将那粗起的眉峰揉开之后,才轻声地说道:“信我,一切都还在掌握之中。”王昭华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眼睛盯着那肆意舔舐的火,曦正在一旁边乖巧的将刚刚热好的温粥端在王昭华的身边。
王昭华这才回过神来,笑着点了点曦正的脸,才将碗端在手里,却迟迟没有喝,只是手指来回的摸索着碗底,这一副急躁不安的模样。赵烃知都看在眼里,他伸手招了招繁星,沉着声音说道:“如今宫里是什么情况?”
“手下已经派人去查看,的确如主子所想。”繁星看了一眼王昭华,只见王昭华抬眼与他相视,这才低声地接着说道:“宫中暗探回报一切正常,但我联络了相府的暗卫,他们所给我禀报的消息是,相爷说勿要打草惊蛇,其实皇后娘娘,她的确已经被困狱中。”
“究竟是何人想出这般歹毒的办法!”王昭华手指一握,狠狠地握成了拳头,她立声的骂道:“朝廷之事,为何要偏偏连累到一个妇人身上。”
“我只怕他们所想的不是这个。”赵烃知抬手抚了抚王昭华的头发,安抚她的情绪,随后敛眉想了一会儿,继续问道:“这消息是什么时候传回来的?”“昨日。”“昨日?”赵烃知听着点了点头,“信纸拿来。”他伸出手向繁星说道。
繁星连忙将昨日传来的信件递给赵烃知,赵烃知打开与王昭华一起落入那纸张上的字中。王昭华王一目十行将它浏览完毕后,抬头看向赵烃知:“难道是哪里不对?”
“无事。”赵烃知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中的纸,熟悉的字体打消了他的怀疑,他摇了摇头,没有将这一闪而过的念头说出来,反而低声的说道:“只怕现在皇上不妙了。”
“的确如此,如今他们将这一盆脏水泼到了芷若的身上,其实目标在于太子。”“这么说,青灯寺的那位可坐不住了。”王昭华抬眼和赵烃知对视一眼,二人心中皆是沉了几分。
“太后不好了。”丫鬟急躁的喊着,手中的东西也都抛之一旁,步子还未站稳,便向里冲去,守在屋外正昏昏欲睡的太监背着一尖锐的嗓子,吓了一跳,站起身来,阴郁着眉眼说道:“放肆,在太后面前还敢大呼小叫,什么大事不好了!”
丫鬟连罪都顾不上请,高声的从屋内喊道:“出事了,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出什么事明儿再说。”那太监向前一行,手中的浮沉点在丫鬟的身上,将她戳的一个踉跄,随后恶狠狠的说道:“再敢大呼小叫扯了你的嗓子!”
“查公公是齐王出事了!”“什么齐王出事了”查公公听她一直说这个问题,也是面生愕然,他第一反应是不可能期望齐王的在京中,能出什么事儿。“你莫要谎报,到时候可是连我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