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绿衣先是一怔,随而乖巧的低眉顺眼,后退至门外,将门合上,刚刚转身便见正站在院中央神情严肃的周桐,她吓了一跳,连忙迎上前去,轻身问道:“公子这是……”
“主子这几天都是你在伺候?”“是。”绿衣听见周桐这般问,连忙点头,“我不如公子细心,怕是一些地方做得不妥,还望公子传授。”“你倒是个机灵的。”周桐听见绿衣这话既舒服又让人挑不出坏处,他抬了抬眼皮,心中那一点芥蒂倒是消失不见。
之前一直是他亲手伺候主子的,只是后来主子极度信任他,所以才将他派到了皇宫之中,都怪自己本身可以将事情做得完美无缺,却因为急功求成惹了主子不悦,只怕一时半会也回不到主子身边了。
但是主子这些日子,自己一眼便可瞧出,他定是没有找医生检查,而这些伺候的人更是一点儿心都没上,想到这儿,他看着绿衣,眼神中若有若无已经诞生了煞气。
绿衣敏锐地察觉到,步子轻轻地向后退了半步,直接摸索在自己的袖角,柳刀还未出,便被一只大掌直接摁在了手腕处,攥的极紧,绿衣猛的抬头和周桐对视,“主子身子不适,你们这些做奴才的,该罚!”
“是奴才考虑不周。”绿衣忙不跌的在一旁跪下身来祈求周桐的宽容,周桐则是眉头皱得极紧,他本身长相便严肃威猛,如今这一皱眉,即使是平时看见他都得啼哭,更别说他浑身煞气的模样。
只见他张嘴欲要说什么,绿衣抬眸瞧见他这副模样,瞬间将眼睛闭上,乖乖的等死,如今幽冥阁上上下下,谁不知道周桐乃是主子最信任的左膀右臂,两人拥有儿时的情谊,所以可以说这幽冥堂半个主子都是周桐。
而周桐却与主子不同,主子性格较为冷淡,一些琐事并不与下人计较,甚至有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的事情,总会宽容大度,但是周桐却不是,他是出了名的严格律己,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可谓是一把刀,稳准狠,以铁血的手腕把持着幽冥堂,众人看见他即使是再过放肆,也得乖乖的夹紧尾巴。绿衣不知自己从哪一出惹得周桐的不乐意,又或者说刚刚自己在门外小心翼翼所窥伺的那几个言语之间?
怕是这周公子惹得了主子的恼怒,所以将火发在自己的身上。本以为可以借此逃过,但现在瞧来这二十鞭不领也得领了。“这是做什么?”周桐话音还未落,那满脸的煞气浓郁的凝结在眉间,他张嘴的话被屋中轻飘飘的一句所堵了。
“你如若再发落了她,我身旁就没得伺候的人了。”“主子。”周桐立马回过神,冲那紧紧合上的门行礼,诚实的说道:“既然是伺候主子之人,就应当贴心妥当,但是他们却没有把主子放在眼里,此行此景皆该罚!”
“是我让他们莫要靠近我,所以与其无关。”“可是主子。”周桐听见自家主子竟为其求饶,心中是堵了一口气上也上不来,下也下不去,相比于周桐的不愿意,绿衣却是没眼睛,瞬间绽放出希望。
她眼中微亮,脆声的说道:“多谢主子饶恕。”说完便连忙起身站到门的另一边,躬身的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这一副耀武扬威,落在周桐的眼里,更是气得喉头一口血恨不得喷出来,他只得忍气吞声地从那门狠狠地鞠了一躬,便扣着掌心向戒堂而去。
“周桐为人严肃,向来刻板,不知圆滑,所以你们心中也莫要心生芥蒂,他在其位行其事。”“奴才不敢。”绿衣乍一下听见门里的声音,还在栩栩的传出,连忙回过身来,轻声地说道。
“你去拿些膏药给红杏和黄衫送去,莫要让她们心中也起了芥蒂。”“是。”绿衣连忙躬身便急匆匆地向她们的住所而去,直到外面无声,身边环卫的暗卫也不在。
贺旭这才一直挺直的身子缓缓放松下来,他靠在软肋上,眼睛微微合上,手自然地垂在椅把上,不一会儿的功夫陷入了浅眠。
只不过这梦如同夜夜折磨他的噩梦一样,眨眼睛便进入了那让他不敢反抗的局面,眼前是让人窒息的湖水,贺旭第一时间便是屏住呼吸,他虽然知道这是梦,他甚至以极度冷静的视线去看这一场梦,但是反射条件他还是坠在其中。
他拼命地向上游着,那长长的暗无尽头的隧道,水还在不断的上升,他沉溺在其中,我不想死,一句话在他的心底如同种下去的希望。他不敢回头,只得不断的向前,不断的向前,只有逃出去才可以一切重来,如若逃不出去……
贺旭眨眼间脑海中竟是美艳的女子,看着她绝望的表情,正在告诉他莫要回来,快走!那声音一遍又一遍,如同气虚一般叫得他毛骨悚然,终于眼前露出一丁点的光亮。贺旭拼尽全力蹬着腿,向那光亮游去。
他嘴角微微扬起,凝滞出来的笑还未定住,冲出水面的眼睛便已经愕然,“哟,这儿还有一个逃了的!”贺旭惊慌失措将绳子往下沉,但一只大掌捏着他的脖子,如同扯一般,他就像是没有反抗能力的幼猫,直直地将它从水面上扯起。
那人脸上横断一道伤疤,嘴角带着恶意的笑,他顽劣地看着贺旭,挣扎而微弱的模样,轻声地说道:“小兔崽子,幸亏我看的严实。”旁边寻找的众人皆是围绕过来嘲讽及哄笑。
贺旭害怕极了,浑身的血液都凉得彻骨,嘴角更是犯的紫青,他一动不动地瞪圆了眼睛,只瞧着那拎着自己的面目凶煞的人,这人紧紧的盯着他贴近他的脸,手粗鲁地扯着他的头发,猛的提起,便将地上摔去。
贺旭柔弱的任其摆弄,他看着年幼的自己趴在地上咳得撕心裂肺,冷着一张脸又要上前,没有感情地说道:“还不站起来废物!”但那伏在地上的孩子根本听不见,只有一声又一声,如同催命的魂。
这众人一脚又一脚的踩在他的身上,恶语一句又一句地戳透他的脊骨,“大人,我记得之前这小子跟在丞相的身,就像是一只翘着尾巴的猫,可惜现在马上就要成为一只死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