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还有!”李晏猛地歪脑袋看曦正,牵着自己手的小师兄,就是未来自己的大将军,想想心中就一阵雀跃,恨不得将这消息告与自己的父皇,他有为其杀敌的宝剑,今日自己也有了那对月皓影之人,李晏只觉得似是看见了,大将军与自己父皇所相处的画面,他心中甚是满意。
“太子殿下,帝师。”顾顺站于殿前,摇摇的见几人牵着太子而来,不过是轻轻一辨,便知来人是谁,他恭敬地向前走了一步,曲膝下跪,端正的行了大礼。“起来吧。”李晏挥了挥手,顾顺站起身来。将目光投向这一直只闻其名却未见其人的帝师赵烃知。
只见其看向自己淡淡的说道:“是你?”“是属下。”顾顺为赵烃知记得自己而感到惊喜,“那日都扰了帝师的清静,多有得罪。”“不是我们先行一步,倒让你扑了个空。”
“属下本身就是为请帝师出山而去,如今帝师来到京都,属下的任务就完成了,至于步骤如何,结果已经让人喜闻乐见,只是……”顾顺回头看了看自己身后紧闭着宫门的殿宇,手指微抖地说道:“皇后娘娘百般受屈。”
“欲在其位,必成其重。”李晏仰着头,似懂非懂的看着赵烃知,几句交谈后,顾顺退至一边,殿门经过护卫军之手,肆无忌惮的敞开。“外面似是来人了,皇后娘娘。”弄墨站在过廊处,扭身冲正撰写佛经的赵芷若说道。
“莫不是本宫的小殿下,又偷偷跑过来了?”赵芷若将笔放下。扭过头微微蹙眉,像是要动怒,“本宫不是与他说了,他定时又偷偷溜了进来!”“好像不是太子殿下。”弄墨点着脚尖,瞧了片刻后,脸上从茫然慢慢的转化成狂喜,随后嗓子都是破了音的唤道:“是是老爷夫人!”
“什么?”赵芷若本身站在案边,听见弄墨扬起的语调,手一颤,不小心打翻了放在桌边的石墨,墨台直愣愣的向下砸去,飞溅的她,锦白的长靴以及裙摆全是墨点,可是赵芷若也顾不上这些,匆匆的步子便向外走去。
随后听见那印在脑海深处,熟悉的声音,“你家小姐呢?”这一句声音瞬间让赵芷若如遭雷劈,她站在原地,浑身上下都是苏麻的,眼睛直直地看向殿外,透着那半掩似盖的门缝向外瞧去,“皇后娘娘在里面,给老爷夫人行礼,老爷和夫人怎么回来了?”
王昭华抬手示意,弄墨免礼,还未开口,便听见一声颤颤巍巍地呼唤,细弱的像是随风而去“娘。”王昭华瞬间头抬起,眼神直直的穿过那这挡在二人之间的门扉,门被一只细长的指尖拨开,露出正站在里面,眼中含泪的赵芷若,那泪水摇摇欲坠。
当接触到王昭华的视线时,终于不堪重负地落了下来。李晏本身的一句母后噎在嗓子眼儿,看见自家母后反应如此之大,不禁向后退了两步,藏在曦正的身后,探着脑袋看着,他从未见自家母后这般,像是浑身上下都笼罩着一股巨大的悲意。
王昭华几步上前,还未张口便见赵芷若拔腿向自己跑来,舍弃那一身的端正,撕碎那一直笼罩在外面一国之母外壳,如同受了伤的小兽,投向舔舐自己的臂弯,“娘。”王昭华一把被赵芷若环住腰,随后那细长的胳膊便就这样微微的曲着,搭在她的肩头。
王昭华心中复杂万分,伸出手一下又一下地拍着赵芷若的肩颈,细弱的呼吸带着明显的隐忍,一点又一点的吐纳在王昭华的脖颈处。王昭华眼圈一红,随后又硬生生地将这情绪给咽了下去,柔声的唤道:“我的若儿,这是怎么了?”
“一时失态。”赵芷若将眼睛闭上,狠狠的吸了一口凉气,将那熟悉的气息纳入腹腔之中,这才抬起头,扯出一个算不上开心的笑意,和站在王昭华之后的赵烃知对视,轻声的唤道:“爹。”赵烃知点了点头,垂在身旁的手微微一震,但面上却不显山露水。
他向来不会表达自己的情绪,也只有在王昭华的面前,才不会收敛那一身的爱意。“各位主子外面风大,请向里面走。”弄墨时不时地凑向那仅仅闭着的殿门,生怕有人闯进来,连忙向他们说道。
在这四周有多少的眼线,虽然她没有武功,但还是照样是知道的,要不然又怎么可能,会有人如此心安理得的将他们放在这儿,所谓的放在这儿,说白了也不过是皇上所赐下的一道免死金牌,只要皇后一日不踏出这里,那么即使是太后也无法闯入这里问罪。
但现在既有人进来,如果这风声传到了太后的耳朵里,弄墨简直不敢想象,虽然她极其的信任自家老爷和夫人,更别说现在都是帝师了。
想到这里,弄墨小心翼翼的瞥向站在一旁的赵烃知,拭着自己眼角的泪:这边好,只要母家足够强大,也无人敢在皇上未醒之前去动皇后的。
“在宫中一切可好?”王昭华牵着赵芷若的手一起向里走去,边走边看着赵芷若,那脸上未曾拭去的泪痕,轻声地问她。说完又伸出自己的手,拿着绢子替她将脸上的泪给拭去,赵芷若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羞怯一笑。
这么大的人了,竟在众人面前丢了这份颜面,而且……她侧了侧头,只看见一双无辜而带着惊慌的眼睛向自己盯着,李晏瞧见自家母后看见自己,这才一溜烟的扑到她的腿腕间,沉沉地坠着,只把自己当个沙包,不言不语。
王昭华顺手提起李晏,将他抱到自己的面前和赵芷若一起落了座,众人尽数坐下,赵芷若这才有时间将众人扫视了一圈儿,悠悠的目光落在曦正的身上,略有些诧异的抬了抬眉,但也未曾多问,反而是朝弄墨示意将门合上。
脸色一变,说起近些日子,皇宫之中的事情,她知道自己爹娘来此一次,也没有闲时间与自己言语家长里短,赶忙交代了近些日子她所知道的所有的事情。
赵芷若这才停下语句,接过弄墨给沏的茶润了润喉眼儿,含着水色说道:“都怪女儿不孝,此次本应该是小辈们的事情,却还是劳烦爹与娘,毁了你们的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