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家只是受人之托。”那奴才吓的尖着嗓子,“什么样的人胆子大的在宫中受人之托,派你到我面前?”
“那人说将这信物交给大人您,您自会明白。”那太监伸出手,哆嗦着从自己的袖间摸出一物,便递给赵武轩,赵武轩不接,只是低头望着,当触及这圆润的玉佩时,却是神情一怔,他立马松开扣在太监的脖项的手,将玉佩拿在手里,入掌十分温润,更是深刻到眼神里的熟悉。
这是他娘配在腰间的玉佩,极其喜爱,在他的印象中,这是众多饰品中配带时间最长,也最爱不释手的一物,虽然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但是却是在他娘深心尖之物。记得幼时的他们,三人凑齐了所有的盘缠买下的最好的玉,所以此物才得以赋予了不同的意义。
只是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交给你此物的人在哪里?”想到这儿赵武轩抬眼,眼神似刀一样搁在眼前的奴才身上,那奴才早就被吓破了胆,把前因后果说的颠三倒四,是有人拜托他将这物拿过来,给了他不少的报酬,至于这人是男是女他没有看见,“只是说,他在子华宫等您。”
是爹和娘回来了吗?赵武轩直起身子,手摸索着手里的玉佩,一时之间疑惑不解,但是为什么在子华宫,那早已经是废弃的宫殿了,如果爹娘回来想要约见也应该在皇后的宫中,还是说事情有变……
赵武轩皱了皱眉,又再次否定,推翻了这个猜测,有他爹在,怎么也不应该被别人着了手,只是赵武轩并不知,就是因为这难得的阴沟里翻船,让自家爹现在怒火逢生,一时间气得心疾都要犯了。
“滚吧!”赵武轩站直了身子,一手背在后面,一手冲那太监挥了挥手,那小太监跑得飞快,踉踉跄跄的便冲过了廊桥,心中暗自腹语,下一次再也不接这活了,要说在这皇宫中一条命还真的不算什么,自己怎么就一时之间犯了大忌。
不过也是这丞相大人平时与皇后一样都是面目仁慈之相,谁知道翻脸竟然这般吓人,只让人两股战战。
赵武轩心中仍有疑惑,他捡起那太监临行时顾不上拿起的灯,拍了拍上面的灰尘,便眺望着向子华宫而去,子华宫是整个皇宫后院最偏僻的地方,那是先皇曾经一个疯了的妃子所住之地,少有人踏经。
由于是母亲的贴身之物,最终还是心中担忧占得上风,毕竟自家母亲的玉佩是怎么落到别人之手自己还不知道,还是说自家娘已经回来了,她偷偷见自己,定是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虽说这会面的地方让人存疑,但赵武轩还是脚步一转独自朝子华宫而去。
因为刚刚那太监带路的原因,便已经走到了偏僻之处,近些日子皇宫中人大气都不敢出,连鸟的影子都少飞,而且,皇上自登位之后,只有一位皇后,恩爱非常,所以导致这宫中靠近偏僻之地就更是少有奴才经过,大多都聚集在皇后的禧凤殿。
赵武轩今时身为大臣,在后宫之中也照样一路顺畅,有巡逻之人路过看见是丞相,来人也尽数放心,毕竟丞相大人近几日一直歇在空中,虽他们心中疑惑,但皇后娘娘放了话自然谁也不敢去违背命令,也不敢去得罪,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主。
赵武轩越走越觉得身边的一切阴冷,他站在子华宫的殿外,那殿门已经锈迹斑斑闭合在一起,只见上面挂着的锁明显被人摘了下来,赵武轩伸出手摁在门上,“吱嘎”一声将门推开,声音在寂静的夜中传了很远,只见一人正站在院内一棵枯死的树下,仰头不知在望些什么。
他背对着赵武轩,赵武轩抬眼一望,一时竟觉得有些熟悉,只有莫名几分的熟悉感让他向里走去。“丞相大人诚意不够,你我朋友相见,有何需找那么多人来围观?”
“你是何人?”赵武轩蹙着眉看向那背对着自己的身影,他的确是独自一人来,只不过隐藏在暗处有随行的多个暗卫,他们常年在自己的身边护着自己的安全,但眼前这人却开口便点名,可想而知,是非常了解并熟悉自己的,而且……
赵武轩环顾四周,手里扣着的玉佩向前一悬,阴着眉眼说道:“你从哪儿得到的!”“丞相大人放心。”来人转过身来,脸上扣着面具,“这没玉佩我不过是机缘巧合得到了。”“你可以得到我娘的贴身之物,显而易见,你动了不该动的人。”
“大人真是冤枉我了。”面具男伸出手,举过自己的肩膀,扬着声音,阴阳怪气的说道:“如果没有这份预备,大人又怎么可能会来赴约,再说了,我说的事情大人定是很想知道,我是向您投城的。”面具男冲赵武轩一躬身。
赵武轩却是似笑非笑,他看着面具男,“先不说你说的话我感不感兴趣,就说如今你已经触了我大忌,鬼鬼祟祟之人又能说出什么……”话音未落他便起手向面具男攻击而去,灯还未落在地上时,二人已经交掌三次,对掌之间脚掌摩擦在地面,双双被弹起来。
赵武轩脸色难看的瞧着那面具男,他的武功不算低,但这面具男,竟可以与他片刻走过三招,可见攻击力在他之上,情势不妙,赵武轩缓缓动了动被震麻的手掌,聚精会神的盯着对面随时会凸起攻击的面具男,但面具男却不似这般想。
他像是未曾看见赵武轩的戒备,甩了甩手,又再次长身而立,“我非常的敬重您与前丞相,我认为以你们二人之才,又何必辅佐如今这平庸之相的皇上。”
“看来你知道的颇多,那今日就更不能让你走了。”赵武轩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他看着面具男,手指背在身后微微一动,那面具男猛地向后退去,语句微微挑起:“大人如若非要这般相待,那今日你我之间的会面就失败了,为何不能友好相处?反而让我在主子面前落了颜面。”
“主子?”赵武轩脑中飞快地闪过些什么,但是他还未抓住,便看见面具男退居树下,而自己的身后却穿来“通通”的声响,像是麻袋从高处被扔到地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