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她身边连一个可用的人都没有呢,唯一能够信赖的也就只有徐陵一个人。
徐陵知道她所有的秘密,其实在不知不觉中,叶溪就已经将徐陵放进了自己人的圈子中。
现在除了郭家,她唯一信赖的人怕是也就只有徐陵了。
自从再次遇到叶溪以来,他每次遇到的叶溪都是独立自主的,从来都不会想着去求别人帮忙做事,有些时候就算是他想去帮叶溪,也无从下手。
今日倒是难得,小姑娘竟然会主动要求自己帮忙。
徐陵乐不思蜀问道,“什么事情。”
“今日去金华寺遇到了一个人,觉得此人有些奇怪,想让小侯爷帮我查一下。”叶溪眼神一寸一寸冷下来。
叶溪从一开始就已经注意了那个安王妃有些不对劲,只是当时表姐在身边,未免让表姐担心,所以这件事情叶溪并没有说。
在金华寺的大殿上,虽说叶溪就已经开始怀疑安王妃不对劲了,但是当他们从金华寺下来的时候,没想到安王妃竟然还没有走,像是故意在等什么人。
当时她特意让惊蛰留意了一下,这位安王妃可是在自己走后,才跟着一起回京,这怎么能不让人疑惑。
只是现在她身边除了一个重阳和惊蛰,就再也没有什么可用之人。
最重要的是,一个合格的暗卫哪里是那么好培养的。
一直以来叶溪都有这个自知之明,所以便没有想着去培养其他人。
徐陵问道,“什么人。”
“安王妃。”叶溪淡淡回道。
安王妃此人非常的低调,这些人安王往府中抬了不少的侍妾,对这位安王妃没有多少宠爱,这段时间安王妃一直在府中吃斋念佛也没有多少存在感。
徐陵比较好奇,好端端的叶溪怎么会查这位安王妃了,终究徐陵还是什么都没有问,只问道,“溪儿你想查安王妃什么。”
“所有,总觉得这位安王妃有些不简单。”叶溪冷声道。
徐陵没有多问,冷声应了下来。
琥珀的动作倒是挺快,没过多久晚饭便已经做好了,叶溪特意留徐陵一起吃了晚饭。
与其说是晚饭,现在时间都已经很晚了,倒不如说是夜宵了。
吃饭间,徐陵忍不住担忧说,“在李落雁的提醒下,三皇子不免也跟着已经怀疑你的身份了,溪儿这段时间你就不要到处乱跑了,还有我会让萧尘挑几个武功高强的暗卫来保护你的安全。”
“谢谢你。”这个京城内本就是一个危险重重的地方,叶溪倒是没有拒绝,而是直接答应了徐陵的好意。
吃过夜宵之后,叶溪留下徐陵陪自己下了一会棋,想道男人明日还要早朝,叶溪没有太过耽搁徐陵的时间,便让徐陵赶紧回去休息了。
房间内,叶溪看着桌上的棋盘发呆。
现在京城内的事情就如这棋盘一样,他们每个人都是一个棋子立在这棋盘之上,而最后的结局便是不是你吞了我,便是我吃了你。
总归要有人牺牲,而那些该清理的人,也要清理的干干净净才好。
叶溪独自一人对弈了一会,便早早回去休息了。
接下来的几日,京城内无论是那一边都是安安静静,唯有曦和药铺的生意还算是火热,因为特效药每天上门买药的人都络绎不绝。
这短短的半个月的时日,就让叶溪赚了一大笔银子了。
安王府秦家,林嬷嬷受安王妃的嘱咐找了许久,好不容易才秘密找到了当年那个为安王妃接生的稳婆。
为了不让安王有所觉察,林嬷嬷并没有将人安排进王府,而是直接将人接近安王庄子住着。
安王妃这一奇怪的举动,很快惊动了正在调查她的徐陵。
晚些时候,刚刚早朝回来,还没来得及休息,萧尘紧跟着徐陵的脚步进了书房,毕竟是小姑娘第一次交代自己办的事情,徐陵格外重视。
“可查到了什么。”徐陵走到书案前坐了下来,慵懒的问道。
早点查出来他也能和小姑娘交差不是吗?
萧尘点点头,如实说道,“安王妃最近一直都很安分,除了在府中吃斋念佛便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不过最近倒是发生了一件比较奇怪的事情,安王妃让自己的身边的人背着安王殿下,秘密将当年为自己接生的稳婆接了回来,还将人安排在庄子,这是生怕被人发现的样子。”
如此缜密的动作,不止是萧尘,就连徐陵听到后也觉得有些问题。
好端端的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将一个稳婆接过来这是做什么,而且秦奈已经出生了十几年。
萧尘说出自己所有猜测道,“公子你说安王妃是不是怀疑秦奈不是自己亲生的,所以叫稳婆回来问一下。”
虽然是挺狗血的,但是不无这个可能。
不过这高门大户的血脉,除非是自家主子在中间做手脚,不然是不可能出现任何纰漏的。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都透着一股子怪异。
在这件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徐陵并没有打算告诉叶溪,反而是嘱咐萧尘道,“让人继续跟着安王妃,看看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或许叶溪所说的奇怪也是这一件事情。
萧尘应了下来,连忙退了出去,不在房间内继续打扰自家主子。
叶溪让惊蛰盯着安王世子那边,秦奈也是一个窝囊货,自己最心爱的女人现在成了别人的了,每天竟然就这样去不痛不痒的闹一闹就完事了,这完全是背驰了叶溪所谋划的事情。
不过对于这件事情叶溪没有别的安排,反而是每天淡淡听着惊蛰传回来那些没用的话。
冬天倒是难得下一场小雨,不过即便是下雨依旧是让天气变的更加冷了。
叶溪靠在被窝中直接不想起,因为这寒冷的冬天一出被窝就有不断的寒气不断冲着自己跑来。
而原主这带有弱症的身体,最不能经受的就是寒气了,有了上一次的教训,叶溪索性乖乖的直接不出被窝了,就这样靠在被子中。
不过偏偏有人在这严寒的雨天出门了。
安王妃穿着一身斗篷,在林嬷嬷的掩护下,走安王府的后门上了马车,随即林嬷嬷瞧着四处没人便紧跟着上了马车。
一辆破旧的马车往城郊庄子内走去。
或许是天气严寒的原因,即便是下雨,落地没一会就结成了冰。
马车一路急行,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马车就已经来到了庄子,看守庄子的妇人看到马车过来,连忙撑了两把伞上前相迎。
林嬷嬷亲自将安王妃从马车上搀扶下来,接过妇人一把伞帮忙打在安王妃的头顶,为王妃遮风挡雨。
林嬷嬷跟在安王妃身边冷声问道,“人在哪里。”
“人就安排在庄子里,还专门派人把手。”妇人说了一句,便亲自带安王妃进了庄子的房间。
知道这当家主母要过来,庄子的下人已经提前烧好了房间的地龙,但是这乡下地方伴随着冬雨依旧是冷的,所以妇人专门让人有多烧了两个炭盆送进了房间。
妇人在这庄子内,难得见到当家主母,本想喋喋不休的讨好几句,只是刚开口说了两句,就被当家主母打断了,安王妃冷声道,“将人带过来吧。”
今日安王妃是偷偷出门,所以时间格外紧张。
虽然现在安王已经鲜少去她的院子一次了,但是有些事情还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妇人倒是利索,很快便带着两个人将一个年过六十的老者带进了房间。
老夫人当年自从给安王妃接生之后,便举家搬迁去了隔壁村住着,原以为和皇家的事情再也牵扯不上了,谁知道前两天来了一个人说是让她去接生,老夫人原先是不想在回京城的,以免被认发现了,可是对方开出的钱却非常的乐观。
小儿子要娶媳妇,家里正是缺钱的时候,看到这么多钱的时候,老夫人也想只是去接生,到时候她便悄悄的离开了,也不会被哪家人发现,所以便答应跑这一趟。
谁知道到了这京城老夫人才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可是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老夫人被两个年轻力壮的汉子一下推在地上,摔的骨头头快散架了。
不等老妇人开口准备抱怨几句,就看到坐在太师椅前穿着华贵的中年夫人,还有她身边跟着的老妈妈,当看到老妈妈那张脸的时候,老妇人满脸惊恐的神色,立马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还请王妃娘娘饶命,草民不是故意来京城的,还请王妃娘娘饶命。”
安王妃取下斗笠上的帽子,冰冷的神色在老妇人的身上打量了一眼。
“今日把你请过来,不是为了取你的性命,而是有一件事情要问你,你若是老老实实的回答,我就考虑饶你一命,但你若是不好好的配合,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会如何吧。”安王妃冷声威胁道。
老妇人当然知道后果如何。
哪怕现在过去了这么多年,她永远都忘不了当年那个雨夜。
老妇人为了活命,连忙点头应道,“王妃娘娘尽管问,草民肯定是言无不尽。”
“知道乖乖配合就好。”安王妃冷淡的目光看了林嬷嬷一眼。
林嬷嬷瞬间心领神会将房间多余的人都赶了出去。
老妇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中弥漫开来。
只听安王妃问道,“当年我生的那个女婴,给你的毒药你究竟喂没喂。”
老妇人终究还是没有逃过去,老妇人颓废的坐了在地上,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十六年前的夏天晚上,安王妃生了一个女婴,但是女婴不能稳固当时安王妃在府中的地位,当年安王妃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个男婴,让稳婆给本就带有弱症的女婴喂毒药然后丢掉。
如今安王妃重新在提起这件事情,怕是已经隐瞒不过去了,或许老老实实交代自己还有一线生机,稳婆想了想还是如实说道。“当年草民见那个孩子可怜,还不断的啼哭,所以毒药便没忍心给小姑娘喂下去,便将孩子带出王府丢了出去。”
听到稳婆的话后,安王妃脑海中再次回荡起当日在金华寺看到的那个小姑娘,小姑娘长的漂亮,眉眼之间还有一点像安王殿下。
安王妃语气中透露紧张的问道,“你将孩子扔在哪里去了。”
即便是时间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但是稳婆接生了这么多的孩子,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情,所以印象格外的深刻,稳婆想了想说道,“当时我也没有多想,便趁着夜黑,直接将孩子丢在了路旁。”
听到稳婆的话后,安王妃就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
一旁的林嬷嬷忍不住跟着叹息一声,然后将稳婆从地上搀扶起来,将人送出房间,还不忘警告道,“你若是还想活命,这件事情就不要到处乱说,不然就算你躲道天涯海角也会没命。”
老妇人惊吓之余连连点头。
等将老妇人送出去之后,林嬷嬷冒着小雨重新回到房间,就见安王妃坐在太师椅前发呆,目光呆滞的让人有些心疼。
林嬷嬷上前问道,“娘娘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娘娘老奴觉得这件事情既然无人知晓,那我们便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就行,而且老奴已经查过那个姑娘现在的身份了,对于我们而言有些棘手。”林嬷嬷面色沉重的说道。
“什么身份。”安王妃呆滞的问了一句。
林嬷嬷叹息一声说道,“哪位姑娘就是前段时间皇上刚封的晋阳县主,而且老奴已经差人打听过小姑娘的身份了,小姑娘从小到大一直都生活在桃园村,而且小时候还有一点痴傻,后来落过一次水之后才精明了一点。”
若是小姑娘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农女,那么一切的事情便都好解决了。
偏偏现在小姑娘还成了晋阳县主,他们若是想干点什么,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安王妃面色有些沉重的自言自语道,“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有些不简单,这位小姑娘为什么早不会京,晚不回京,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回京,你说这小姑娘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回京来故意报复我们。”
虽然林嬷嬷也有这个想法,但是林嬷嬷可不敢说,如果小姑娘现在在王府也是堂堂郡主,而且现在小姑娘比府中的哪位世子还要强上一些。
得皇上赏识,还能挣钱。
在反看家里世子爷除了败坏钱便什么用处都没有了,不仅如此整日惹一些麻烦,将王爷气的火冒三丈。
不过这件事情既然都已经做了,便再也没有回头路了,因为这是在混淆皇室血脉,就算安王府不是止息皇室,但是顶了王爷的名号,就是皇室。
若是被皇上知道了这件事情就是欺君之罪。
即便是小姑娘再好,他们现在一点回头路都没有了。
索性自从小姑娘出生以后就被丢了,不是在自己身边长大,即便是有血缘关系,但是关系也不亲。
安王妃面色一寸一寸冷了下去,安王妃冷声道,“这姑娘留着对我来说就是一个祸患,母亲对不起你了。”
林嬷嬷不敢说什么了。
雨淅淅沥沥虽然下的不大,但是到了晚上才停了下来。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叶溪的右眼皮一直都在跳,隐约间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重阳敲了敲房门,随着叶溪的声音落下后,重阳才推门而入。
叶溪冰冷的神色在重阳身上打量了一番,忍不住问道,“可是生了什么事情。”
重阳最近这段时间一直盯着安王世子,很少回府,看到重阳回来,叶溪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忍不住关心问了一句。
“不是安王府的事情,是叶芸芸跟着叶绪明进京了。”重阳将打听到的事情如实相告给了叶溪。
叶绪明最近要参加可靠,想必陈村长家的那个二儿子也跟着一起进京参加科考吧,不然叶芸芸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来了京城。
想来三房得了他的百草堂必然是猖狂的不行,叶蕊估计也会在家里作妖,不管叶芸芸因为什么才来了京城,叶溪都还是挺喜欢这个踏实的小姑娘的。
虽然她现在做的这些事情非常的危险,但是叶芸芸一个小姑娘跟着一群书生住在一起想来应该也是不方便的,何况这晋阳县主府如此大,有不少空闲的房间,多一个人不多,少一个人也不少。
叶溪安排重阳道,“既然芸姐儿进京了,你明日将芸姐儿接来晋阳县主府住吧。”
那些想看着她的人,恐怕早就将她的底细查的底朝天了,若是此刻她还是想保护叶芸芸故意避险,反而是更容易让他们怀疑一些什么。
重阳连忙应了下来。
最近因为科考即将要开始了,整个京城跟着热闹起来了,因为太子不在京城,两位皇子显得格外的殷勤,想从这些书生中拉拢几个有能力的人入自己麾下,成为自己的幕僚。
太子受伤的事情,因为一直在保密,所以两位皇子也是格外的安静,再也没有任何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