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鳕狐2025-07-02 14:535,761

7.

是啊。

我很贱。

为了让他知道真相。

还特意跑去求了他爸爸。

实际他知不知道这个真相,有那么重要吗?

他已经不记得我们的从前了。

身边也已经有了新人了。

就算知道了真相又怎样?

知道了。

他就会重新爱上我了吗?

我奋力挣脱开他的双手。

狠下心道:“对啊!我就是贱,就是去找别的男人了!”

“沈珺,我不想再待在你身边了,我累了。”

“沈珺,我想要离开了。”

说完这些话。

我几乎快要控制不住哭出来。

他呆滞地看着自己空荡的手心。

脸色冷得可怕。

“你说什么?”

他咬牙切齿地问:“白霜霜,你是在耍我吗?”

简月站起身,扑进他怀里去。

看我的眼神,好像她是多么荣誉的胜利者。

“霜霜姐,做人要知道好歹,阿珺之前看你可怜才留着你,狗都知道感恩,你怎么不知道?”

阿珺。

她叫他阿珺。

上一次见到她时。

她叫他分明还是带着几分生疏的沈先生。

现在就已经是亲切的唤他阿珺了。

可我现在都没有办法。

再亲切的叫他一声阿珺了。

我冲她笑笑。

“简月,你又是什么多好的货色呢?”

“为什么我只是轻松一查,就查到你一年前开始的模特事业也是靠着男人上位的呢?”

简月看着我哑口无言。

颤抖着手指了我半天。

干脆冲到我眼前,给了我一个响亮的巴掌。

记得高中时有一次。

因为沈珺喜欢我。

我便被他的小迷妹们堵在厕所里欺辱打骂。

沈珺知道后。

怒气冲冲地冲进了女厕所。

将地上的我打横抱起,叫了几个女生来将她们胖揍了一顿。

临走前。

他怒气冲冲地警告她们。

“再有下次,我他妈会亲自打女人的!”

其实简月的这一巴掌。

不如当时痛。

但这次我的心里比以前疼多了。

因为这一次,我清楚地知道。

沈珺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护我了。

霎时间,我的脑袋里晕乎乎的。

耳朵里也传来一阵耳鸣。

我像一摊烂泥似的瘫倒在了地上。

迷迷糊糊间。

感觉有人将我打横抱起来。

这个怀抱我从前最熟悉不过。

但现在。

变得陌生起来了。

因为他怀里全是简月刺鼻的香水味。

他也再不是当年那个沈珺了。

8.

在医院里醒过来的时候。

我感觉自己的右手被人紧紧攒住。

斜过眼睛一看。

原来是沈珺。

他正握着我的右手,伏在我病床边睡着了。

大概是生怕我在昏迷的情况下动了手腕。

那样的话,输液管可能会血液倒流。

这还是大学那年。

他因为惹我生气,在宿舍楼下淋了一个小时的雨。

次日一早我陪着发烧的他去医院输液时。

我这样握着他的手教他的。

正这样想着。

我突然猛地反应过来一件事情。

沈珺如果真的失忆。

将我的事情全都彻底忘记了。

那他又怎么会记得这件事情?

想到这里,我的手不禁抽动了一下。

一阵动静也将沈珺给吵醒。

“霜霜,你醒了?”

听到他这样温柔叫我的声音,我顿时全身发冷。

“沈珺,你叫我什么?”

我颤抖着声音问。

沈珺大概也意识到了什么。

刚直起身子来,就又泄了气。

垂着脑袋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我不自觉地冷笑一声。

自从沈珺说自己失忆后。

这半年来,他没有一次叫过我霜霜。

就连有一次我喝醉了酒,死皮赖脸地求着他、再叫我一次霜霜。

他都只是阴着脸将我推得远远的。

现在,他怎么就又叫了?

“沈珺......”

我心中浮出一个可怖的猜想。

“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失忆过?”

眼前的男人突然不再低垂着脸蛋。

他高傲地扬起下巴。

眼神中充斥着对我的愤恨。

“对啊,就实话告诉你吧。”

“白霜霜,我从来都没有失忆过。”

“这半年来的每时每刻,我一直装作失忆,都是为了报复你!我恨不得将你扒皮抽筋!”

他缓缓站了起来。

颀长的身子压在了我身上。

“白霜霜,你当初怎么有脸回国的?”

他俊朗的脸阴沉得让人害怕。

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跟我说着。

“你怎么没死在国外?”

“白霜霜,你这样拜金的贱货,真的该死了才好!”

9.

听沈珺这样说完。

我的眼泪啪地掉了下来。

连成了串,根本止不住。

但哭着哭着,我突然就笑了。

脑子里闪过这半年来的点点滴滴。

想起我是怎样跪下求他留我在身边。

想起我是怎样躲在他看不见的角落哭泣,就因为觉得欠他太多。

想起他是怎样每天换着不同的女人,带到我面前来介绍给我看。

我笑着对他说:“沈珺,正如你的愿,我快要死了。”

沈珺沉着脸,嗤笑着对我说。

“白霜霜,你是不是疯了?区区一个贫血,还想在我眼前装?”

说着,他拿起桌上的诊疗报告甩在我身上。

那上面白纸黑字清楚印着。

我只是贫血。

疑惑了没有两秒,我就明白了。

看看四周的环境。

这是沈家的私人医院。

一定是沈叔叔为了不让沈珺知道我得病的事情。

让医生伪造了我的报告。

我看了看身上的这份假报告。

再抬眼看看身旁的沈珺。

好想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

这半年、甚至之前的三年。

都不过是一场可怕绵长的噩梦。

只要醒来。

沈珺便还是当年那个爱我的沈珺。

但身体和心脏的剧烈疼痛。

都在清晰地告诉我。

白霜霜。

这是真的。

你的阿珺回不来了。

10.

沈珺走之前告诉我。

他打算和简月结婚。

他说:“你说你查了,简月一年前刚开始做模特时就是靠着男人上位的。”

“你查的不是很详细啊白霜霜。”

“那时她靠的那个男人,就是我。”

我彻底呆滞住了。

但眼泪没有。

它依然从泛红的眼眶中泉涌而出。

甚至越来越止不住。

沈珺潇洒离去的背影,给我留下一句话。

“白霜霜,我早就不爱你了。”

我突然想起。

刚毕业的时候,妈妈告诉了我遗传病的事情。

此前我一直以为,她不过是身子不好。

我哭的快要喘不过气。

妈妈将我搂在怀里,温柔地哄我说。

“乖霜霜,小沈是个好孩子,所以要是到时候你也遗传上了这个病,咱就别耽误他了。”

我一边哭天喊地地抱怨老天的不公。

一边给沈珺发了条消息。

问他:【要是我得了绝症,一定会死,你还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沈珺几乎秒回道:【你等等我。】

接着,他出现在了我家楼下。

我下楼后,他气喘吁吁地跟我说:“霜霜,如果你得了绝症,我会倾尽所有治疗你。”

“哪怕要换我的命给你,我也一万个愿意!”

“但如果实在是治不好,那我也会陪你做完所有你想做的事情,每分每秒守在你身边,直到你生命的尽头。”

可现在呢?

我真的得了不治之症。

阿珺。

你为什么不在我身边了呢?

沈珺永远是说到做到。

就连告诉我的、他和简月的婚礼。

也丝毫没有拖延。

在我出院的那天。

网上的新闻就铺天盖地的报道了起来。

几乎人人都感慨。

【记得当年沈珺有个高调炫耀过的未婚妻啊?怎么就换人了?】

沈珺像是迫不及待。

又或者是故意要气我似的。

面对围堵在公司楼下的记者,急忙撇清了和我的关系。

“从前的那个女人,大家就当她死了吧。”

“我现在的未婚妻,是简月。”

看着他的采访视频。

我站在医院门口自嘲地笑了起来。

他真的巴不得我去死吧。

11.

回到沈珺家里时。

女佣们围上来问我怎么回事。

“沈先生这会儿在家呢,脸色难看得很!”

“霜霜,你跟沈先生服个软吧,他指定会原谅你的!”

我冲她们摆了摆手。

径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收拾东西。

我不会再给沈珺添麻烦了。

原本想着,求沈叔叔告诉他实情。

他知道以后我再死,也算是死得痛快了。

不过既然如今一切都只是个谎言。

我也没必要再在沈珺面前给他添堵了。

正想着,身后的房门被砰地撞开。

沈珺疾步过来,狠狠将我按倒在床上。

他用劲极大,这要是地板,我的骨头估计都要撞碎了。

“白霜霜,你真要走?”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我竟然看见他眼睛有些充血泛红。

“不然呢?像你一样将人骗的团团转吗?”

沈珺拽着我的衣领。

一字一句地说:“白霜霜,究竟谁才将人骗的团团转?我不过瞒你半年,你呢?你骗了我整整十三年!”

“你知道吗?这三年里,我每天都在想。”

“你从前说的爱我,到底有没有半分是真的。”

我勾起唇角:“沈珺,你说呢?”

“你也知道我们认识整整十三年,那这三年里,你有相信过我的为人吗?”

“还不是早在一年前就找了别的女人!”

沈珺沉默片刻。

忽然笑了:“信你什么?你银行账户那么多笔钱,不都是卢家打给你的吗?”

我怔住身子。

只见他从兜里掏出手机。

迅速滑动着,找到一张照片。

将手机狠狠拍在了我的脸上。

我下意识侧过头去。

他的手机却还是将我的颧骨砸到,疼得我惊叫一声。

“白霜霜,铁证如山!”

他颤抖着声音,眼角滑出一行泪水。

“你走了以后,别人说你为了钱、跟着男人出国了,我不信,派人去查。”

“结果你看看我查到什么?从你不辞而别的那天起,卢家就一直在往你的账户里打钱!”

我举起他的手机。

照片里,的的确确白纸黑字地写着。

卢家给我的无数笔汇款记录。

而沈叔叔当年给我的是一张银行卡。

沈珺是不会知道的。

我泪流满面:“那如果我跟你说,这钱是为了给我妈救命的,你会信吗?”

沈珺挪开压住我身子的右膝。

抱着手居高临下地对我说。

“要钱,不能找我要吗?”

“我知道那两年卢家比我们家更富裕,也知道他家有个小儿子,我曾经带着你在晚宴上跟他打过招呼。”

“这就足以证明一切了,白霜霜,你就是个下贱的拜金女!”

12.

对啊。

沈珺不知道他们家那时的经济危机。

所以我也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方式。

才能让他相信我了。

我也不需要了。

因为。

他再也不配了。

在他的心里,已经认定了我是怎样的一个人。

我再证明解释也无济于事。

就像是他似乎忘记了。

从前对我立誓、说无论如何都会永远相信我的那个人。

分明就是他啊。

我倏地止住眼泪。

释怀般的笑了。

离开沈家,我搬回了以前和妈妈相依为命的小屋。

妈妈的骨灰罐子,被我放在家里。

她当年跟我说。

希望有机会的时候,我能将她带回她的老家。

将她的骨灰扬进老家海里。

妈妈生前很喜欢沈珺。

所以我一直幻想着。

等沈珺想起我了,我就叫他陪我一起回去。

但现在不用了。

我一个人也能带妈妈回家。

妈妈的老家是一个临海的县城。

长大后,我忙碌于经营自己的生活和爱情。

再也没时间陪妈妈一起回来过。

只是隐隐记得。

小时候,妈妈带我来到海边的一块大礁石上。

她告诉我,那是她从小最喜欢的地方。

每当她不开心的时候,就会站在那里朝大海呐喊。

这样烦恼似乎就会被海浪给吞噬掉。

和沈珺刚在一起那会儿。

我有着许多烦恼。

我担心和他家庭条件差距太大。

担心他的父母会不喜欢我。

担心我们没办法永远在一起。

于是我跟他提及妈妈带我去过的那块大礁石。

我说:“阿珺,有机会我一定带你一起去,那里的海很美。”

“海浪一定会吞噬掉我们之间的一切阻碍,会让我们永远永远在一起。”

可惜。

我再没有机会带他去妈妈老家的海边。

我们也再不可能永远永远在一起了。

13.

我离开A城的那天。

正巧是沈珺和简月的婚礼。

沈珺特意给我发来一份电子邀请函。

什么话也没说。

我也懒得再去猜其中的意思了。

手机的推送极其不合时宜地给我推来简月的婚前微博。

照片里她笑得甜美极了。

就和每一个快要步入婚姻殿堂的幸福新娘一样。

而上面的文案写着:

【有些人只适合留在回忆里,而我会是你的未来。】

她的文案指向性极强。

要是换作从前。

我一定伤心至极地大哭一场。

但如今我已经没有感觉了。

反而只觉得。

沈珺的任何事情都与我无关了。

他幸福或是不幸福。

都随他。

飞机降落后。

我一打开手机的飞行模式。

便看见沈珺疯了似的、给我打了几百个电话。

估算着时间。

婚礼应该是已经结束了才对。

但他却在婚礼的时间里,还是给我打了无数个电话。

就连我的短信和微信也都被他给堆满。

只见他不停地质问着我:【白霜霜,你真的忍心?】

【我跟别人结婚,你也丝毫不在乎吗?】

【白霜霜,你就一点也不嫉妒?】

看了一眼新闻和热搜。

大概知道了。

沈珺今天是逃婚了。

我嗤笑一声。

快30岁的人了,还玩这种赌气的戏码。

只可惜。

沈珺,我真的不在乎了。

你要气我也好,真的爱上别人也好。

跟我都没有关系了。

14.

我在那块大礁石上坐了很久。

当年妈妈带我来的时候,正是傍晚。

夕阳照得海面映出橙光。

那画面美得都不真实。

所以我想要等到那个时候。

等那个时候再送妈妈走。

眼看着橙红色的光芒洒满海面。

我站起身来。

往前跨了一步。

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呼喊声。

好像是在叫我的名字。

那声音耳熟极了。

却被海风给吹散,我听不真切。

回头一看。

是沈珺穿着白衬衫,远远地向我跑来。

他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浸湿。

那副气喘吁吁、奋不顾身的样子。

像极了当年那个爱惨了我的少年。

他远远地朝我呐喊着:“霜霜!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求求你了霜霜,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我冲他笑笑,没有回答。

真可惜啊。

他不再是当年的那个他。

我也不再是当年那个我了。

我用脚尖轻触着海水。

傍晚时分的海浪渐渐涌动起来。

激烈地亲吻着我的足尖。

迫不及待似的想要将我吞噬。

沈珺向我奔来。

他的手臂伸的很长。

可无论他将手臂伸的再远,也够不着我了。

我抱紧怀中妈妈的骨灰罐。

坦然地跃入海浪当中。

妈妈。

我们到家了。

15.番外:

沈珺分明已经触碰到了霜霜被风扬起的发丝。

可他还是没能抓紧霜霜。

即使他奋不顾身地跟着跃下海面。

他也无法在汹涌的浪潮中将他心爱的女人给救回来。

就像他犯过的那些错、说过的那些伤人的话。

如今无论再怎么去努力。

也没办法挽回了。

最后沈珺是被人救上来的。

他逃婚后,立刻查到了白霜霜的去处。

一路跟来了霜霜妈妈的老家。

沈爸爸知道以后,就急匆匆带着人赶来。

因为他猜到了白霜霜到那里以后。

大抵是不会想继续活下去了。

毕竟那日在医院里。

那份被他藏起来的真实的诊疗报告上。

白纸黑字的写着。

她已经活不了多久了。

要是换他来选。

肯定也和白霜霜做同样的选择。

与其痛苦的活着,还不如痛快地离去。

只是可怜了他这痴情的好儿子。

幸好他派人跟着。

差点就跟着白霜霜那个短命鬼一起。

跳下海里给淹死了。

但清醒后的沈珺只觉得痛不欲生。

因为他终于发现了白霜霜留在他家里的那张诊疗单。

分明就摆在她房间的床头柜上。

只要他走进她的房间。

他就一定能看见。

哪怕是白霜霜收拾行李要走的那天。

他多注意一眼也好啊。

经过一番缜密的调查。

沈珺也终于明白了当年的真相。

他发了疯似的质问沈爸爸。

为什么要瞒着他?

为什么要让霜霜去做那种事情?

沈爸爸狠狠甩了他一耳光。

像是为了打醒他似的。

“有沈家的金山银山,什么样的女人是你娶不到的?非要惦记着那个白霜霜?”

沈珺失了神。

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对啊。

他怎么就忘记了。

他爸是个冷血的资本家。

资本家只谈利益。

怎么会懂感情?

一年后。

沈家大少整日一个人住在一间破旧的小屋里。

网上传言,说那是他曾经那个未婚妻的家。

人人都说可惜。

为了个死掉的女人,将自己弄得这样落魄。

就跟疯了似的。

还被父亲给赶出了家门。

还有人说:“他爸也没落着好果子吃啊,听说犯了事,可能要进去了。”

“我也听说了!怕不是以前干的坏事如今遭报应了。”

沈珺却两耳不闻窗外事一般。

丝毫不关心他爸的死活。

只是将那破旧的小屋收拾地干干净净。

真是有几分家的味道。

矜贵的大少爷,学了一年做菜。

原本细腻白皙的双手。

现在布满了刀伤和烫伤。

他盛上三碗饭,在餐桌前坐下。

只见桌子旁,还摆着两张椅子。

上面放着两个小熊玩偶。

一个大一些,一个小一些。

沈珺抬起筷子。

满面春风地往两只小熊玩偶的饭碗里夹了菜。

语气柔情似水,但眼神却呆滞无比。

“霜霜,妈,你们快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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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后,装失忆虐我的未婚夫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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