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夜九点头，“所以，打一架？”
“开始了。”
终一的声线平稳如凝结的冰面，危险一如那冰层之下的未知和诡谲，霎时破冰而出！
“嗡——！！”
强大的暗灵源猛然冲出，迫使夜九向后移了十几米！
“啊哈！”某兽被无情吹飞，拍扁在附近的树干上，快速扒离自己，“我凑，不愧是留守魔域的第一战力，老妖怪，加油啊！”
“啊！不准叫大人老妖怪！！”
杜旻忽然出现，扯开嗓子大吼，一拳把小汤圆打扁，然后抱着铁块走开。
地上的红糖糍粑：“咳……”
“爷还没尽兴呢，希望你不要让爷失望！”夜九眯眼一笑，抽出冰渊，万丈光芒乍泄，如子弹般射出，从天而降！
“锵！嘭！”
终一冰冷的瞳孔微凝，游刃有余地抵挡她的攻击，浓沉黑雾狂涌，与她身上的曦光犹如楚河汉界，难以相容！
对于暗灵源登峰造极的魔而言，她的光灵源不再具有压倒性。
但是。
她的灵源还多着呢！
“轰——！！”
夜九瞬移到后方，指尖凌空一化，滔天巨浪从地面冲出，带着地狱的阴寒之气，扑向终一！
终一眯眸，阴气？
这个被傅老选中的少女，非人非神非鬼非魔，果然足够特别。
散开的雾气骤然聚拢，在他周身形成护罩，他虽被巨浪退后上百米，却未被阴气侵蚀！
水浪落地，一只只无形的手伸出来，抓向他的双脚。
但他的速度更快，几个瞬移便来到夜九面前，手凝磅礴的暗灵源打向她的脖颈！
一道光幕出现，下一秒就被他打破，无数光棱四飞！
“咖嚓！”
夜九在玻璃破碎的声音中侧身闪避，极限避开，因强大的冲击力而倾斜不稳。
终一抓住这个破绽，扣住她的脚裸猛地甩出！
夜九在空中一个翻身，被自己的藤蔓接下。
整个过程，不过两个呼吸之间！
二者难分胜负，不论是实力、经验、还是敏锐程度，都是不相上下，难分伯仲！
终一的心头又多了份重视。
这样熟练的战斗，绝不会出现在一个十多岁的人类少女身上。
她起码活了上千年！
一个比他年长许多许多的“少女”！
“咔——嘭！！”
夜九立于雷霆万顷之间，亮紫色光芒四射，为她的脸颊渡上银粉，青丝狂乱飞舞，数道闪电汇集在终一周身！
电蔓延到水中，不论终一往何处躲避，都是无尽的雷光！
终一只能用大量雾气包裹长靴雷光隔绝，他冷肃地低眸，扫了水面一眼。
很好。
摸到让他认可的门槛了。
“咔——！”
砭骨的寒意充斥雷圈，终一脚下倏地凝结成冰，彻底隔绝沸腾的雷光。
夜九微挑眉梢：“你也有双灵源，可以啊。”
暗和冰，跟白夙一样。
不过很显然，这个魔比白夙强很多！
终一脚下的水刚结冰没多久，就自动皲裂。
这些散发着阴气的水是夜九召唤出来的……仿佛是活物凝聚的水！他竟见所未见！
难道是把阴魂融入了水中？可能做到么？
“呼——！”
愣神的刹那，夜九已经拉满伏魔弓，磅礴地狱火熊熊燃烧，扭曲虚空，射向终一！
那一刻，终一感到前所未有的寒冷，如坠地狱深渊！
他的冰在这火面前，竟逊色许多倍！
这又是什么火……？
数支火箭与终一擦身而过，燃尽他周身的黑雾，来到夜九面前时，她已经换成了大剑。
“锵！锵！”
刺耳的碰撞声接连不断。
夜九不停瞬移方位，速度快得令人咋舌。
但终一的反应也很快，几乎不给她攻击的间隙，二者就这样拉扯了很长时间。
终一重重眯眼：“你不会累？”
都多长时间了，她的力量竟没有减少一分一毫！
“以前不会，现在会。但是爷天天修炼，强度可不是你能想象的。这点程度，不算什么！”
夜九散漫地勾起唇角，疯狂挥舞冰渊，冰凌伴随着水浪惊起十几米高，诡谲阴气弥散，犹如一朵绽放的曼珠沙华。
“很好。”终一知道拖下去必定危险，便打算倾力一击，迅速结束战斗。
恐怖的暗灵源忽然涌出，夜九被劲力震开。
终一猛地飞跃而起，浓烈的黑雾疯狂聚拢，几乎覆盖大半天空，搅动云层形成深渊！
他的手臂一落，巨大的球体狂砸下去！
“轰——！！”
夜九黑眸微凝，耳畔传来巨大的轰鸣声，那一瞬间，她的脑中千回百转。
抵挡这全力一击，她应该会挺吃力的。
更何况……
这样的力量一旦落地，周围的魔民必定遭殃！
终一在想什么？为了杀她不顾一切？
魔域的魔民本就稀少，再少一些，她的大计不就泡汤了？
反正她现在还是鬼，少个零件安上去就行。
痛，不算什么！
一瞬间的思忖告终，夜九凝聚起所有力量，八种灵源组成一道墙，双臂一推，扩散到边缘处，保护所有魔民！
风、火、水、冰、雷、金、光、木，霎时八种光芒灼灼耀目！
“！！！”
“她……”
她在保护他们？
众魔民目露错愕，呆愣地望着光芒汇聚的中心，那一抹纤瘦凛冽的红影！
“老妖怪！”小汤圆猛地瞪大绿豆眼，恐慌一闪而过。
“轰——！！”
轰鸣声愈来愈烈。
夜九微微阖眸，默默等待即将袭来的痛感。
然而。
直到扩散的劲风吹乱她的青丝和裙角，她都没有感受到一丝预料中的痛楚！
小汤圆咧大嘴巴，亲眼看到她被笼罩在璀璨的白光中，抵挡了所有伤害。
而白光的来源，是忽然凭空出现的帝褚玦！
他立在夜九的身前，右臂扬起，骨节分明的指尖曦光狂涌，层层映照他俊美如神，冰寒凌冽的神情！
“！！！”
众魔的目光都集中在中央的红白交织的身影。
夜九睁开黑眸：“老婆？……老婆？！”
“听到了，我不聋。”帝褚玦微微侧过脸，无奈温和的目光中透着一丝怒气。
他不在。
她就是这么嚯嚯自己的？
夜九立刻画符：“快回去！当心沾染魔气！”
“不用，我没事。”帝褚玦握住她的手，转眸冷睨终一，薄唇微启，“满意了么？”
他这么做，无非是想考验九九会不会保护魔民。
真是一个愚蠢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