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与怨怒交织的地狱中央，夜叉双手交叠，再次俯首，低声呢喃：“愿您平安。”
阎王听说夜九走了，瞬间“活”了过来，又是那个可怕威严的阎王爷了。
人界。
夜九一睁眼，就看到冥琊和小汤圆还在打架，整个屋子都被搞得乌烟瘴气的。
“停，走，挖坟去。”
她一声令下，两只顿时收敛起来，依次飞出去。
“已经知道墓穴位置了，走起。”夜九对帝褚玦笑了笑，踱步向长老和护法们走过去。
帝褚玦凝视着她的背影，墨睫下的瞳仁深冽，若有所思。
如果飞云宗主没有说谎，他的父亲去世多年，她是如何得知墓穴位置的？
思忖之间。
他第一次把夜九与鬼画上等号。
毕竟，这是目前唯一的，她无法触碰他的解释。
那边。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五长老看着夜九逼近，吓得屁滚尿流，连连求饶。
“怕什么？”右护法梗着脖子，用力怒吼，“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只是要记得，下辈子千万别再招惹上这个可怕的女人了！
“放心，得罪我的是你们宗主，你们顶多算屎盆子上的苍蝇，没必要赶尽杀绝。”夜九摊了摊手。
她家小夜叉记录那么多鬼魂也是很累的好不好？
“噗！夺笋呐！”小汤圆笑出声。
“太好了太好了……”
长老和护法们顿时松了口气。
就是，那个比喻能不能换个文雅一点的？
冥琊收回黑色雾气，六人面具痛苦，宛若被抽离灵魂的肉体，软塌塌地趴在地上。
“去吧，从此消失在爷的眼前。”
夜九笑意渗人，“当然了，你们也可以选择来复仇，我还有好多折磨人的法子没使出来呢。”
“啊啊啊！不了！不了！”
“我们这就走！”
六人一阵鬼喊鬼叫，以平生最快的速度火速消失。
“完事咯。”夜九大摇大摆走出飞云山庄，再次招呼帝褚玦，“走，挖坟去！”
“师父师父，等等我！”宁昭昭麻溜跟上。
三人刚走下冗长的台阶，抵达飞云山庄大门前。
远远的就看到了一群眼熟的人。
在鬼树上倒吊了好几天的四长老和弟子们，终于半死不活地回到了飞云宗。
他们一个个脸色苍白，步伐虚浮，连喘气都费劲儿。
唯独一心复仇的四长老还大步流星，忽然迎面撞上走下来的夜九，条件反射般大惊失色，险些一屁股坐到泥地里！
夜九微挑眉梢：“这谁啊？”
“飞云宗四长老。”冥琊低声在耳畔提醒。
小汤圆狂喜，它终于不再是题词工具兽了！
“夜九！你竟然真的敢来飞云宗！”四长老重新找回底气，撂下狠话，“你等着！”
说完，距离夜九老远往山庄内跑去。
其他弟子亦是喜形于色，终于可以纠集飞云宗的力量，让夜九付出代价了！
并未看到宁昭昭看傻子一般的目光。
“来人！来人！本长老回来了，快禀告宗主！”四长老健步如飞，高声呼唤。
身后的弟子们也跟着大喊。
然而，喊着喊着，他们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飞云宗太安静了，半个人影都看不到，就算弟子们都出去历练了，那还有仆人啊！
“人呢？护法？三长老？”
四长老气喘吁吁地登上台阶，忽然间，一滩血肉映入眼帘，恐怖至极！
旁边散落的，正是飞云宗主之间传承的信物！
“宗主！这不可能！发生了什么事？！”四长老扑过去拾起信物，脸色煞白，浑身剧烈颤抖。
其他弟子循声跑过来，如天塌了般跪倒在地。
他们瞬间明白为什么飞云宗没人了，原来是都被杀了！还是用了这样残忍极端的手段！
有弟子喊道：“是夜九做的，夜九灭了飞云宗！”
闻言，其余弟子皆栗栗危惧。
在仅仅几天时间内杀光飞云宗所有人，夜九的实力，未免太可怕了！
“夜九，残忍杀害亲姐，打伤兄弟姐妹，又屠戮我宗上千人，如此妖孽不杀，老天都难宁！”
四长老歇斯底里地怒吼，双目赤红，浑身灵力暴涨，冲下台阶。
行至一半。
一只通体漆黑的乌鸦飞来，席卷黑色雾气，冰冷砭骨：“尔等蝼蚁，就不必碍母上大人的眼了。”
“唰！”
光刃飞出，本就虚弱的四长老当即倒地，死不瞑目。
冥琊丢出一道魂符，直接将魂魄送去冥界。顺手又把那滩肉泥融化成水，流入缝隙中毁尸灭迹。
其他弟子见状，落荒而逃。
处理完毕，冥琊又飞回夜九身边，乖乖落到肩膀上。
夜九散漫挑眉：“收拾了？”
“是。”冥琊点头。
对于四长老这种人，母上大人取他小命，可是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
三人的背影逐渐消失在长秦山。
飞云老宗主的墓穴埋藏在地底下，经过几十年的岁月，泥土又厚了许多，想弄开并不容易。
夜九抬抬下巴，示意帝褚玦：“来，挖开。”
“？？？”
帝褚玦斜眸瞅着她，唇角噙着一抹冷笑，“怎么？真把我当工具人了？”
“你就说挖不挖吧。”夜九完全不客气。
“惯的。”帝褚玦嘴上嫌弃，身体却很诚实地走上前去，掌间汇聚力量，猛地掀翻土壤！
冥琊一脸的不爽。
要不是他现在没有肉体，这些活计能让给帝褚玦？
小汤圆看着冥琊直摇头，没救了没救了，孩子做工具鬼做魔怔了。
土壤被帝褚玦抛开后，夜九就和宁昭昭先后进入了墓中，帝褚玦在后面断后。
此时暮色已起，天际一片幽暗。诡异的风声呼啸，预示着今夜难以安宁。
京都。
街道上的灯笼刚点燃，就被奇怪的阴风吹灭，导致整条街一直处于漆黑中，人们惶惶不安。
国师府，晁罡坐在幽暗的亭台中央。阴谋在眼底悄然酝酿：“去吧，好好玩儿。”
话音落下。
大量阴气席卷离去。
片刻后，夜如凤出现在高耸的城墙上，因为她已经是鬼了，她的眼睛又长了出来。
只是不再像从前那般明媚，而是阴气弥漫，白狞骇人。
脸色也是极致惨白，神情说不出的扭曲。若是小孩子见了，定会高烧许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