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
久迟看着徐子修缠上绷带的手,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却什么也没说,纤长的脖子扬起,喉结动了动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
果然昨晚的伤在现实中显化出来了。
徐子修躺在床上面对着墙壁,无声的叹了口气。
明天就是张教授发布论文演讲的时候了,也是那些神秘人给他的最后期限,明天之后……妈妈就能回来了……
摸了摸被自己放在枕头下的一叠资料,这是之前从家里搜罗起来的,是记忆中那个印象极为模糊的爸爸所留下的。
徐子修眼神有些茫然,这所有的资料他都看过了一遍,里面并没有涉及一些重要内容,这些人到底是想从中获得一些什么?
还有爸爸…怎么会招惹上这么一群人?
想起来自己父亲,徐子修眉头紧蹙,双目紧闭,一脸的痛苦之色。
“该死的!又是这头疼!”
似乎是有了经验,徐子修强迫自己放空一切,什么也不去想,那刺入骨髓的疼痛来去如风,等他彻底平静下来的时候已经满头大汗。
“又是这样……只要想起关于爸爸的事情就会头疼。”
一天的时间很快,时间进入午夜。
久迟在“吱呀”一声关门声中睁开一双桃花眼,眼底幽光绽放,也仅是一瞬,他就再次合上了双眸。
徐子修去做什么,他自然心知肚明。
“这谭水……可是越来越深了。”
修长的腿随意的搭在床边的栏杆上,颇有些头痛的揉了揉眉心。
第二天,张教授的发布会出现了意外,临开始前却发现不见了发布资料。
张教授面色难看的站在会议室里,拳头紧握。
“子修,你说这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啊?”
顾沧挠了挠头,坐在礼堂里里好奇的看着后台明显有些骚动。
“不清楚啊。”
徐子修的视线也落在后台,而身旁的久迟却是时不时看向他。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么?”
在第三次捕捉到久迟的视线后,徐子修终于开口问道。
“没有,”久迟随意的瞥了一眼后台,淡笑道:“我刚听说好像是张教授什么东西找不到了。”
徐子修闻言脊骨不自觉的僵硬了一下,嘴角动了动,却是没有开口搭腔。
顾沧忙着跟周围的人打听消息,自然也是没有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
钟表上的时针慢慢滑向了九点,徐子修手心渐渐溢出来了滑腻的汗液。
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越来越近了。
“滴答,滴答。”
手腕上的手表秒针一秒一秒的在滑动,可是徐子修还没能想到离开这里的方法。
久迟暗自垂下了睫毛,双目微闭。
“嗡…嗡…”
“嗯?”
徐子修被突然震动起来手机吓了一跳,深吸了一口气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屏幕亮起,上面赫然写着“陈校医”三个大字。
“喂?陈校医?”
因为在礼堂里,徐子修压低了声音,低着头捂着嘴轻声道。
久迟坐在他旁边,眼角的余光刚好看到徐子修那修长白皙的脖领以及那完美的下颌线,下意识的喉结动了动,咽了下口水。
看上去……好好吃的样子……
“啊,什么?您说可能找到了和我相似的病例?好,我马上过去一下,麻烦陈校医了。”
挂断了电话,徐子修长出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他有理由离开这里了。
“子修,怎么了?”
看徐子修准备起身,久迟拽住他的衣角抬头问道。
“没事,只是陈校医让我过去一下,关于头疼的事,小迟你晚些帮我请个假吧。”
徐子修笑了笑,一旁的顾沧看着久迟拽住的衣角,皱了皱眉。
医务室门前,徐子修敲了敲门,没有人回应,转了转手柄发现门被锁着。
“诶?陈校医不在?”
就在此时,徐子修的电话又恰巧响了起来,电话那头的陈潇懒散的瘫软在转椅上,手指节奏的敲打着桌面,在桌子上正面对他摆放的电脑亮着屏幕,里面的徐子修正在医务室门口徘徊。
那家伙会主动找他办事,真是罕见啊,也好,有的热闹看了。
“啊,徐同学不好意思啊,我现在有点事走不开,可以麻烦你等一会么。”
陈潇按捺着笑意,一本正经的道。
“啊好!”
徐子修放下手机,难掩心中的激动。
“机会来了!”
徐子修一路跑回自己的宿舍,拿出了之前找到的爸爸的遗物资料。
修长的手指摩挲了几下,眸子中出现一抹不舍与愤恨。
不过…今天就能结束了,虽然不知道自己会走向何方,至少妈妈会没事。
好看的粉唇紧抿,眼神坚定。
徐子修深吸了一口气,快步走出宿舍,借着大部分学生都在礼堂的时间急匆匆的离开了学校。
“你来了。”
一座临近海岸的废弃工厂里,徐子修看了看周围阴暗的环境,轻叹了一口气。
“这还真的是杀人越货的好地方。”
他低语,苦笑了一声。
缓步往里走去,看向那出声人的方向,平静道:“我来了。”
“我们要的东西带来了么,嗯?”
依旧是以前电话中那个极其轻佻的声音,带着戏谑的语气道。
“我妈妈呢。”
徐子修避而不答,独属于少年清越的声线在满是杂物的工厂里回荡,隐隐带着些回音。
“摆正你的态度哦~”
话虽这么说,可对面那人却是冲自己身边的手下使了一个眼色,手下心领神会的从后方拽出一个女人。
“唔!!唔唔!”
女人风韵犹存,根本看不出岁月的痕迹,反而更增添了一丝韵味。
白皙的胳膊上被勒出了道道红痕,漂亮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看着儿子孤身一人前来她哪里还猜不出来出了什么事。
奈何自己被绳子紧紧的绑住,甚至嘴也被封住,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她只能疯狂摇头。
徐子修看到了自己妈妈,见她精神状况还算好,总算松了一口气。
他自己怎么样都可以,妈妈没事就好,看样子这些人对妈妈没什么想法,他们的目的只是要的那两份文件和报告而已。
“东西我带来了,把我妈妈放了吧,我跟你们走。”
徐子修很是平静,他已经做出了最糟糕情况的准备。
“很好!”
那人隐藏在黑暗之中哈哈大笑,看不清容貌,却肆意张狂。
手下人推搡着徐子修的妈妈往前走去,一路踉跄,摇摇晃晃的身影看的徐子修心脏一阵紧缩,最后手下人随手一刀砍断了徐母身上的绳子,一下扯下了塞住的抹布。
“好了,我们走吧。”
阴影里的人笑道,仿佛和徐子修是熟识多年的老朋友。
“阿修!不要,不要跟他们走!”
徐母哭着挡在了徐子修的身前,红着眼睛怒视着对面的人,如同一只被激怒的母狮子。
“妈……”
徐子修鼻子也有些酸涩,他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除了听他们的,现在别无他法。
“快走!”
“你们这群人,当年害死了硕阳还不够么!现在连阿修都不放过么!”
徐母声嘶力竭的吼道,死死的护住了徐子修。
“啧,真麻烦。”
那人似乎有些不耐烦,那些黑衣人霎时冲了上来,一人强制拉住徐母,另一人去拽徐子修。
“放开我妈!”
徐母突然爆出来的这个消息还没等徐子修消化,那些黑衣人的动作却是彻底激怒了徐子修,红着眼睛打开那人拽住妈妈的手,一拳头就挥了过去。
“砰!”
拳肉相碰,沉闷的声音响起,徐子修瞳孔骤缩,那黑衣人面无表情的受下了他这一拳,却又以很快的速度打了回来。
“唔啊!”
硬拳击打在柔软的腹部,一阵绞痛却让徐子修脸色煞白。
从小被妈妈教导做个好孩子,他从未和人打架斗殴过,甚至因为某些原因妈妈对武术这一些很是避讳,自然也是没有机会可以接触。
“徐子修,你乖乖跟我们走,我可以保证你妈妈没事,不然的话,她的下场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那人冷声道,满满的都是威胁。
“啧,又是这样……”
徐子修咬牙,恨自己的无力。
终于,他狠下心来,双手扶着妈妈的肩膀,四目相对。
“妈,你听我说,你先回去,我不会有事的。”
“不行,阿修你不能跟他们走!他们…他们…”说着徐母便哭了起来,只教徐子修心脏酸酸涩涩的疼。
“妈,听我一次,好么。”
“可是……”
黑衣人早已不耐烦,揉了揉有点泛疼的胳膊,拽着徐子修便往前走,而另一人挡在了徐母身前,死死的挡住了她的路。
“不!!”
徐母泪流满面,她已经经历了一次失去丈夫的痛苦,为什么还要让她失去他们的独子!
“容列!你真的要赶尽杀绝么!”
“唉,嫂子,徐哥和我们不是一条路上的人,兄弟们也是没办法。”
那人听到了徐母的质问,叹了一口气,颇有些无奈得道。
他们走了,最后留下看守徐母的黑衣人也走了,阴暗的工厂里只剩下了徐母一个柔弱的女人,在哭,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