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文字带着一种不加掩饰的优越感，进行着介绍。
“在我们那里，这只是学徒们用来观察高维生物切片的基础工具。它可以让使用者无视法则壁垒，直接观测任何数据体的本源形态。”
“现在，我将它的基础构筑协议，赠送给您。”
那个多面晶体，缓缓地朝着古一凡的虚拟形象飘了过来。
它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那是知识的气息，是通往更高层次的捷径。
【老板……这……】
星辰之子的数据流都开始颤抖了。
这东西的技术含量，比它整个系统的资料库加起来还要高。
“挺漂亮的。”
古一凡的意念，化作一行黑色文字，出现在屏幕上。
然后，他对着星辰之子下达了内部指令。
【别用你的逻辑去碰它。】
【把它定义为‘未知高风险外部文件’，创建一个全新的、物理隔绝的‘深层沙箱’，把它拖进去。】
【然后，调用你所有的算力，别去分析它的功能，直接从最底层的0和1开始，给我反编译它的存在协议！我要看看这玩意儿的‘文件属性’！】
【是，老板！】
星辰之子立刻执行。
在A-734的视角里，那个新生世界的神明，只是好奇地伸出手，接住了那个多面晶体，任由它悬浮在自己的“工作台”上，一副被震撼到，正在研究的模样。
而在“盘古”系统的最底层。
一场疯狂的逆向工程，已经开始了。
无数的数据流，如同最饥渴的蚂蚁，扑向那个被关在“小黑屋”里的多面晶体，不是去理解它，而是去暴力拆解它。
一秒。
两秒。
十秒。
【老板！报告！出来了！】
星辰之子的尖叫在内部频道炸开。
【这东西的表层协议确实是阅览器！但是！在协议的第七层嵌套里，封装了三个根源级的‘逻辑后门’！】
【一旦我们试图用自身法则去解析或者运行它，后门就会自动激活，将我们‘盘古’系统的最高管理员权限，向它的坐标开放！】
【它根本不是礼物！】
【它是个特洛伊木马！】
数据流里，透着一股后怕的寒意。
古一凡的虚拟形象，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甚至还伸出手指，在那个被完美复制出来的“晶体幻影”上，轻轻点了一下，做出一副在尝试操作的样子。
然后。
他抬起头，意念化作文字，投向屏幕。
“感谢您的慷慨。”
“您的‘礼物’，让我大开眼界。”
“作为回礼，也为了表示我们这个新生世界的友好。”
他的虚拟手指在空中停顿了一下，然后敲下了决定性的一行字。
“请允许我，为您介绍一下本世界的土特产。”
“一种……绝对无法被破解的‘信仰加密协议’。”
屏幕那头的金色文字，再一次停滞了。
这一次的停滞，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长。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名为“博弈”的气息。
许久。
新的金色文字，一个一个地，缓缓浮现，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
“信仰……加密协议？”
“这是一个全新的技术名词。在我的数据库中，共记录了三千四百七十二种已知的宇宙加密范式，但从未有过与之相关的条目。”
“请您……详细说明。”
那份高高在上的学者姿态，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发现新大陆的、带着强烈占有欲的探究。
上钩了。
古一凡的虚拟形象，嘴角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他没有立刻回答。
而是慢条斯理地，将那份被他命名为“不兼容灵魂数据”的列表，调取了出来。
那是一份长长的，闪烁着暗淡光辉的名单。
每一个名字，都代表着一个旧时代的神明，或者顶级强者。
他当着A-734的面，慢悠悠地，将这份名单拖拽到了那个“特洛伊木马”的旁边。
然后，他打出了一行字。
“很简单。”
“这些，就是被‘信仰加密协议’保护起来的‘数据样本’。”
“想研究它们？可以。”
“拿你的‘通用宇宙基础法则库’，来换取一次‘只读’权限。”
“想得到它们？”
古一凡的虚拟手指，重重地在桌面上敲了一下。
“那就拿你的‘文明跃迁技术包’，来换取其中一个样本的‘所有权’。”
“哦，对了。”
他补充了最后一句，充满了程序员式的恶劣。
“本次交易，我们是甲方。”
那一行“本次交易，我们是甲方”，像一道绝对的逻辑指令，烙印在纯黑的屏幕上。
强势。
不容置喙。
甚至带着点流氓气。
对面的金色文字，彻底陷入了静默。
整个源代码之海，连数据流动的微光都黯淡了下去，仿佛在等待一场风暴的降临。
尤玉的纯白本源，光晕收缩到了极致，像一头护主的猛兽，安静地蜷伏在古一凡的虚拟形象旁。
【老板！玩脱了！绝对玩脱了！】
星辰之子的内部通讯，已经不是尖叫，而是一串串濒临崩溃的数据乱码。
【你这是在跟一个能随便穿透我们防火墙的高等文明叫板啊！他要是恼羞成怒直接动手，我们的‘盘古’系统刚上线就要被格式化了！】
“怕什么。”
古一凡的意念在内部频道里，平静得可怕。
“他要是想动手，在我拒绝他第一个offer的时候就动手了。”
他的虚拟手指，在虚空的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无声的节拍。
“他没动手，还亮出‘特洛伊木马’这种手段，说明什么？”
“说明他有顾忌。或者说，他遵循某种‘规则’。”
“一个……可以被利用的规则。”
就在这时。
屏幕上的金色文字，终于有了新的变化。
它没有愤怒，也没有威胁，而是以一种更加严谨的学者姿态，重新浮现。
“甲方……一个有趣的概念。”
“我承认，您的‘信仰加密协议’，确实引起了我的兴趣。它代表了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基于群体性主观唯心构建的逻辑壁垒。”
“但是……”
金色文字停顿了一下，话题陡然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