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老子滚!”李田民怒声吼道:“你外甥女,早就不是老子儿媳妇了!她算个什么东西?我孙女要嫁给谁,轮得到她说话?”
姜福林不悦道:“婚姻大事,本来就该爹娘当家做主,这是老一辈人传下来的规矩!李雪没了爹,谈婚论嫁的事,当然是她娘说了算。”
冯春苗紧跟着开口道:“俺们都听说了,李雪没考上大学,混的也不咋样,嫁给俺儿子以后,种种地,养养猪,日子照样能过的红红火火。”
顿了顿,又补充道:“俺再说句难听话,你俩都这个岁数了,还能有几年活头了,等翘辫子那天,不得有个主事的啊?”
“放你娘的狗臭屁!”吴巧玲气急道:“你们赶紧滚!”
“俺凭啥滚?”姜福林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字据,理直气壮道:“白纸儿、黑字儿、红指印儿,这上头写的清清楚楚,俺花了两千块钱,李雪已经卖给俺家了,把人交出来,俺一分钟都不多呆!”
李田民火冒三丈,抄起扫把,当场就要动手。
就在此时,沈诚一个箭步,到了姜福林身前,直接把那张字据夺到手里。
“你他娘干啥?”姜福林恼火道:“把字据还给俺!”
沈诚不理会他,强忍着爆粗口的冲动,冲李田民和吴巧玲说道:“爷爷奶奶,你们别动气,把身体气坏了不值当。”
言毕,目光转向姜福林和冯春苗,冷声道:“我是李雪的未婚夫,让你儿子撒泡尿照照自己,他也配娶李雪?”
姜福林愣了愣,接着怒道:“老子不管你是啥玩意儿,李雪是老子花钱买的儿媳妇,赶紧把字据还给老子!”
不等沈诚说话,李雪便紧忙拉住沈诚的胳膊,蹙着眉头道:“不能动手!”
她知道沈诚的脾气,那是真的敢动手。
而姜福林这个年纪,肯定经不起三拳两脚。
真要是把人打坏了,免不了要赔一笔医药费,甚至还要摊上官司。
沈诚回以一个笑容,说道:“雪儿,你带着爷爷奶奶先去我家,然后给老杨打个电话,让他多带点人过来。”
李雪有些不太放心,但还是点头答应。
但李田民和吴巧玲却是不肯走。
沈诚劝说道:“爷爷奶奶,您俩年纪大了,跟这两个不是人的玩意儿交流,得把心脏病都气出来。到时候雪儿肯定是不能安心读书了,还是交给我,我有办法治他们。”
李田民和吴巧玲互相对视。
犹豫半晌,决定还是听沈诚的。
“沈诚,可不兴动手!”吴巧玲叮嘱道。
沈诚颔首道:“您放心,我动手打他们,都还担心脏了我的手。”
姜福林和冯春苗顿时急了,指着沈诚的鼻子破口大骂。
沈诚陡然怒喝道:“再他妈给老子骂一句,老子立马把这破字据给撕了!”
一句话,顿时让姜福林和冯春苗当场哑火。
在他们眼里,沈诚手里的不是字据,而是两千块钱。
真要是撕了,那两千块钱可就打了水漂了。
“你个完蛋玩意儿,一张纸你都拿不住,你说你还能干点啥?”冯春苗肺都要气炸了,把火气全都撒到姜福林身上。
姜福林同样气的不轻,怒视着沈诚道:“你个瘪……别撕别撕!”
见沈诚做势要撕字据,姜福林吓得声调都变了,骂人的话也及时收回。
“俺警告你,你要是撕了俺的字据,你就是犯法!”姜福林喘着粗气道。
“是吗?”沈诚从口袋里掏出火柴,点燃一支烟,抽了一口,咧嘴笑道:“那我要是把字据烧成灰,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是我烧的呢?就凭你长了一张嘴?我也长了!你说是我,我也可以不承认。”
姜福林气的眼前一黑,有种想要吐血的冲动。
如果用后世的话,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那就是:城里套路深,他想回农村!
一直到此刻,李雪才算是放下心来。
而李田民和吴巧玲,也是觉得相当解气。
三人一同离开家门,只留沈诚跟姜福林和冯春苗对峙。
来到沈诚家。
李雪简单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然后拨通杨聪的号码。
电话挂断。
李田民叹一口气道:“给你们添麻烦了。”
“叔,你说这话就太见外了,咱都是一家人。”沈家栋接话道。
刘爱芳则拉着李雪的手,将其抱在怀里,心疼道:“小雪,既然遇到这事了,咱接着就是了……我跟你沈叔,一直都拿你当自家女儿看待,你也可以拿我俩当你的爸妈。”
李雪听到这话,再也无法控制情绪,在刘爱芳的怀里痛哭起来。
亲妈为了两千块钱,把她卖了。
可刘爱芳不是亲妈,却对她掏心掏肺的好,把她当女儿。
这么一对比下来,眼泪就更加止不住了。
刘爱芳轻轻拍着李雪的后背,任由其释放压抑的情绪。
半晌过后。
李雪擦掉眼泪,说道:“刘姨,沈诚一个人,我不放心,我过去看看,等会儿杨聪过来,您告诉她我家在哪。”
说完,迅速跑出家门。
约莫二十分钟过后,杨聪带领着五个人,率先抵达。
之后的十分钟里,又来了两拨人。
加起来差不多近三十号人。
“你……你们想干啥?”姜福林努力保持着镇定道:“你们敢动俺一个手指头,俺让你们坐大牢!”
一个身材魁梧的青年,上前一步,往下拉了拉衣领,露出胸口的纹身,狞笑道:“老东西,你他妈吓唬你哪个爹呢?你问问在场的这些人,谁没蹲过号子?对于我们来说,进那里面,就跟回家差不了多少。”
话音落定,引发一片哄笑声。
“老沈,卸胳膊还是卸腿儿?或者干脆全卸了,你说个话吧。”杨聪冲沈诚说道。
姜福林当场就怂了,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之前是俺说话难听,俺这张臭嘴该打!”
说完,往脸上扇了两巴掌。
一旁,冯春苗也有学有样,往自己脸上扇了两下。
两人低眉顺眼,腿也一个劲打着哆嗦。
那惶恐的样子,哪里还有一开始进门的时候那般硬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