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栋和刘爱芳简单把事情说了一遍。
婚约的事的确是有。
是沈诚爷爷跟骆思莹爷爷定下来的。
而且还写了字据。
甚至字据,还是沈老爷子主动要求写的……
沈老爷子本不是龙泉市人,当年逃荒逃到龙泉市的。
外来户本就不容易扎根,没有当地人的帮扶,受欺负是免不了的。
所以,就需要认一些干亲。
拜个把兄弟,认个干爹干娘,这都是最基本的操作。
当生存都成问题的时候,面子和尊严将一文不值。
当年骆家老爷子,是村里的村长。
沈老爷子想着自己这辈子受欺负太多,不能让下面人走他的老路。
于是便想方设法地拉近关系。
当时沈诚只有一岁,骆思莹还在娘胎里没出生。
沈老爷子把骆老爷子灌多之后,就趁机说要给两家的娃娃结个亲。
如果骆家生出来的是个小子,那就跟沈诚拜把子。
如果是个闺女,那两个娃娃就凑成一对。
骆老爷子虽然喝多了,但也不至于糊涂。
当即加上一条,凑一对可以,但沈诚得入赘到骆家。
生出来的第一个孩子,得随骆家的姓。
沈老爷子权衡再三,还是决定答应下来。
生怕骆老爷子反悔,两人还当场写下字据。
只是后来骆家老爷子升了官,举家搬到了城里。
只有过年的时候,才回村里走动一下。
沈老爷子倒也提过几次字据的事,结果骆老爷子每次都含糊其辞,表示自己当时喝多了,不记得这茬。
因此,指腹为婚的事,后面也就没再提过。
连沈家栋和刘爱芳,都不清楚有这么回事。
“小诚啊,你不记得我了?我是你骆叔啊,小时候你在村里光屁股跑,下河洗澡,上树抓鸟,还偷过……咳,摘过我家树上的甜枣儿。”骆睿达乐呵呵地说道。
“爸,您别总提沈诚哥哥小时候的糗事。”骆思莹嗔声道。
骆睿达冲沈家栋和刘爱芳说道:“看看看看,这闺女大了不中留,还没嫁出去呢,胳膊肘就开始往外拐了。”
“爸,您说什么呢!”骆思莹一副娇羞的模样,但却没有继续说什么反驳的话。
沈诚眉头微蹙着,绞尽脑汁,不断回想。
终于在骆思莹不断抛来的媚眼当中,想起了跟对方有关的记忆。
前世,他事业有所成就后。
骆思莹跑到公司找他过他,说是他的未婚妻。
当时沈诚自然是不信,外加也没心思找女人,懒得听骆思莹多话,直接让保安赶人。
骆思莹却没有放弃,而是又来公司堵了他好几次。
一来二去,反倒是跟他同部门的死对头好上了。
后来骆思莹还特意到他面前炫耀了一番。
说了一番典型的绿茶言论。
沈诚对此也没当回事。
后来死对头工作出现重大失误,不光丢了饭碗,还要面临巨额索赔。
骆思莹果断选择分手,再次朝沈诚靠拢。
沈诚水泥封心,骆思莹使出浑身解数,都没能有任何进展后,两人也就再没有了下文。
“亲家,亲家母,原本我跟老骆其实也不知道,咱两家的老人,给小诚和莹莹定了娃娃亲,要是早知道的话,早就过来告诉你们了。”
说话的人是骆思莹的母亲,名叫范淑惠。
年近五十的她,看起来却是不超过四十,保养的相当不错。
至于她说不知道字据的事,当然纯属扯淡。
只不过先前沈家就是个普通工人家庭,根本就没想过有这茬。
骆睿达咐和道:“是啊,我们也是年底回家扫房子,才在衣柜里见到有这么张字据。”
嘴上这么说,但实际来这一趟,原因还是因为丁天高。
他跟丁天高是朋友,得知丁天高居然一个月赚了四十万,当场感到震惊!
一打听之下,才知道靠的是沈诚。
这让骆睿达不禁起了结交的心思。
再一深层打听,这才知道了沈诚的爸妈是沈家栋和刘爱芳,当年两家是一个村子的。
于是,当年立字据的事,也就连带着被回想起来。
骆睿达第一时间拉着范淑惠回老家,找当年的字据。
范淑惠起初还不屑,可得知沈诚居然有那么大的本事,也变得积极起来。
两口子翻箱倒柜,累的跟孙子一样。
足足找了两天,才算是在茅房的墙缝里,找到了当年的字据。
这让骆睿达一个劲感慨天意。
毕竟都差不多二十年了,字据在没有妥善保存的情况下,居然还保存完好。
这不是天意是什么?
“小诚,你看看,这就是当年你爷爷,跟我父亲立下的字据。”骆睿达把放在茶几上,颜色发黄的字据,朝着沈诚的方向推了推。
沈诚低头看去,发现上面的字还是二简字。
不光签了名,而且还按了手印。
沈富。
那是他爷爷的名字。
关于爷爷的记忆,沈诚并没有太多。
因为在他六岁时,爷爷就去世了。
不过,努力回想的话,还是能模糊记得。
那个摇着蒲扇,坐在树下乘凉的身影。
手边茶缸里的水,比中药还要苦。
范淑惠趁机说道:“小诚,阿姨偷偷跟你说啊,半年前你上电视的时候,莹莹可是对你好一顿夸,还说可崇拜你了呢!”
“妈,您怎么也跟我爸一样呀!”骆思莹跺着小脚,双手捂脸,一副小女儿家的姿态。
她通过手指的缝隙,悄悄观察沈诚的表情,但却看不到任何喜悦之色。
难道她不够魅力吗?
一时间,骆思莹不禁有些恼火。
她都喊哥哥了,这个家伙居然没有反应?
“亲家,亲家母,我开车来的,要不今天中午就去我那儿,咱们好好吃顿饭?”骆睿达说道。
沈家栋干咳两声道:“这个,老骆啊,咱们还是先别叫亲家,毕竟俩孩子还是头一回见面,以前都不认识。”
“是啊,而且……沈诚已经有对象了。”刘爱芳说道。
此言一出,骆睿达和范淑惠表情一变。
骆思莹亦是蹙起眉头。
真的也好,假的也罢。
刘爱芳既然这么说,显然不愿意承认当年的字据。
“老沈,小诚就算有对象了,可也还没结婚不是?”骆睿达说道:“不管咋说,这俩孩子是娃娃亲,让他们先接触接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