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主吴墨沉默的望着山间幽静的景致，待老太太说完，大踏步的离开。
老太太终是没忍住，听到那孩子的脚步声离开，浑身颤抖的从蒲团上爬了起来，踉踉跄跄的追了出去，只看到那孩子身如玉树的背影。
那孩子，八岁之前还会抓着自己的手，叫自己一声祖母，八岁之后，再不曾相见。
柳老太太老泪纵横，捂着嘴不让哭声泄出一丝一毫。
是她！
是她逼着孩子走上这条布满荆棘的路。
是她呀！
但是……
她不悔！
这是墨家人欠他的，欠他的。
哪怕赵皇后被废也消不了她心头的恨，除非……除非那孩子坐上那至高无上九五至尊的位置。
只是可惜，她看不到了。
她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她看不到那一天了。
柳老太太紧紧的抓着门框，整个身体都靠在门框上才不至于倒下去，视线已经有些模糊，那孩子走远了，她看不清。
隐在暗处的丫鬟婆子见老太太这样，赶紧奔了过来，把老太太扶进了接引殿里面。
柳老太太的身体已经是油尽灯枯。
原本柳老太太是想最后再见那孩子一面的。
下午，南宫素素跳上马车。
刚上马车，南宫素素就察觉到大叔的情绪很低沉。
南宫素素坐在大叔对面，歪着头打量。
督主吴墨斜靠在靠垫上，手里拿了一卷书在看，但是嘴角紧抿着，下颌线也绷得紧紧的。
今日发生什么事了呢？
南宫素素倒是听三舅提了几句，说是今日朝中发生了几件大事，赵皇后被废，周院判一家被论罪流放关外。
南宫素素对当朝的局势了解不多，也不知道大叔是因为哪一件事烦心。
唉！
暂时帮不上，不过呢，倒是可以让他发泄一下情绪。
眸子一转，有了。
“大叔，大叔，今日我想骑马，可不可以？”南宫素素娇娇软软的笑着问。
“去马场！”
督主吴墨眉眼都没抬一下，声音清冷。
这是说给外面那个叫李儒的锦衣卫听的。
小丫头眼眸亮亮的瞅着督主吴墨，总觉得这样的大叔也挺吸引人，有一种……有一种想要好好怜惜一下的感觉。
好想亲亲他，抱抱他，安慰安慰他。
这感觉还真是奇葩！
督主吴墨虽说在看书，也注意着小丫头的举动。
小丫头看自己的眼神实在是太过专注，督主吴墨眉眼微扬，抬眼看着南宫素素：“还有事？”
小丫头笑眯眯的点头：“有啊！有啊！大叔，昨日你说的三间店铺的事情还作数不？”
小丫头从怀里面掏啊掏，掏出两张纸递给督主吴墨。
督主吴墨伸手接了，细细一看，眼神一凛，看了南宫素素一眼，视线再次落在那两张纸上。
“这字是你写的？”
小丫头立即双眼发亮的点头：“是啊是啊，大叔是不是也觉得好厉害！”
小丫头一脸期待的看着督主吴墨，眼里似乎在说‘夸我一句啊！’
督主吴墨鼻子里轻哼了一声：“形似而已！”
小丫头立即嘟了嘴，秀气漂亮的眉毛都皱成了一团，不服气的说：“大叔，外边好多人都夸我这字写得好呢！”
你不夸夸我就算了，还打击人！
“那是他们不懂什么样的字才叫好？”
小丫头顿时垮了脸，身子往前倾，眼神在自己的字上面看了又看，一笔一划都细细看过去，怎么看都觉得还是不错的啊！
这两张方子，南宫素素写了好几遍，大叔手里拿的这一份是南宫素素觉得写得最好的一张呢。
什么叫形似？
我这叫神似，神似懂不懂？
“想写好字吗？”督主吴墨难得眉眼松了一些，问。
似乎刚才的沉郁之色也少了许多。
小丫头立即点头：“当然想了，我年纪还小，以后的成长空间还是很大的，你说是不是，大叔。”
督主吴墨嘴角扬了扬：“看你底子不错，以后有时间本座教教你！”
“真的？”
“嗯！”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哎呀，这可不好办，你看我只有下午的这个时候能出来，上午还要去学堂，中午陪着祖母。”
说到这里，小丫头真是一脸的惆怅。
这世界的女孩儿约束也太多了些，出门都这般费劲。
“你一个女孩儿学这么多做什么？难不成你还想参加科举？”
督主吴墨的心情好了许多，嘴角含笑的问南宫素素。
小丫头歪了头，想了想，说：“科举什么的没想过，但是……我就是觉得要做一件事就该把这件事做好，做到极致，不然，就是浪费时间跟精力，大叔，你说是吧。”
督主吴墨听后，沉默了一阵才点头。
“你说的对！”
“大叔，那晚上你有时间吗？我可以悄悄翻墙出去找你！绝对不会惊动任何人。”
“咳咳咳！”
外面赶车的李儒一时没忍住，连咳了好几下。
我的天！
这丫头到底是怎么长大的，这胆子！
寻常男儿都不如啊！
督主吴墨也惊诧的看着南宫素素，眉头皱紧，问的话都带了冷意：“翻墙出去这事儿，你以前常做？”
呃？
这个嘛！
其实南宫素素没什么机会，因为她住的地方是一座浮岛，再说了，想要出门什么的，直接御剑就行了，压根儿也用不到翻墙这般低级的出门方式。
至于到了罗府，还没机会施展。
最近一到晚上，南宫素素就进了空间修行。
还真是没机会。
要不，试试？
“回答本座！”
“大叔，你干嘛一下子变凶了！我就是说说而已，要真出门，也不用翻墙，直接跳出院子就好了！大叔也不用担心我的安危，你不是派了一个暗卫跟着我么？有他在暗中护着，出不了事。”
督主吴墨挑了一下眉。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住这丫头。
“教你书法这事，本座会放在心上，有时间就教你。”
“那敢情好，不过，”小丫头嘿嘿一笑：“大叔，你是不是也得给我看看你写的字啊，要是还没我写的好，咋教？”
外边赶车的李儒实在是没忍住，再次咳得惊天动地的。
可算是有人制住督主了。
哈哈哈哈……
督主吴墨的眉角抽了抽。
看着那个笑得兀自甜美的小丫头，真的是很想把她按在自己腿上，打她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