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面容憔悴，整个人都散发着浓浓的悲伤。
哪怕过去了三个月，他还是不能从秦启雍的死讯中振作起精神来。
除了秦霄，太子秦化宣也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因为秦启雍的去世，就藩的皇子们也纷纷赶回京城。
本来该是多年不见的父子兄弟的其乐融融的聚会，气氛变了味。
群臣们见秦霄脸色阴沉，都是不敢吭声。生怕引起了秦霄的怒火。
秦霄向来非常地重视亲情，他现在心里肯定不痛快。
要是谁这时候一个不小心，再踩到了皇帝逆鳞，那简直是自寻死路！
也因此，这个早朝，气氛显得十分的诡异。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秦霄与长公主从幽州回来后，宫中传出来的消息，长公主的精神较之前好了太多，总算是一件幸事。
这多少缓解大臣们的惊恐。
没有人敢想象，如果皇帝的爱女，长孙全都出事的话，秦霄会变成什么样子？
那时候，秦霄只怕将化身为洪荒巨兽，没有人能劝得了他。
此刻的朝堂上，过了很久，仍然是鸦雀无声。
这时，秦霄失神的双眸，总算重新地聚焦，逐渐恢复了神采。
他扫视一边群臣，忽然发现，那些熟悉的面孔又少了些。
能站在这里上朝的，都是大周的文武重臣，但秦霄再看不到那些，当年跟他一起出生入死，抛头颅洒热血的老兄弟们。
有的英年早逝，甚至没有看到开国的那一天。
而现在，更是一个接一个的凋零，死的死，病的病。
梁山河也老的不行了，当年的老哥儿们，活着的也没精力来上朝了。
程琼好一点，却远在北境，看似繁华热闹的京城，秦霄忽然感觉到了陌生，他愣是找不到可以说说心里话的人。
朝堂上，以前早朝的热闹情景也不复存在。
从前，朝臣们还都是谈笑风生，那些上朝的官员，秦霄都熟悉他们的情况，都还能说到一块儿去。
可现在，站这里的百官们，却都是眼神充满惊恐地看着他。
生分就算了，连看向自己的目光，都只剩下的害怕。
人人都只想躲他远远的。
看着貌似恭恭敬敬的君子们，秦霄却只感到心里凉飕飕的。
自从秦启雍死后，秦霄不论做什么，心里都被一股说不出的伤感所笼罩。
“陛下！”
“朝政现在堆积如山，请陛下主持大局！”
大殿下，户部尚书苏有平上前，终于打破了沉寂。
听到苏有平开口，秦霄的情绪也慢慢地平复。
苏有平又道：“陛下，皇长孙如今已经入土为安，可诸多的皇子们还留在京城之中，这实在大大的不妥，恳请皇上下旨，让他们速速就藩。”
听到这些，，秦霄明白了苏有平话里的意思。
藩王们都返回京城，还有些没就藩的皇子。
此事确实很紧要。
藩王担负着镇守边疆要地的重任，都拥有不小的军力。
确实应该早日回去把持大局。
不过，也不是所有的藩王都有拥重兵的资格。
大多数的藩王，才能不够，都被派去较偏僻的地方，秦霄也只重点地对几个皇子进行安排。
本来五皇子秦朝阳的封地，就是幽州。
但秦霄始终放心不下。
因为现在幽州的布政使是许墨，程琼也坐镇幽州，防御方面并不用秦朝阳操心，就连秦霄都不必太担心。
让秦霄不安的是，秦朝阳如果也去了幽州，那幽州究竟听谁的？
如果秦朝阳去了幽州，却被许墨牵着鼻子走，堂堂的皇子，那岂不是丢尽了皇家的脸面？
这万万不行。
如果传了出去，秦霄说过的，藩王为大周守社稷的本意，岂不是被啪啪地打脸？
想来想去，秦朝阳不能去幽州。
“其他藩王如之前事，燕王秦朝阳，往徐州。”
秦霄的旨意，让百官听了都很是不解。
但秦霄如今的心情不大好，就像是一个炮仗，随时有可能就炸开，没有人敢多说什么，招惹到了秦霄，会痴不了兜着走。
于是无人站出来反对。
处理完藩王的事宜，秦霄本来想散朝，回宫歇息下的，没想到苏有平还有话说。
“陛下，如今荆楚，闽越，还有冲县，金陵这几个地方，成为了大周的主要财源地。”
“吕斌现任荆楚布政使，一向勤勤恳恳地为国分忧，荆楚的发展甚至已经超过了金陵，有跟闽越齐头并进的趋势。”
“这是我大周正迈向强盛的情景。”
秦霄听着苏有平禀报，心中也是忍不住地激动。
吕斌治理能力出色，他又和许墨有过较长时间的交集，工作成绩方面，确实没什么可以指摘的。
从苏有平的话中听得出来，许墨和吕斌等人，搞地方政绩很不错，但其他的方面，却是向来没什么好说的。
果然，苏有平的话音刚落，太师梁山河站了出来。
梁山河早就基本不怎么上朝了，但因为之前他和王昆一齐进宫，本以为秦霄从幽州回来后，会给他个解释的。
没料到，中间发生了秦启雍去世这事。
幽州的事情，从此就没提了。
梁山河是忍无可忍，才赶来早朝的。
他是想要弄个明白，程琼与许墨在幽州有异心的事情。
“陛下，老臣还有疑问，之前跟安远侯禀告的事情，不知道陛下考虑得如何了？”
梁山河当着百官的面询问。
关系到许墨和程琼，在场的大臣们都无比关注。
现在的群臣中间，也只有梁山河，敢这么地直接问秦霄。
见梁山河问到了这件事，秦霄心中的郁闷倒消散了许多。
梁山河，王昆这些元勋的代表们，就是他心中埋藏已久的刺。
秦霄一看到梁山河，就回想起许墨在宁安府中跟他争论的情景。
跟那些历史上有名的朝代相比，大周的臣子对皇帝的忠诚度始终不高，这是个大问题。
现在，梁山河当众地在朝堂上发问，就是想把这事摆出来。
为的就是让秦霄不能袒护二人。
而之前，他们还只是私下地入宫来禀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