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拓捂着伤口向着城外跑去,这一路上倒也安静。没有任何一个大荒人的迹象,就像是有人可以安排的一般。
等宇文拓到了城外的小树林之后一眼就看到了梦情,正巧梦情也看到了重伤跑来的宇文拓,慌忙之下连连跑到宇文拓的身前搀扶住了他:“拓哥,你…你这是怎么了?”
说着,她的泪水不争气的流了出来,宇文拓看她这般模样很是心疼,便安慰道:“没事,不要哭了,我们…额…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嗯!我扶你到树下歇息。”
梦情擦擦眼角的泪水小心翼翼的扶着宇文拓,忽然宇文拓眉头一皱嘴角一股,竟吐出了一口黑色的鲜血,随后便不省人事的躺了下去。
“拓哥!拓哥!”
宇文拓顺着梦情的胳膊滑了下去不省人事,吓得梦情晃了两下无果后用手中的剑看了几颗不算大的树,然后又用树皮编织了几根非常结实的绳子。
将那些树干脱了皮,再用绳子将它们牢牢的拴在一起就成了一张简单的木床,梦情小心翼翼的将宇文拓放到木床上面,又用一根长的绳子绑在了木床的两边成了一个半圆状,就跟拴马的绳子一般。
梦情蹲在地上轻轻的抚摸着宇文拓的脸,道:“拓哥,你坚持住,我带你去别的城池找大夫,一定要坚持住啊!”
说罢,梦情将绳子套在自己的身上拉着木床上的宇文拓一步一步艰难的走着,差不多走了有一个下午了,天斗将要黑了下来。
此刻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梦情的身上有很多的脏土,剑上也都脏兮兮的,肩膀之上更是被绳子磨出了血痕,即便这样,梦情也依然坚持走着,不曾歇息,甚至连饭她都没吃上一口,因为她害怕她一歇息,宇文拓的伤势就会更加的严重。
终于,在走了半个夜晚之后,梦情最终因为体力不支再加上未进一滴油水也倒头昏迷在了树林当中,昏迷之前也不想看向宇文拓,艰难的说出了一句:“拓哥,都怪情儿无能…”
次日清晨,一老叟与一女子在树林之中采着草药,期间还不忘耍上几次,那老叟好像发现了一株难求的草药一般惊讶的看着一株奇形怪状的草药,而那女子则是在旁边摘着野花。
“爷爷!你快过来!快过来!”
原来是那女子在树林的一处巨树下发现了一男一女晕倒在这里,那女的身上脏脏的,看不清面容,但依稀只见可以看出是个美人,男的躺在一张简便的木床上,长得很是英俊,身上一副皮质的外套酷极了,这二人不是梦情和宇文拓,又是谁呢。
老叟听到孙女在叫他,以为除了什么事,于是顾不得欣赏摘下那株草药往药蒌里一丢,慌不择路的朝着声音的来源跑了过去。
看到自己的孙女安然无恙,放下心来长吁一口气,道:“你这丫头,害得我少欣赏一株生长在天地间的灵蛇草!你知不知道这灵蛇草在我们大荒可是百年难遇的药材,是专门解枯蛤蛇毒的神…”
话说到一半,老叟才注意到他孙女一直盯着的宇文拓和梦情,老叟看了一眼梦情,看她眼皮发黑,嘴唇干燥知道她是因为体力透支再加上一晚没休息才这样的。
等他看到宇文拓后慌张的蹲下将宇文拓的眼皮扒开,之后又将宇文拓的手腕拿起来为他号了脉,片刻之后,老叟将宇文拓背在了身上,对着女子说:“孙女啊,你将这姑娘背到我们住的地方去,这男的中了剧毒,我必须先带他回去医治!”
别看这老叟出奇的瘦弱,可他的力气着实是不小,背着宇文拓就如同背着药蒌那样轻松,一路朝着来的方向小跑了回去,那女子理了理梦情蓬乱的头发后也背着她追赶老叟脚步而去。
他们二人的家在这处森林的边缘地带,老叟年轻的时候带着夫人在这里盖了一座茅草屋隐居,直到现在老叟的夫人去世了,儿子和儿媳也都因为部落间的战争而牺牲了,如今只有那女子与这老叟相依为命,互相扶持。
老叟将宇文拓放置到了自己的床上,拖去了他全身的衣服,然后又找来一个大木桶,里面灌满了热水,普通人轻轻碰一下都感觉异常的疼痛。
就在他刚刚抱起宇文拓想要将他放进木桶里的时候女子也背着梦情回来了,看到木桶里冒着热气后将梦情放到床上就拦住了老叟。
“爷爷!你这是在干嘛啊!这桶热水会烫死他的!”
“哎呀!你这孩子!这是救他的唯一方法,如果不这么做他必死无疑!没准他天生特殊体质,烫不死呢!快点让开!”
老叟见女子还在犹豫便抱着宇文拓从女子身后绕了过去将宇文拓放在木桶里,一到木桶里宇文拓分眉头忽然皱了一下,明显是被烫到了。
看到宇文拓这个样子,女子颇为不忍:“他中了什么毒,要用这么烫的水泡他啊。”
一切事情都忙完了,老叟坐在一张破旧的椅子上,看着桶中的宇文拓,淡淡的说道:“如果我的诊断没有错的话,他中的应该就是枯蛤蛇之毒!此毒就在他胸口的那支长箭上!”
“在箭上涂满枯蛤蛇毒,是谁这么狠毒…”
女子轻皱着眉头,眼中闪过一丝可怜,老叟叹气的摇摇头,道:“解此毒唯一的办法就是将中毒之人泡在滚烫的热水当中,然后将十株灵蛇草磨成药汁分成三份放在水中,一天泡一次,每过三天换水换药,方可去毒。”
听到这个方法,女子更是在心中咒骂了那个下毒的人:“这方法虽说简单,可条件太过苛刻了,寻常之人进入这么滚烫的热水中恐怕毒还没解就已经烫死了,更何况灵蛇草更是珍惜无比!我们上哪弄这么多灵蛇草啊!”
“算上刚刚采的一株,我这里刚好有十株灵蛇草。”
言罢,老叟走向身后的药柜打开了一个暗格,在里面刚好取出了九株依然新鲜的灵蛇草:“这九株是我与你奶奶游历天下时在九州采的,你去将这些研磨成汁吧。”
“真的吗!太好了!”
一看老叟拿出了九株灵蛇草,女子立马就跳起来将他手中的灵蛇草一把夺走跑到外面研磨去了,老叟叹口气,从自己的药箱中拿出了几把刀和白布。
“你这小子,命是真大,我曾对那老家伙发过毒誓,八十岁之前绝不医治任何人,而今天,刚好是我八十岁生辰。”
说着,老叟拿着一把刀走向了宇文拓开始研究那支射进他胸口的毒箭,片刻之后,老叟用刀将毒箭周围的皮肉割开,然后用手中的白布安压住伤口,另一只手用力将毒箭拔了出来。
毒箭拔出的瞬间,宇文拓的伤口处冒出了很多的黑血,甚至都将白布给染成了黑色,见到这样的情况老叟急忙拿出另一块白布换上,等到毒血流的少了,老叟将白布拿下,任那毒血流出。
女子研磨完灵蛇草跑了进来,将药渣和药汁交给了老叟后跑去木桶旁静静地观赏着宇文拓,对于她这种山里的孩子,还从来没见过宇文拓这般俊俏的美男子,所以一时之间有所痴迷。
看他这个样子老叟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过身将药渣放在白布上,然后又盖了一层白布做了一个简单的膏药,弄完之后,老叟走到宇文拓身前将这副膏药绑在了他的胸口上,让药渣内残存的药汁治愈着伤口。
将桌子上的药汁分成三份之后,老叟取走了其中一份全数倒在了木桶里,瞬间功夫,整桶的清水变成了一桶绿色的水,而且还有不多的黑色的点从桶底下网上冒。
“是生是死,全凭他的造化了,我能做的,已经做完了。”
老叟捋着自己的山羊胡一脸的忧愁,在看向还躺在床上的梦情,对着自己的孙女喊道:“孙女,去熬制一些大补的汤药,给这女子补补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