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陈宇自己很自觉地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我懂的，不说脏话，我就说这一句抒发一下情绪。”
两人闲聊几句，继续投入了实验中去。
果然，没过几天，岳教授便向学校申请了场地，召开了一个本专业全体的会议。
他和钱教授都提前来了，端坐在讲座上，还将学校的教学投影仪搬了过来，幕布也架好了。
工程物理专业的人将礼堂坐得满满当当，周敬安陈宇和段青山作为事件当事人，都被安排在了比较靠前的位置。
段青山见了他俩，依旧是一副清高自傲的样子，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声，隔了几个座位坐下了。
周敬安压根儿没有搭理他的意思，看到他跟看到别人的表情没两样，根本不放在眼里。
倒是陈宇朝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每次见他都是这个样子。”陈宇小声碎碎念：“天天拿鼻孔看人。”
此时，讲座上的岳教授拍了拍话筒，试音完正式进入了主题。
“大家晚上好啊，想必各位同学都想得到我这次费时间开这个会议是为了什么，前因我就不多赘述，总之，这次会议正是为了回应此前咱们专业广为流传的走后门传闻。”
岳教授依旧是一副和蔼的样子，但也许是因为这件事毕竟是一件比较严重的事情，脸上少了几分笑意，多了几分严肃。
钱教授坐在旁边抱着臂，脸上写满了没耐心三个字。
“首先呢，我要说，这种事情完全是子虚乌有！挑助手这件事是钱教授交给我，让我帮他物色人选。诚如段同学所言，我原本是想大规模筛选一下，好确定人员。”
“但是第一是耗费人力物力，举办起来比较困难。第二则是因为一旦办出这样一个筛选的比赛，就势必要有一个结果，而我和钱教授观念一致，都不只是想挑一个尖子生，我们更需要这个人选有着迎难而上的品质！这些无法在一场比赛中得到体现，因此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综上所述！绝不是因为所谓的因为要内定人选而取消比赛！”
岳教授一口气将这一长段话说完，低头热了两口水润了润嗓子，才继续说。
“然后就是，针对我所挑出人选的原因，也将从两个方向进行回应。”
“第一点就是个人能力问题。”
岳教授打开投影仪，周敬安和陈宇之前做的课题报告以及图纸都被投放在了幕布上。
“大家都是学这个专业的，想必可以看出这个课题的难度以及他们两个人的完成度，在我看来，这已经足以证明两人的能力。”
说完这番话，岳教授适当地缓了缓，将时间留给底下的同学们用于研究。
底下的人都开始钻研投放在幕布上的图纸，一时间礼堂会场充满了大家讨论的细小声音。
“这个课题不是之前岳教授拿出来让做的课题之一吗？哇，我当时一看就觉得好难。居然还真给做出来了啊？”
身后有人小声在跟同伴窃窃私语。
“确实……而且他们这个图纸设计得也很巧，照理来说，一般都会多加一个电容，绕一个路线，这是大家的常规思路啊！但是他们直接去掉了这条电路，电路图就更清晰明确了……但是说实话，不看这个图纸，我真想不到要这样做……”
在窃窃私语中，连段青山都回过头瞥了他们一眼。
看大家讨论得差不多，岳教授继续讲道：“看来大家已经看出了一些门道，那么我相信，在个人能力方面，大家应该不会再有疑问了。”
“接着就是第二点。刚刚也说了，我和钱教授都想找一个可以迎难而上的人选。想必已经有人看出来，这个课题我之前随着其他的课题放出来给大家选择过，只要是我带了课的班，我都给出了这个课题，但很可惜，选择这个最难的课题的人员，占比不到百分之五。”
“而在这百分之五中，又有一大半的人选择了中途更换课题，还有一部分选择交给我一个没有结果的结果，剩余的也有做出来的，但在测试过程中发现有缺漏。测试结果通过且设计图简洁明确的，全专业只有他们两个人。”
听到这番话，底下的同学静悄悄的，也许是在反省，也许是在羞愧。
“同学们，虽然今天我给你们的只是一个可以选择可以更替的课题，但是未来我们在做研究的时候，难道可以随便放弃或者更换吗？做研究本来就是一项没有路也要硬走出来一条路的事情！”
“我的回应到这里也就差不多结束了，大家是听完我的回应理解我也好，还是依旧觉得我是为了圆走后门找理由也好，我都不会再做出任何回应。”
岳教授说完，轻轻放下了话筒。
他虽然放下了话筒，但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钱教授却在此刻拿起了话筒发言。
“既然岳教授说完了，那我也说几句。”
“我要说的很简单。”钱教授面无表情，却无端让人感受到了他的傲气和不屑。
“我的研究所，选谁我做主。名额并不是给了学校，而是让岳教授作为朋友帮我挑选，完全就是一件私人性质的事，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将这个名额视为自己的囊中之物，并且对别人多加揣测。
“事实上，我并不是一定要在学校里选，退一万步来讲，我哪怕随便在路上找一个没上过学没做过研究的人来做我的助手又跟别人有什么关系呢？”
钱教授的话虽然毒辣却在理，不少人都被绕了进去，觉得这个名额是算作学校的，但其实选或不选完全就是人家钱教授自己的事。
“我原本并不想召开这个会议，因为归根结底这件事我并不需要给任何人交代，只是我虽然以后可以不再跟你们这种本科的学生打交道，但无端被我牵扯进来的老友岳教授却需要，所以诸事种种，还是说得清楚些好。”
摆事实讲道理说了这么久，钱教授的耐心已然告罄。
“那么，会议到此结束，谢谢大家。散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