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沈晚喜就拿了一大袋葡萄,现在就是送给那婶子一大串,她自己也还有不少。
回到座位跟周延元分食,也有人过来问这是哪买的。
沈晚喜就胡诌,“自家带的。”
早先占了他们位置的那个中年绿豆眼男人凑过来,“我看你去是偷偷交易的不敢说吧?”
其实现在城里人,又有几个没有买过黑市的东西呢?
这种事情在大家心里不过心知肚明而已,就是知道别人从黑市买东西了也不会去搞举报那一套。
沈晚喜根本无所畏惧,更别说她这些葡萄确实不是买来的了。
“关你什么事?”
反正在刚上车时便已经跟这男人有过小矛盾,沈晚喜也懒得多客气,直接撂下这句话顶了回去。
那男人一噎,当即从地上起来说:“我去找乘警,让他来抓你!”
沈晚喜淡淡瞟过去,“好啊,无凭无据我看你拿什么抓我!”
中年男人经受了来自各方不赞同的眼神,最终又讪讪地坐下了,只是心中到底有没有怨恨还是两说。
有些人看沈晚喜跟周延元俩人也吃不完那么多,便拿了东西来换。
“姑娘,我这里有两块绿豆饼,跟你换几个葡萄吃行吗?”
葡萄这玩意儿吧,乡下有些人家种,有些没人,城里那就更难吃到新鲜葡萄了,有人来换也不足为奇。
水果在空间里是最多不过的了,沈晚喜很大方的给她分了一小串的,那两块绿豆饼并不要,主要是出门在外,也担心一切不可预料的黑手。
“大姐你吃吧,这绿豆饼就算了,自家种的葡萄也不值钱!”
能省粮食,何乐而不为呢?
那大姐就接过来笑着说:“我瞧着姑娘你就是个大气人,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沈晚喜笑笑没再接话。
有人看别人换成功了,便拿各种各样的东西来换,有拿食物换的,有拿别的换的,人一多沈晚喜也没法大气了,最后半个车厢恨不得都吃上了她的葡萄,对她自然也是赞不绝口了。
周延元跟沈晚喜无奈地对视一眼,起码接下来的旅途会在一个更为轻松的环境下,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天黑了下来,绿皮火车里只有微弱的灯光照明,而到了睡觉时间,更是连这点儿灯都没有了。
两人的贵重东西全都放在空间里,拿在外面的不过是做掩饰的几件衣服,因此也不怕贼摸,能安心睡觉。
天气还是闷热的,在铁皮罐子似的火车里就更是叫人心浮气躁了,沈晚喜跟周延元喝着灵泉水缓解身体的不适,到了深夜便困意来袭。
“喜儿你要不半躺下睡觉?”
周延元只要起身,就空出一个座位,半躺着睡也不是不行。
“不要,你坐着吧,我们俩靠着睡!”
叫周延元受累,却让她一个人享受,沈晚喜是绝不可能做的。
她也想去空间里呆着,这样周延元就能更舒服一点了,可是那个绿豆眼的男人好像一直都很关注他们。
关于空间这等玄幻的东西,还是谨慎一点好,不过一晚上,忍忍就过去了。
约莫凌晨的时候,火车上几乎已经陷入了沉寂,唯有一长条绿色在黑漆漆的夜色中匀速前行。
就在这时,影影绰绰的暗光中出现几个直立行走的人,他们一边走一边翻包,若是有谁发现了醒过来,一把闪着寒光的小刀就会抵在他的脖颈上,让那失主不敢出声。
如此一路走过来,这几人收入颇丰。
周延元是个很警觉的人,在听见脚步声的时候就已经下意识醒了过来,黑暗中,他睁开双眼,便借着月光看清楚了那些人的行为。
车上人很多,但是目前看来却没几个大胆的,若是他一个人出行还好说,可是现在跟沈晚喜一起,绝对不能出事。
想了想,周延元不着痕迹地把怀中的包放在腿上,没有做任何保护措施,而自己的手包住了沈晚喜的手腕。
自打他送了这块梅花表,沈晚喜便日日都戴着,现在叫她放去空间明显是不现实的事情,甚至在这样寂静的夜里低声交谈也是很危险的。
列车上不一定只有他自己一个醒了,可是没有人出声。
那几人搜寻到距离沈晚喜还有几排的时候,后面追上来的一个人喜不自胜,压低了声音道:“老大,这趟发了,前面那个老女人手里有一千多呢!还有不少全国通用的票,我全给拿来了!”
“闭嘴!”
被称呼为老大的人心里虽然也高兴,但生气这人沉不住气,居然把这话给说出来了。
那人被训斥,也就不再说话了。
沈晚喜也不是傻的,这会儿醒了一听这话,又看着周延元的姿态便知道出什么事了。
周延元没出声,她便也没出声,只是拿手指去挠周延元掌心。
回她的是温柔而有力的掌力——周延元握住她的手加重了两分,似乎是在叫她安心。
包里不过就是些衣服,没了坏了都能再买,人是万万不能出事的,这个风险,周延元不敢冒!
那几人终于搜到了这边,看着周延元腿上不加遮挡地包裹倒是笑了,“还行,是个识相的。”
周延元闭着眼,一派平静。
然而翻了翻包裹,不过翻到十块钱零碎钱和几个鸡蛋,再多是没有了。
那老大低声啐了一下,“真他妈穷鬼!”
饶是如此,他还是将钱都给收走了,目光在沈晚喜脸上停留两秒,随即毫不客气的又把包砸向周延元腿上,那模样简直是嚣张到无以复加了。
越过周延元跟沈晚喜,他们开始朝后进发。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绿豆眼中年男人也被搜了,只听他小声求饶:“我就这五十块钱,几位大哥行行好,我给你们一半行吗?”
“你以为哥几个做慈善?全拿来,不然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那绿豆眼男人十分不忍地把钱拿过去了,心中似在滴血,却突然想到了沈晚喜的手腕。
他不好过,这俩人凭啥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