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笑容和言语让何玉浑身发抖。
又来了！从前就是这样，她喊着姐姐，却伙同那些人，抢走了她的一切！
何玉崩溃地蹲下身。
“我真不明白，我都已经这样了，到底还有什么值得你惦记的？我拥有的一切不是早就被你夺走了？！”
秦且歌欣赏了一会儿她的崩溃，却没有一点心软。
“不管是什么，只要我想要，就一定会抢过来。我看你不如赶快离开这里，躲到离我远远的地方来，这样咱们两个还能相安无事。”
“我不会走！”
何玉抬起头来，眼神里闪烁着坚定。
秦且歌听得窝火，眯了眯眼。
“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会走！”何玉鼓起勇气筑起一层薄薄的壳。
“我每次都是退，每次都是让！可是你从来就没有放过我！这次我好不容易找到新的工作，周先生对我很好，不嫌弃我，会尊重我！我不会走的！”
她不提周敬安还好，一提秦且歌就想到周敬安对她别样的态度，更觉得不爽。
明明就这样一个丑八怪！凭什么！
秦且歌一瞬间激动起来，揪着她的领子：“不走？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走，至于到时候还是不是这么体面……”
她冷笑一声。
“那我就不知道了。”
何玉很想不害怕，然而这些年来被施加的阴影让她如同被绳子绑住的小象，根本不敢动弹半分，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筑起的那一层薄薄的壳也很快就溃不成军。
秦且歌满意地看着她脸上的惶恐不安，甚至还揩去了她脸上的泪水。
她脸上闪烁着单纯的笑，看起来仿佛就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单纯孩童，然而何玉却比谁都害怕看到她的脸。
“姐姐，我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好好想想你到底该怎么做。”
秦且歌松开手，笑眯眯地后退几步。
“我相信你会有正确的判断。”
“现在，擦掉眼泪吧。别让周总看出来。”
对于周敬安来说一眨眼就过了的午休时间，对于何玉来说却无比漫长。
等周敬安下来，两人已经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周总，你休息好啦。”
秦且歌笑眯眯地从沙发上站起身。
周敬安点点头，往厨房探了一眼，发现何玉背着身，似乎还在准备什么。
“我先出门了。”他朝着厨房说道。
何玉稍微回过头，头发垂下来挡到了脸。
“好……路上小心。”
周敬安和秦且歌出了门。
路上，秦且歌笑着说：“刚刚跟何玉在一块聊了聊，才发现我们之前居然认识啊，原先听到名字我还以为是重名呢。”
周敬安有些诧异。
“认识？”
“对呀，我们两个是初中同学，当时关系特别要好呢，但是高中没考在一个学校，听说她高中发生了一些不太好的事，高考以后就再也联系不到她了。”
秦且歌说着，叹了口气，脸上满是追忆和惋惜。
“前几天在您这听到叫何玉的人，我就想到她，但是看到她的脸，真没想到是她，刚刚去问她聊了会儿才能确定……唉，真不知道她遇到了什么事。”
“高中发生了一些不太好的事？”周敬安捕捉到关键字眼。
“什么不太好的事。”
“也没什么……”秦且歌有些吞吞吐吐。
“唉，周总，这话只咱们在这里说一下，我当时也是听别人说，并不一定是真的……听说何玉高中时跟一些不学无术的人混在一起，谈了个混混男朋友，结果那个男的在外面乱搞，何玉带着一帮姐妹过去对那些女生拳打脚踢，好像有一个脸上留下一道伤疤，还有一个因为怀孕了，当时谁都不知道，被打得见了红才晓得……因为伤害过大也不孕不育了。”
秦且歌叹了口气。
“反正当时闲言碎语多得很，还有人说她平时在学校手脚不干净，偷了别人好多东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当时这种话太多了，何玉高中毕了业就没有再跟别人联系过，我也没有再见到过她。没想到再见会是这样……”
她说完，仿佛又怕周敬安真信了这些话，连忙补充道：“啊周总，这些话只是风言风语，都不知道几分真几分假，您千万别放在心上。”
这些话如果是真的，何玉过往简直就是个劣迹斑斑的人，然而周敬安却只是听了听，表情都没变。
“我不会往心里去，先不说真假难分，再怎么样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我比较看重的是现在的她。”
秦且歌重重地点了点头：“没错！周总，您这样想我就放心了。”
她又笑了笑：“您人真好，有机会在您手底下工作，真是我的福气。”
周敬安露出一个礼貌性地微笑。
“没什么福气不福气的，好好工作就好。”
“嗯！我一定抓住机会好好工作！啊对了……”
秦且歌又露出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
“周总，我以后能不能趁有空来找何玉？我初中真的跟她特别要好，她现在变成这样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而且她性格也变了好多，我想跟她多相处相处，说不定能让她心情好些。”
秦且歌这话倒是说到了点子上。
周敬安和何玉相处这么久，也看出她其实一直压抑着自己，心里装了很多东西，就连高兴的时候也总是习惯性地心事重重，从来没有轻快过。
也许跟之前的好朋友多相处一下，可以解解她的心病？
周敬安自己的心事解了，也想让身边的人能松快松快。他心里已经把何玉当成了朋友，当然也希望朋友能过得好些。
“可以，能缓缓她的心情是最好不过了。”
周敬安点头答应。
“太好了！我就知道您一定会答应的！”
秦且歌脸上洋溢着笑容，眼睛闪烁着光芒看向周敬安。
“虽然才相处没多久，但是我已经知道，您真的很温柔！”
周敬安自认并不是什么温柔的人，偏偏一个两个都拿温柔这种词来形容他。
如果要他自己评价，顶多也就是如果把人当朋友，就会比较护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