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耀辉听见这话眉心微皱,但是并没有露出太多的惊讶。
沈晚喜冷静的看向他,“耀辉哥,你的身世应该不简单吧?具体的我不清楚,因为在梦里我并没有看到多少,但是我隐约记得方英阿姨当时和一个知青结婚。
后来那个知青回城了,抛下了你们母子,而那个知青现在就在军方里任职,而且他十分想把你认回家。”
方耀辉震惊了。
这些事情他和方英从来没对外人说过,他的父亲也同样。
那为什么沈晚喜会知道呢?
除了沈晚喜所说的那个奇怪的梦以外,还真的没有别的法子可以解释了。
“你做的那个梦该不会是预知梦吧,因为有危险,所以做那个梦让你改变你的命运?”
沈晚喜轻轻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可是不论如何我已经获得了新生,而且现在有一个完美的家庭,我希望耀辉哥你也可以从这一段根本就没有发展的感情中走出来。
毕竟你在我的梦中是可以和一个杀人犯结婚那么多年,而且离婚后还不遗余力帮她的,你以为的爱情就真的是爱情吗?”
方耀辉被彻底的震撼住了。
“在你的那个梦里,我会当上师长?”
“是的,如果你不相信的话,你可以看看到了年龄之后,你的人生会不会有什么改变,只是恐怕我说的你的身世不会有错吧?”
听完这话,方耀辉缓缓的摇头。
“这个事情我和我妈确实没有对外说过,当年村子里的人也不知道我父亲现在到底是做什么的,所以你很难知道当年的往事。”
这意思,就是他相信了沈晚喜关于那个梦的描述。
沈晚喜平静的看向方耀辉,“那现在呢?你还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方耀辉微愣,并没有马上说话。
曾经他以为实在是难以放下,恐怕要怀揣在心里一辈子的感情,就被沈晚喜这个梦化解了。
人的一生会做无数的选择,而无数的选择又将面临着无数的结果。
在沈晚喜的梦里,他跟一个杀人犯结了婚,并且一辈子都识人未清。
但现实的世界里,他马上就要和陈诗媛结婚了,陈诗媛长得挺不错的,自己很有能力。
这样的老婆似乎没什么不好。
那他还要继续执着于一段,根本就不可能有开端的感情吗?
释然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方耀辉微笑起来。
“谢谢你,晚喜,我确实不应该执着于这样无意义的感情,不过我有一个请求。”
沈晚喜听见他这么说话就已经松了口气,于是微笑着说:“那会跟你说吧,能办到的我一定不推辞。”
“我希望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我也不会告诉陈诗媛,这种事情说出来总是会影响什么的,也并不想影响你们之间的关系,也不想让我们俩结婚变成她可能会以为的无奈之举。”
沈晚喜听了这话却一脸严肃道:“耀辉哥,恐怕这不能成为我们俩之间的秘密……”
方耀辉微愣,不过却很理解,“没有关系,如果你想要告诉她的话也可以,不过我想能不能让我主动跟她说?”
沈晚喜就笑了,刚刚只不过是她开了一个玩笑而已,毕竟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总得缓和下来。
“我的意思是这不能成为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但是可以成为三个人之间的秘密,这个事情我是一定要告诉我老公的,我们夫妻之间互相是不会有任何隐瞒的,希望你可以理解。”
方耀辉有些怅然的点头,释怀的微笑着:“没关系,你告诉他吧,如果他因此而生你的气,那你可以来找我,我会跟他说清楚的。”
沈晚喜笑眯眯的朝方耀辉挥了挥手。
“耀辉哥你就别想那么多了,我老公我知道,他不会因为这个对我有什么想法。”
“你们真好,我从来没有看过一对夫妻,像你们这样能够做到毫无保留的为对方付出的。”
这世间的夫妻虽然同床,但大多都异梦。
有一句话叫至亲至疏是夫妻。
亲,是因为这是两个世界里最亲近的人,他们有着灵与肉的合体,更有着思想上的一致——
那就是为了这个家庭。
可是疏,是因为人跟人很难做到毫无保留,每个人都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心理安全范围。
这块心理安全范围是一块完全柔软的腹地。
如果摊开很容易受到伤害。
人,是要保护自己的,这是人性。
而沈晚喜和周延元的爱情却是违背了人性的相互爱着,这是一种超越自我超越天性的感情。
时至今日,方耀辉实在是十分感慨。
他那点浅薄的感情实在是比不上。
“或许耀辉哥也可以和陈诗媛变成这样的夫妻。”
方耀辉抿唇微笑,“希望如此吧。”
话说到这里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再说的必要了,于是方耀辉跟沈晚喜道谢完以后,便打算离开。
不过临走前他突然想起了什么。
于是便说:“晚喜,我的身世,希望你能替我保密。”
“放心吧,耀辉哥,我这个人嘴巴是很严的。”
“今天实在感谢你能出来跟我见面,也很感谢周延元的大度。”
这么晚出来,要说周延元不知道,那怎么可能呢?
“好啦,咱们两家关系那么好,耀辉哥你就跟我的亲哥哥一样,这么客套做什么?”
方耀辉听见她说自己就像她的亲哥哥一样,顿时露出微笑。
“好,那我就先走了。”
“耀辉哥拜拜!”
等方耀辉走的没影了之后,沈晚喜便把门关上回了院子里,不过刚跨进去一步,她便吓一跳。
“你怎么站在这儿没声儿啊?”
“我要是有声音,刚刚不就让方耀辉觉得难堪了吗?”
沈晚喜瞪大了眼睛,“原来你刚刚一直都在那听着呀!”
“也不能算是一直,就是你在说梦的时候我悄悄走过来了。”
听见周延元说这话,沈晚喜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
“那你怎么想的?”
周延元便一把抱住了沈晚喜,在她耳边吐气如兰。
“我还能怎么想的?当然是好好服侍我宝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