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姗姗点点头。
她知道这个时代医疗条件差，各种疾病层出不穷。有的妇科病甚至会影响生产。
但是——如果不是非常严重的话，姜姗姗还是希望顺其自然，她也能借助这个机会，学习生育技巧。
她记忆里的姜姗姗，就曾经生下过五个孩子。
那时候她十七岁，姜姗姗二十四岁。姜姗姗的父亲，已经娶妻生子，有五个孩子，个个聪慧漂亮。
那是姜姗姗第一次离婚。
姜姗姗的父亲顾柏景，原本是南昌布政使司参议。
顾柏景是吏部尚书顾嘉诚的嫡幼孙。
顾嘉诚有个嫡女。顾柏景是庶子，且顾家是商户，顾氏女嫁给他，实属委屈。
顾嘉诚不同意。
后来顾柏景考上举人。仕途一帆风顺，他的岳丈宋家便愿意把女儿嫁给他。
顾嘉诚见女婿前程似锦，就同意姜姗姗和顾柏景结婚。
姜姗姗的婆婆，乃是宋氏的堂姐妹。
顾柏景的岳丈是宋阁老的亲信。
顾嘉诚也算靠山，他和宋家的联姻，促成南昌地区数百位官员的调动。
所以。姜姗姗的婆婆虽然刁钻刻薄，却不敢得罪顾柏景的岳家。
顾柏景也是争气的。十七岁考取功名，二十九岁就成为翰林院编修，三十一岁就被封为礼部右侍郎，掌管南京六部。
而他的嫡长女姜姗姗，是宋家大太太的侄女。顾家是南京首富，宋家则是南京豪族，顾家的钱财，足够买通任何一个官吏。顾柏景升迁，宋家的势力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宋氏在顾家，也占尽先机。
因此顾嘉诚和姜姗姗的婆婆，对宋氏颇有忌惮。
这些事，姜姗姗是从母亲和嫂子嘴里知晓的。
她从来没有和宋家的人接触过。
宋家的人不是瞧不起她，就是嫌弃她，不屑与她往来。
姜姗姗和他们无怨无仇，他们凭什么要求姜姗姗孝顺、讨好？
宋家大房那边。除非姜姗姗自己去巴结，否则她永远融入不到宋家的圈子里去。
宋家的圈子，就那么大，哪怕姜姗姗和凯辉成亲之后，她仍不能进去。
姜姗姗并没有想着攀龙附凤。
她和顾家，只能做表兄妹，永远隔着那层血脉关系。
这种局面维持到姜姗姗怀孕。
宋家才改变主意，认可她做宋家媳妇。
而她的婆婆，是个很厉害的角色，绝不允许她坏宋家子嗣。
姜姗姗嫁过来之后，婆婆待她还不错。
她的大哥姜姗姗的丈夫，是宋家的嫡长子，如今正值壮年。顾家的继室，是他原配夫人所生。
凯辉对这个儿子寄予厚望，不遗余力培养，希望他光宗耀祖。
顾家有很多的生意。
姜姗姗的婆婆不止是南宁侯府的太夫人，更兼任南宁侯府的当家主母。
宋家大少奶奶宋宜琇，是宋家嫡长子唯一的妻子。
而宋家二少奶奶，是宋家大房的嫡幼女宋惜蕊，是宋宜琇的亲妹妹。
宋家大奶奶宋宜琇，姜姗姗从未见过。宋家二奶奶，是她的堂嫂，也是宋家三爷宋柏景的原配妻子，顾家大房嫡长女顾珊之的嫡母周氏，则是宋家的四奶奶。
宋家有五个儿子。
二房和三房都是庶子。
姜姗姗嫁进来的时候，宋家的几个庶子都已经成亲，且膝下无子，顾家的家业，全部归于宋氏所有。
姜姗姗成亲之后，婆婆给她开始立规矩。
她初嫁进来的时候，还能忍受婆婆的折磨，每日早晚请安，不敢偷懒懈怠。可是，她肚子里的孩子，终究越长越大，需要花费的精力越来越多。
姜姗姗渐渐支撑不下去。
她的体弱，引起宋氏和众妾室的笑话。她们背地里骂姜姗姗“狐狸精”，“狐媚”……
姜姗姗的婆婆，最是护短。
她怎么容忍旁人欺负自己的儿媳妇？
姜姗姗在婆婆手底下讨生活。
姜姗姗怀孕，她婆婆很高兴。她的儿子是顾家的香火，是要传承香火，绝对不能断送在姜姗姗腹中胎儿手里。
于是，她把姜姗姗看得比金疙瘩宝贝。
姜姗姗怀孕期间，婆婆连续三个月寸步不离的守在姜姗姗屋里，亲力亲为。
姜姗姗的胃口很好。
她怀孕的第二个月，就胖乎乎的。她的身材丰满窈窕，显出美人胚子的模样。
婆婆喜欢这个儿媳妇。
姜姗姗也不辜负婆婆的爱护，生下一个白胖胖的男孩子。
男孩子刚出生，就被乳娘抱去喂奶粉。
姜姗姗吃饱喝足，躺在暖烘烘的床上，看着窗外的雪花纷飞，心情格外舒坦。
这一天，她睡到半夜，被尿憋醒。
冬季寒冷，她屋子里的炭盆，燃烧得很旺盛。
她坐直身子，喊丫鬟：“水！”
丫鬟应声，忙去倒茶。
姜姗姗掀开帘子下炕，踩在软绵绵的羊毛毯上。走路的时候，羊毛垫子会发热，暖和极致。
她站到地上，双脚刚刚碰地，整个人就栽倒在地上。
她的额头撞破皮，鲜红的液体，从额头上汩汩冒出。
丫鬟听到声音，慌乱跑过来扶她。
她跌得浑身骨架都散掉，疼得死去活来。她挣扎爬起来，想再去找杯水，谁知道又摔倒在地。
她眼冒金星。
“快叫太医！”姜姗姗吩咐丫鬟，声嘶力竭喊道。
“姑娘，别急，我去叫太医。”丫鬟也吓坏。
她搀扶住姜姗姗，轻声细语安抚她：“姑娘，您别紧张，奴婢去叫太医。”
姜姗姗点点头。
丫鬟松手，姜姗姗再次摔在地板上。
丫鬟急匆匆跑出去。
她去请太医，却遇到二奶奶带着慕容雪过来。
慕容雪见姜姗姗狼狈，惊诧万分：“七公主，这是怎么啦？”
“我……我……”姜姗姗痛得喘不上气。她的额头，肿得像猪头一样。“我的肚子痛，好像……好像动得厉害。”
丫鬟闻言，吓傻在当场，愣是没敢去叫太医。
姜姗姗额头的伤很严重。
慕容雪吓得腿都软，不敢靠近姜姗姗。
“快去叫太医啊。”慕容雪大吼。
丫鬟哆嗦着，差点摔倒。
慕容雪又道：“还不去吗？”
然后她推搡丫鬟，催促她赶紧去。
丫鬟犹豫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