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夫人瞪了他一眼，心中却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明明他只是在开玩笑。
然而，接下来凯辉的话却让宁夫人彻底震惊了。
“我不会再娶妾室，也不会纳通房丫鬟。我会待你一心一意。等我登基，你做皇后。”此话仿佛是在对宁夫人宣誓一般。
宁夫人吓得差点从床上跌下去。
从未想过，这个男人会对她有这样的承诺。
眼神坚韧而深邃，仿佛能看穿她的内心。
他并不是在开玩笑，是认真的。
“我……”宁夫人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心中充满震撼和疑惑，从未想过，她会和该男人有这样的未来。
“我会对你好，把你宠上天，谁也欺负不到你。你只需要享福就行，不会勉强你的。”
宁夫人感到自己的心在颤抖，从未听人提及过此等豪言壮志，这个男人的话语让她感到既震惊又感动。
然而，她知道，不能接受求婚。
“不用。”宁夫人脱口而出，她急急忙忙解释道，“我……”
“误会什么？”凯辉看着她，眼神中充满疑惑和不解。
“我是担心我娘家。”宁夫人支吾了半晌，终于找到了一个借口。
不想伤害这个男人，但又不能接受他的求婚。
因为两人的世界太过不同。
凯辉笑起来。
“你是个聪明的姑娘，我相信你。你不用瞒我。”
宁夫人心虚。
这个男人，太精明太敏锐，令人害怕。
她觉得，自己所思所想，全部被他看透。
“你真的不会委屈我吗？”宁夫人问他。
凯辉颔首。
“我会护你一生。”他道，“这是我欠你的，唯一能报答的。”
宁夫人咬唇，迟疑片刻，轻声道：“那好吧。”
说完，便回屋睡觉去。
躺在床上，她翻来覆去睡不着。
窗外夜幕降临，月儿爬满树梢。
宁夫人想起凯辉刚刚的承诺，又想起他那句“唯一能报答你的”，脑海中一团糟。
真的想要对她好吗？
可他们俩的地位悬殊太大。
宁夫人觉得自己配不上他，甚至有点惧怕他。
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懦弱。
不知怎么劝解自己：既然已经决定和他在一起，为什么不试着接纳他呢？
女人总是容易妥协。
辗转到后半夜，方才迷迷糊糊睡着。
翌日醒过来，已经是午后。
坐起来，宁夫人伸懒腰活动筋骨。
“昨晚睡得好吗？”凯辉问她。
他的嗓音清澈悦耳。
宁夫人点点头：“嗯，谢谢您。”
“别这么客气，你我已有夫妻之实。”
她垂眸，脸瞬间绯红，掩饰尴尬，低声道：“我先伺候您洗漱。早膳已经备好，请您用饭。”
跟着她去盥洗池洗漱。
洗漱完毕，吃饭的时候，宁夫人问凯辉：“什么时候起程回京？”
“三五日之内。”凯辉道，“我已经耽搁许多日。再不回去，父皇会被人架空。”
宁夫人不再多言。
饭后，凯辉送宁夫人出府。
路上，两人沉默。
直到进入许都门洞前，宁夫人主动道：“不想和你结婚，是不是惹怒你了？”
“是啊。”凯辉爽快答道。
宁夫人抿唇，有点无奈。
“那么，你希望我答应吗？”她问，“若是不肯，我现在就可以离开。”
“这么快拒绝我，不怕伤我的心？”
他语调轻松，丝毫没受到她的冷淡的影响。
宁夫人心底微紧。
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要是愿意，我可以给你一段时间考虑。”凯辉又道，“放心，等你改变主意，我会尊重你。”
宁夫人道是。
两人沉默走向城外。
“不必顾忌什么。”凯辉道，“想要什么，我会给予你。我不是贪图女色，只要是我想给你的，都可以拿走。”
宁夫人道是，仍没表态。
......
几日后，凯辉独自回到大凯皇宫。
此刻，大凯皇后照常去乾清宫侍奉大凯皇帝。
她发髻高挽，衣裳整齐，眉目清婉秀丽，举止端庄大方，令人侧目。
凯辉很惊讶。
他记忆中，皇后见到贵胄或者皇子都躲得远远的，不敢与其争锋相斗。
她竟然敢主动站在大凯皇帝身边。
“皇后近日可好？”大凯皇帝温柔问她。
皇后低头恭敬答道：“臣妾挺好。多亏陛下庇佑，臣妾才得以活下来。”
她不卑不亢，落落大方，让大凯皇帝颇有好感。
他越发怜惜她。
“我还有几位皇子尚未娶妃。皇后不妨留心挑选。”大凯皇帝道。
皇子们都已经二十岁，却还没有娶妻立室。
大凯皇帝心疼他们。
这些都是嫡系血脉，大凯皇帝更加疼爱。
皇后连忙跪下。
心里很慌乱。
不想让太子凯磊娶任何人。
自从凯磊被凯辉的北凉军打败之后，她在大凯皇帝面前弯曲事实哄骗大凯皇帝，才不拿下凯磊，打入大牢。
此刻的太子凯磊还是逍遥自在，甚至想方设法夺权登基。
“陛下，臣妾......”她吞吞吐道，“臣妾怕选不好，辱没皇族名声。”
大凯皇帝一愣，似乎很诧异她居然有这样的想法。
脸色略微凝重。
“我不嫌弃，皇后尽管挑选适龄漂亮的女人嫁给皇子们即可。”大凯皇帝语气严厉，“这件事，你若办不好，就把你关进冷宫，哪里也不准去。”
皇后不再多言。
心里暗恨，不知大凯皇帝为何如此不信任她。
是不是做错什么，触犯到大凯皇帝逆鳞？
难道和太子那事被发现证实了？
从乾清宫退下来，皇后心思混沌。
回去的时候，恰好遇到凯辉。
看见她神色恍惚，他就喊住她，询问缘由。
皇后犹豫，不知该如何告诉他实话。
“六皇子，看中哪家姑娘，我帮你！”皇后问凯辉。
凯辉眼角带笑，像晨曦里盛放的花朵，璀璨夺目。
“我不需要。如果你想要跟我，我很欢喜。”
皇后顿时露出震惊的神色。
这哪是废物六皇子？
她立马笑盈盈对凯辉道谢，然后往东院走。
回去的时候，她一路沉吟。
她想到自己是被大凯皇帝强抢进宫的。
而她原本，应该是南州刺史家的千金，是战乱时被掳劫进京的。
进宫之后，她被安置在坤宁宫，但大凯皇帝年事已高并没进行房事。
因而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
皇宫，昭阳宫。
凯磊听闻皇后见过凯辉，非常恼火。
“她是不是疯魔了！”凯磊大骂。
太子妃忙宽慰道：“她不过是个女人，不懂礼仪规矩。太子切勿因此责怪皇后。”
“不懂礼仪？”凯磊哼哼，“她是母妃，虽与我毫无血缘关系，但怎么会不懂礼数？”
太子妃叹口气。
大凯皇帝这辈子，最讨厌别人忤逆他。
太子妃知道，他一旦觉得某件事不顺心，总是会迁怒旁人，甚至不分场合地发脾气。
他今天心绪烦躁。
“这事是我办得糊涂，不如罚我禁足半年吧。”太子妃劝道。
太子凯磊怒气冲天：“罚你做什么？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