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刘荷见陆心暖实在油盐不进，故意装糊涂，便只能转眸向战九枭求救，“战总，我知道你们夫妻感情好，但陆家好歹是心暖的娘家，您不能坐视不管的吧？”
“刘荷！！”陆心暖陡然低喝，直接侧过身，狠狠地盯着刘荷，“现在因为陆倩搞出来的新闻，不仅是我，连带战九枭也一同被送上热搜，被大家非议，你还好意思求人家吗？”
战九枭眯了眯深邃的眸子，眸底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淡淡掠过陆心暖的脸。
刘荷咬咬牙，不想和陆心暖多费唇舌，一双狡黠的目光一直在战九枭身上来回瞟，期待着他能许诺自己一些什么。
陆心暖眯缝起眼：“刘荷，你是不是知道陆倩在什么地方？只不过想借机会谈判？”
刘荷明显一怔，但旋即很快调整好神色：“胡说八道什么？倩倩上午就没了人影，起初打电话哭闹得厉害，所以你爸才打电话求你，结果你倒好，竟然给你爸甩脸色，真是白养你这么多年了。”
“白养了更好。”陆心暖嗤声，“我倒是希望白养才是。”
“你……”刘荷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迈巴赫驶出南大有一段路，完全没有目的地一样，陆心暖不解地问战北城：“你往哪儿开呢？”
战北城挑眉：“小嫂子，你终于理我了？”
陆心暖：“……”
后座的战九枭脸色一阴：“好好开你的车，哪儿那么多废话？”
陆心暖回头：“到底去哪儿？陆倩找到了？”
战九枭薄唇一勾：“你猜？”
“这么快？”陆心暖狐疑，“你才刚将消息发出去多长时间？”
刘荷大惊，一把抓住战九枭的胳膊，急急道：“战总，你不能这么对倩倩，倩倩虽然做了很多对不起心暖的事情，但说到底，咱们都是一家人。这要是传出去，会说你冷漠无情的。”
战九枭蹙眉，低眸盯了眼刘荷抓在自己手臂上的手：“陆夫人，请你自重，现在是法治社会，即使我和心暖不想追究陆倩的过错，法律也不会放过她。”
“可是……”刘荷眼圈含着泪，声音逐渐萎靡。
正说着，战九枭身上的电话响起。
战九枭取出手机，淡淡瞥了眼上面的来电备注，撩起眼皮，对陆心暖说：“你父亲。”
“……不用接。”陆心暖冷漠地丢下这么一句。
无非就是那两句话，帮陆倩求情罢了。
然而，战九枭并没有听陆心暖的建议，径自接起电话：“您好，陆总。”
陆心暖：“……”
结婚有段时间了，战九枭却还是总称呼自己的父亲为陆总。虽然陆心暖不想和那个家再有任何关系，但战九枭这个态度，还是令自己非常介意。
陆心暖从后视镜中紧紧盯着战九枭冷峻的眉眼，瞧着他薄唇一翕一合，莫名想起那句老话。
唇瓣薄的人，一般都生性凉薄。
是吗？战九枭。
战九枭从容淡定地应着陆建国的话，几乎都是以简短的“嗯，好，我知道”来应对。
陆心暖从战九枭的面容上瞧不出丝毫情绪波澜，也想象不到自己父亲低声下气请求战九枭的模样。
想到这里，陆心暖心神一凛，如果她父亲真的低三下四去求战九枭，那么自己这个女儿在战九枭面前该如何自处。
这种纠结复杂的关系，还真是……
陆心暖咬咬牙，阖了阖眼，握拳捶捶自己的脑袋，干脆不胡思乱想。
算了，本来就是协议婚姻，要是因为自己的家人，战九枭就看轻自己，那么只能证明她看错了战九枭。
过了会儿，战九枭挂断电话，轻启薄唇：“陆倩就在警局，我们直接过去就行。”
“好嘞，哥。”
战北城一调车头，朝警局的方向快速驶去。
陆心暖一脸黑线，合着刚才是在故意遛弯儿呢？
刘荷怔忡，顿时如泄了气的脾气，瘫在后车座，喃喃道：“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陆心暖觉得聒噪，回眸盯了眼刘荷：“你要是有这个时间在这里做怨妇，不如想想怎么让陆倩如实交代，这样还能从宽处理。”
刘荷闭了闭眼，虽然陆心暖无心，但她的话在刘荷看来，无异于落井下石：“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妹妹只要留下案底，将来陆氏董事会那些人怎么可能容得下她？陆心暖，你这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好。”
“……您考虑得太长远了。”陆心暖闻言哂笑，“不过，你也最好放一万个心，我是绝对不稀罕你们陆家半分财产的。”
“说得好听。”
刘荷心身疲倦，也懒得再装腔作势，沉闷得靠在一边，兀自发呆。
陆心暖又看战九枭一眼，见战九枭也恰好在盯着自己，漆黑的眸子倒映着小小的她，令她心神不由得一震。
“你……”陆心暖缓缓开口，“你和我爸说什么了？他是不是在帮陆倩求情？”
“……没有。”战九枭捏捏疲倦的眉心，沉声，“该说的今天我已经和他说清楚了，他知道权衡利弊，陆倩的位置也是他告诉我的。”
“那他还装不知道？”陆心暖嗤笑，“真是能演戏，一家人一套一套的。”
刘荷冷冷白陆心暖一眼，冷不丁又对上身侧战九枭警示的目光，刚要出口辩驳的话只能悻悻地收了回去。
来到警局，战九枭牵着陆心暖的手，步入警局大厅。
仍旧是上午出现在战家的那名警员接待的战九枭一行。
刘荷进来之后，着急地抓着警员问：“我女儿呢？我女儿人呢？”
警员不耐地蹙眉，但还是彬彬有礼地回答：“您女儿在审讯室。”
“那我能见她吗？”
警员摇头：“等我们审讯完之后，您才能见她。走吧，陆总也在审讯室外。”
陆心暖抬眼，与战九枭对视：“我们也过去吗？可我不是很想见她。”
“为什么？”战九枭拢紧陆心暖的腰，“别担心，一切有我在，再说，你不是也想知道她在背地里都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吗？”
前面走的刘荷听不下去这样的话，恼怒地回头瞪两人：“你们就算和倩倩有什么恩怨也犯不着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吧？”
陆心暖原本还想拒绝战九枭的提议，但一听刘荷竟然这么讲，那索性自己就去见见陆倩好了。
战九枭说的没错，她也确实想知道知道，陆倩究竟背地里都干了哪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也好考虑考虑对陆倩要不要从重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