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啥意思？”陆心暖立刻凑过去，重新将盖子掀开，“这，这玩意也不是特意给你喝的吧？又没规定说女的不能喝。”
“哦……”战九枭一手叉腰，抹了把下巴，上下打量陆心暖，“你可以喝，不过我提醒你，刚刚奶奶显然把我说的情不自禁听了进去，所以才弄了这个，陆心暖，你只要别在事后说我强迫你，你就随便喝。”
陆心暖：“……”她愤愤地重新盖好盖子，故意刺激战九枭，“切，我本来就不乐意。”
“……”战九枭脸色骤黑，额角的青筋突跳而起，隔了一瞬，他似笑非笑地眯起眸子，“陆心暖，把你刚说的话再重复一遍，嗯？”
“……我才不要。”
她今天心惊胆战的，可没那个兴趣。
“……行了，赶紧换衣服，出去吃。”
战九枭也是被陆心暖可爱的小表情感染到，一时来了兴致故意逗逗她，没想真的做什么趁人之危的事。
“啊？！”陆心暖一愣，旋即立刻往衣帽间钻，“我马上换衣服，饿死了。”
战九枭失笑，转眸时，他瞥见落地镜前自己舒展的容色，嘴角的弧度霎时一僵，转而朝下抿了抿。
陆心暖用最快的时间换好衣服，从衣帽间钻出，催促战九枭：“你也快去，现在还不到十点，我要吃夜市。”
“夜市？”战九枭挑眉：“不觉得不干净？”
“有什么不干净的？”陆心暖嗤声，嫌弃地白战九枭一眼，“也对，你这种养尊处优的大佬怎么可能明白夜市的美味。”
战九枭冷哼：“说得就像你不是大小姐似的。”
陆心暖眸子一黯，自嘲道：“还真不是。”
战九枭眯了眯眼，提步，去了衣帽间。
过了会儿，战九枭换了身海蓝色休闲套装走出来。
陆心暖一直觉得，海蓝的颜色极其温柔，这加在战九枭身上，衬得战九枭肤色格外有温度，整个人的气质不似平时那般冰冷，反倒儒雅许多。
翩翩佳公子，这出门，又要惹人眼了。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卧室，一同走下楼。
战老太太正在客厅的电视机前看新闻，见战九枭与陆心暖这个时间点下来，不满地质问战九枭：“都几点了，打算去酒店？”
陆心暖：“……”
在战老太太眼里，自己和战九枭在一起，就只能干那种事儿？
这老太太，也真是的。
战九枭沉定自若：“奶奶，心暖饿了，我带她去吃点东西。”
“饿了？”战老太太眸子一转，看向陆心暖，“暖暖，不是有汤吗？你们没喝？”
战九枭一挑眼皮：“奶奶，以后这种事您就别操心了，我们会顺其自然的，暖暖今天吓得不轻，您都不考虑下她的感受吗？”
战老太太脸一黑，眼睛却是笑眯眯的：“学会教训你奶奶了是不是？”
“……”
战九枭从不是个爱解释的主，面色沉着，呆呆的也不回应，像个老实孩子一样默默接受战老太太的训话。
陆心暖轻咳一声，讪讪笑着打破沉默：“奶奶，我饿了，胃也馋了，所以才缠着九枭陪我一起出去吃饭。您别生我们的气。”
听着陆心暖软糯的声音，战老太太会心一笑：“好了，抱重孙的事奶奶不着急，你们按照自己的心意来就好。”
“……谢谢奶奶。”
陆心暖眼角抽了抽。
末了，战老太太又叮嘱：“出去的时候注意安全，开车别太快，不准喝酒，不能酒驾，知道吗？”
“知道啦，知道啦。”
陆心暖笑应着，与战老太太挥挥手，随后，便和战九枭一起出了门。
来到夜市，陆心暖跑在前边左窜窜右窜窜，晃动的黑色马尾离战九枭越来越远。
战九枭兀自沉了口气，总觉得陆心暖就是在故意和自己保持距离。
想到这里，战九枭阔步向前，没几步便来到陆心暖身后，趁她不注意，一把扣住她的手，将人牢牢带回到自己身边。
陆心暖被拉了个猝不及防，后背直接撞上战九枭温暖的胸膛。
紧接着，耳畔又传来战九枭低沉好听的嗓音：“陆心暖，还说不是故意躲着我，逛夜市有丢下自己老公的吗？”
陆心暖脖子一瑟缩，回眸瞪战九枭：“你自己跟在后面不就完了，干嘛非得牵着手，你赶紧放开我，众目睽睽的，被人看见要上热搜了。”
战九枭耸耸肩，长腿一迈，先一步往前，就像没听见陆心暖刚刚那句话似的：“想吃什么，自己点，这里的东西闻着不错。”
陆心暖从后侧方盯着战九枭平整的后脑勺，不禁疑惑，他之前浑身上下的器官明明都在喧嚣着“我不要来夜市，谁要来这种鬼地方”，怎么现在突然就变了个人。
“喂，战九枭。”陆心暖提上步子，来到战九枭身边，古怪地上下打量他。
“嗯，说。”
战九枭一手揣在裤袋，看都没看她一眼，两只眼睛全都专注在夜市中各式各样的小商贩身上。
陆心暖兀自翻了个白眼，森森道：“你刚刚出门前不是很排斥这种地方吗？怎么？想来体验生活？”
“……嗯，体验体验也不错。”战九枭的话格外出乎陆心暖的意料，“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身为陆家大小姐，会喜欢吃这里的东西？”
陆心暖轻嗤，眉梢扬了扬：“你也是在京都生活多年的人，怎么一点都不了解这里底层居民的生活习性呢？你好好看看这里的食客，可是来自社会的各个阶层。”
战九枭默了声，似乎在思忖什么，隔了一瞬后，就见他点点头，很认真地说：“或许你说的没错，很多时候，是我们自己将自己圈在一个看似完美的圈子里，但实际上，不过是限制了自己的眼界罢了。”
“这可是我们京都的美食文化之一。”
陆心暖弯起杏圆的眸子，翕动着长长的睫毛，莫名的，她对这样的战九枭有些刮目相看。
战九枭冷哼，抬指一弹陆心暖白皙的额头：“再偷看，花痴病就要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