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这些由白雾所凝聚出来的人影,似乎并不是什么真正的人类。
这些人似乎并没有看到站在大鱼身边的沈梦,同时也直接穿过了沈梦的身体,一把将鱼叉拔了下来,用细密的网将大余包裹进去,几个人分别拖着大网的一角,眼看就准备离开。
沈梦说什么都不可能再让这群人再把大鱼杀一遍了,只是她无论怎么努力都不可能触碰的,这些人的身体更不要说,可以做出什么有效的行动,沈梦记得团团转。
而,被网住的大鱼,似乎也料到了自己接下来会遭遇什么,仍旧用自己那双漂亮的大眼睛似安慰似,求救性的看着沈梦。
紧接着,在沈梦悲伤的难以自已的同时,大鱼同样被网住的大尾巴猛地一扇,将沈梦的身体高高的抛起,精准的让沈梦落到了分隔线的另一边。
在进入分隔线另一边的这一片纯白的空间里,分隔线突然像是变成了一面透明的空气墙一样,任凭沈梦怎样使劲的拍打这一面,透明的墙壁,她根本无法穿过这里去解救自己童年的玩伴。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昔日的玩伴被巨大而又锋利的刀刃划开,皮肤流出鲜艳的鲜血,鲜红色的肉块被用清水冲净粗鲁的扔在锅内……
于沈梦如丧考妣,一脸绝望的痛苦相比,在另一边,似乎是自己记忆中的小城镇的,村民们此刻却异常的兴奋,他们兴奋于总算可以给肚子里多增些油水,他们兴奋于可以卖了这条巨大的鱼,累的骨头,以此来换取一些金钱。
他们就像是野兽一样,吞噬着别人的生命,以此来满足着自己的私欲,而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的沈梦,却根本没有阻止的能力!
“痛苦吗?绝望吗?这都是由你造成的,所以这成果你必须来承担,她原本可以一直遨游在海洋之中,无忧无虑的度过这一生,可就是因为与你相遇,与你相知,与你相伴,最终竟然落到了如此凄惨的境地真的是让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嘻嘻。”
跪坐在地上,一脸绝望的沈梦,眼泪就像是早已流干了一样,心中的悲伤如同潮水一般,在不断翻涌,似乎要将她整个吞没进去。
“做错事情就该受到惩罚,可是这一条可怜的鱼儿又做错了什么事情呢?她什么都没有做错,做错事的人明明是你!明明是你做错了事情,明明是你,明明全是你的错误,是你的罪,你导致了她的死亡,你得为这件事情负责……”诡秘的声音即有引导性的,如同恶魔的低语一般在沈梦,耳旁响起。
沈梦一脸麻木的听着这些话语,内心自责的感觉如同一个越滚越大的巨大雪球,她,似乎无意识的也跟着耳旁蛊惑的声音,喃喃自语的重复:“对……呜呜呜,都是我的错,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该如何赎罪?求求你原谅我吧……”
诡秘的声音的主人似乎也察觉到了沈梦的痛苦,一时之间,群魔乱舞,可怕的笑声夹杂着得意的声腔,笑个不停。
“哈哈哈……说的没错,你有错,一切都是你的错,你得赎罪,你必须要赎罪,如果你真的想请求原谅的话,那就……去死吧,只有死亡才可以洗清你身上的罪孽,你犯了错就要受到惩罚,只有你死了,因你而死的那些亡灵才可以解脱。”
鬼魅的声音,夹杂着戏虐的腔调,一遍又一遍的在沈梦耳边重复,即便求生的本能一直在心里警醒着沈梦,坚决不能相信这股怪声音所说的任何的话,可愧疚组成的越来越大的雪球已经快将沈梦的理智碾碎。
终于,沈梦的脸色灰败了下来,她低垂的脑袋会败在分隔线的另一边,一只手也逐渐从分隔线上的空气墙滑落下来,她的声音毫无波动,甚至充满了死。
“你说的对,唯独只有死亡才可以洗清我身上的罪孽……”
陈淮拿出这条普通的头绳,眼睛直直看着疯狂的傀儡:“这个发绳应该是你的重要之物,你身上有如此怨气,便可以知晓你不是自愿成为这活傀儡的,如果说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不知你可否放下执念,你可知,若是你继续手上沾满血腥的话,即使你并非自愿变成现在这番样子,这时候你仍旧要受到严厉的惩罚!”
疯狂的傀儡似乎把这话听得进去,挣扎的幅度小了一些,眼里似乎还有一些犹豫。
陈淮看出来了傀儡眼中的犹豫,细细思索一番,便重新开口说道,“虽然以我的道行的确帮不了你什么大忙,但我记得师傅曾经专门留下过一个笔记,笔记里面曾经记载过一些较为偏门的法术,我想这笔记里面应该会有你的解脱之法。”
见傀儡似乎还是不信,陈淮准备放大招了,“再加上如果你继续造孽的话,你自己背着劫数也就罢了,难道你就不怕连累到其他什么与你亲近之人吗?你自己万劫不复也就罢了,你真心想连累你想保护的那些人吗?”
傀儡彻底不挣扎了,他就像一块木头一样,直挺挺的站在那里。
在这一瞬间,回来又一次回想起了自己与陈萌之间的点点滴滴。
他和陈萌都是孤儿院的孩子,没有父亲,也没有母亲,也不知道,自己的双亲是否还在世上?当然,他们也从没关注过这个问题。
孤儿院呀,是一个微型的微缩的社会,它根本没有世人所想的那般善良,生活在孤儿院的孩子若是瘦弱了一些,抢不到饭吃,便只能更加瘦弱,更加被人欺负。
他和陈萌便是在孤儿院认识的,他,相依为命,总算熬到了合适的年龄,以自己漂亮的分数成功让院长送他们上了初中,可惜在上了初中以后,孤儿院就不打算继续给他们提供读书的钱。
为了能继续读上书,以此来改变自己的命运,两个孤儿只好一边学习一边打工,至于学校的奖学金,贫困救助金这一类的事情,两人不是没想过,只是在看到这竞争如此激烈以后,便默默选择了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