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也不知道那个道长究竟施了什么邪术,才让这块肉恢复了生机,并变成了如此恶心的形态,但我唯一明白的就是,我被那个道长分尸以祭品的方式献给了这个肉块……似乎那个道长一直在找一个什么东西,据说和长生有关……”
陈淮看着小男孩皱起的眉头,嗓子觉得干干的,想说些什么,可又说不出来。
“哎呀,总之我身上发生的事情就和你之前和那个警官所推理出来的差不多,我被自己的爹妈卖给了一个神经病的道士,那个道士也不是个好人,把我买回去,只是当祭品养着罢了,哦,我想起来了,那个和长生相关的东西似乎是,和什么继承人什么之类的有关系,额……阳上花?他们好像找的就是这个奇奇怪怪名字的花……”
陈淮能感觉到小男孩的话才说了一半,整个魂体便直接被混沌的肉球全部吞噬了进去,仅剩下最后给出的三个字的线索,阳上花。
在他的眼前,在如此混浊的阴影之内,那颗肉球重新张开了,那张通向深渊的巨口,在黑暗的口中,潜伏着一些不安在躁动的阴影,一些飘渺而虚妄的声音随之发出。
“奉上你的祭品,我将满足你的愿望……”
这像污染一样的古老的语句,一个字一个字,就像是小锤子一样敲打着陈淮有些鼓胀疼痛的额头。
在不经意的一个空隙之内,陈淮有些惊慌失措的听到自己的声音,问出了一个问题,“我的身世究竟是什么?我为什么会牵扯到这些事情里面?为什么偏偏是我而不是别人?梦之都以及梦之都所在的徐州究竟在哪里?”
在问出这些问题以后,陈淮突然感觉到一股近乎于实质的视线,这股视线的来源是眼前的这颗巨大的肉球,可是这颗肉球明明没有眼睛,这种器官才是。
“所谓梦之都,便是梦中的都市,徐州诞生于人类的妄想之中,在妄想聚集之地,梦之都的大门徐徐打开。”
陈淮也不清楚为何这颗巨大的肉球在回答自己问题的时候刻意避开前面的问题,只回答出了最后一个自己询问的有关梦之都位置的疑问。
但紧跟着,肉球并没有多留给陈淮更多的时间,先前相对无害的如同深渊一样的巨口忽然生长出了许多如同海带一样的长的絮状物质。
这些格外柔韧的海带,以一种温柔而不能拒绝的方式牢牢缠在陈淮身上的胳膊以及腿部,腰部,脖颈的位置,正以一种缓慢却十分坚定的力度,正将对方扯进那深不见底的浓稠的黑暗之中。
完了,这下子自己真的要死了。
自己刚刚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明知这肉球格外诡异的时候?还敢真的问出问题?!
陈淮一边十分崩溃的回想着自己刚刚鬼使神差的问出问题的状态,一边又想起了小男孩魂体被慢慢吞噬的狼狈的样子,一时间胸口只觉着一阵气闷猩红的血液便从他的嘴里喷了出来,并缓缓飘散在混沌的液体之中。
对了,自己从刚刚开始就泡在这奇怪的液体里面,竟然也没有被水呛到的感觉,身体也没有融化,这红惨惨的像血一样的东西还挺神奇的。
陈淮感觉到意识一阵恍惚,心里也浮现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吐槽或是调侃,但紧跟着蜡烛被猎食者锁定了的危机如影随形的潜伏在他的周围。
要不了片刻时间,陈淮便意识全无地被海带一样的组织捆了个结结,实实正缓慢的被肉球拽入自己的深渊巨口之中。
飘荡在混浊的红色液体之中的陈淮脸上突然闪现出了一些格外与众不同的东西,细细观察看去,却可以发现这些从陈淮身上飘散出来的东西是一些飘渺的经线所组成的图案。
这些图案有一些残缺的部分,但仅仅是露出来的几条经线所勾勒出来的线条,就足以让这些如同海藻一般柔韧的絮状物质全部崩裂开来。
肉球不愿意看着即将到嘴的美食,就这样插着翅膀飞了,便再接再厉。
潜伏在肉球下方的阴影开始躁动了起来,一些站着扭曲而混沌的黑色线条,如同蛛网一样,细密的包裹在仍然昏迷不醒了陈淮身边。
然而,伴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在混沌的水体里,这些个可以散发出漂亮金光的金色线条,越来越多,这些线条缓慢的从陈淮身上飘荡出来,并缓缓组成一个阴阳太极的八卦的图案。
八卦太极的图案似乎对这些红色的液体,肉球所产生的黑色线条以及絮状海带一样的柔韧物质有着非常大的克制的作用,一些类似于木柴被燃烧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在经线组成的太极八卦图像的周围频频响起。
肉球有些不甘心的操纵着肢体上所生长着的出去去触碰陈淮,可惜那些细密的金线组成的图案将陈淮包裹的严严实实,触手无机可乘,便只能如同泄愤一样的在混沌的水体里面搅和个不停。
先前直接将陈淮身体洞穿的那些极具有危险程度的黑线,也被金色八卦图所组成的防御牢牢地挡在了外面。
眼看陈淮的身形已经开始慢慢消散,肉球仿佛急了一样,强行张开自己的血盆大嘴,想要直接连同金色的八卦图在内的陈淮一同吞进自己的腹中。
只可惜还没等肉球重新将自己的口器粘连起来,耀眼的金光变也难以阻挡的气势将血肉所组成的浑圆的如同山峦一样,巨大的肉球灼烧了个彻底。
一时间,在这处充满着混沌红色液体的空间之内,只听到一声格外低沉而又夹杂着说不清语言的声音,在痛苦的哀嚎。
伴随在肉球身旁的那些粘液以及粘液下风所蕴含着的阴影一样的躁动的污秽也随之一边崩溃着,一边又重新凝聚在一起。
当然,这一切陷入昏迷的陈淮是一点也不知道,她只感觉自己仿佛被泡在了温水里面一样,格外的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