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垒师哥?”徐信爱的声音里夹杂着些许的颤抖,仿佛回到了那段青涩的学生时代。
秦垒闻言,目光在徐信爱脸上停留了许久,眼中闪过一丝恍惚。岁月在她身上留下了痕迹,曾经的长发飘逸如今已变成了干净利落的短发,但那双明亮的眼睛依旧如初见时那般清澈。他终于认出了她,有些不敢确定:“你是信爱?”
“是啊,好久不见。”徐信爱被认出来有些欣喜。
“确实好久不见。”秦垒说着。
“你来参加研讨会怎么不进去?”秦垒好奇的问。
“那个……”徐信爱欲言又止。
秦垒心领神会,对着保安打招呼:“这个是我们学妹,是协会邀请她来的,我带着她进去了。”
研讨会是心理协会办的,而秦垒现在是协会的副主席,自然是很有话语权的,保安见着领导都发话了,便也没有继续阻拦的理由。
“麻烦你了。”徐信爱有些不好意思的跟着秦垒进入了会场。
秦垒笑了笑:“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么冒失。”
徐信爱连忙反驳:“才不是,我这生平就冒失过两次,还都被你给撞见了。”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将两人带回了那个充满青春气息的校园。
徐信爱是个一直很要强的人,在大学时代亦是如此,每天都是第一个到教室,门门功课都是优秀不说,周末也是给自己安排的慢慢当当,去心理咨询中心实习,做家教,还要报名参加各种名师讲座。
她与秦垒就是因为参加讲座认识的。
当时她刚给一个高中生补完课回来,直奔经验将重心,让洪婷把学生卡帮自己带来,没想到洪婷好巧不巧在学校里被一辆电动车撞了,进了医院,还带走了自己的学生证。
图书馆的讲座即将开始,徐信爱被工作人员拦在了门外,得知红婷进医院了的消息,徐信爱没办法只能和检查学生证的同学解释,但是那个同学却死活不放他进去。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她身旁,就是秦垒。
“让她进去吧。”秦垒跟着看门的同学说到。
学生看来人是秦垒也就让开了一条,毕竟今天这个讲座,秦垒是助教老师。
徐信爱原本觉得肯定进不去打算打道回府,没想到出现了转机。
她感恩的跟着秦垒走进图书馆,到了句感谢:“谢谢秦师哥。”
“你认识我?”秦垒诧异。
徐信爱耸肩:“医学院应该没认不认识秦师哥吧。”
徐信爱倒不是夸张,是因为在这里确实如此。她上学的那会,如果学校有什么十大风云人物排行榜,秦垒绝对是榜上有名,甚至是榜首。
当时他的故事几乎成了校园里传奇般的存在。
他学的是临床医学,攻读的是八年制本硕博连读,这样的高起点本身就足以让人望尘莫及。更令人惊叹的是,他比徐信爱足足大了三岁,却早已在医学的道路上走得远比同龄人更远。他原本就是医学世家,听说祖上三代都是外科届的大拿。从小耳濡目染,对医学有着超乎常人的热爱与天赋。
他子承父业,十五岁那年,他以少年天才的身份考入了这所顶尖医学院,一时间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跟随医学院最厉害的教授学习,不仅在学业上屡创佳绩,年年获得国奖,还在各类医学竞赛中屡获殊荣,更让人佩服的是,他有一双绝对厉害的手,是所有人翘首以待的未来外科天才,是真正的“别人家的孩子”。
徐信爱跟随着秦垒走进研讨会的会场,脚步轻盈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距离讲座开始还有一段时间,会场内稀疏的人影与空旷的座椅形成鲜明对比,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未正式开场前的宁静。她原本打算走到角落那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享受一份独处的安宁,但跟在秦垒身后,不知怎的,就被他自然而然地带到了前排中间的位置。
“我坐这里不合适吧。”徐信爱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局促和不安。她不习惯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尤其是在这样一个专业且严肃的场合。
“没关系,都是随便坐的。”秦垒的声音温和而随意,仿佛每一个字都蕴含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他穿着一件简洁的白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透露出几分不羁,但那眼底的疲惫却难以掩饰。
徐信爱看了看周围,确实如秦垒所说,座位并无严格的规定,便也没有过分推脱,在秦垒身旁缓缓坐下。她的目光无意间掠过秦垒的侧脸,发现岁月似乎在他脸上留下了淡淡的痕迹,倒不是苍老了许多,而是那份曾经的少年锐气似乎被时间磨平了些许。
距离开场还有一段时间,会场内的气氛逐渐热闹起来,人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交谈。秦垒盯着会场的灯光,灯光晃的人倦倦的,他抑制住自己的困意,于是便等待的间隙便也和徐信爱聊起了这些年的经历。
“大学毕业后就没见过信爱了,信爱近些年在做什么?”秦垒终于打破了沉默,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
“在咱们大学那边开了一家私人心理诊所。”徐信爱微笑着回答,语气中透露出一丝自豪。她一直梦想着能用自己的专业知识帮助那些心灵受伤的人,如今终于实现了。
“真不错,我记得上大学的时候你就说过了。”秦垒的眼中流露出了欣慰,但是却被脸上的疲惫遮盖的一览无遗。
“嗯,我读心理学就是为了这个。”徐信爱点点头,目光坚定。
从始至终都没变过。
“挺好,一直能做自己喜欢的事儿。”秦垒的话语中带着几分羡慕,却也夹杂着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师哥不是也一直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吗?我听说师哥现在已经是M城中心医院的心外主任医了,三十多岁能当上主任医的人,凤毛麟角。”徐信爱的话语中充满了对秦垒的敬佩。
她虽然与秦垒多年未见,但偶尔能从一些医学的刊物上看到关于他的文章,知道他在医学界已经小有名气。
根正苗红的一直向上生长着,没有辜负众人的期待。
秦垒闻言,嘴角扯出一抹微笑,但那笑容却显得有些勉强。“是啊,这就是我最想做的事情。”
他的话语听起来有些空洞,仿佛是在说服自己,而不是在回答徐信爱。
徐信爱敏锐地察觉到了秦垒的不对劲,她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你这表情可不像是说真话。”
秦垒沉默了片刻,目光变得深邃而复杂。“没什么。”
倦倦的他再次打了个哈欠:“只是……觉得想做的事情,并不那么轻松。”
徐信爱闻言,心中不禁一紧。她记忆中的秦垒,总是那么自信、那么光芒万丈,仿佛没有任何困难能够阻挡他前进的脚步。但此刻的秦垒,却显得那么疲惫、那么迷茫,仿佛被什么重担压得喘不过气来。
“师哥,你是不是没休息好。”徐信爱疑惑询问。
“嗯,昨天那场手术确实是场硬仗,足足进行了七个多小时,直到今天凌晨才结束。真的是筋疲力尽,没怎么休息好。”秦垒眼神中带着一丝疲惫却又不失温柔地微笑着说道,“但是别担心,一会儿研讨会结束,我找个地方小憩一下就没问题了。最近工作确实堆积如山,感觉有些累,不过都是暂时的……”
徐信爱闻言,心中虽然仍有些许的担忧,但看着秦垒那略显疲惫却依然坚强的面容,她也不忍心再追问下去。当医生尤其是外科医生,没有不辛苦的。她默默地陪在秦垒身边,心中祈祷着他能快点恢复精力。
就在这时,一个不经意的瞬间,她感觉到一个头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温暖而沉重。
她侧目看去,惊讶地发现秦垒竟然在她的肩膀上睡着了。看着他那安详的睡颜,徐信爱莫名有些心疼。她轻轻调整了一下姿势,尽量让秦垒睡得更舒服一些。
而另一边,崔容匆匆拿着邀请函回到了会场门口,却发现徐信爱已经不见了踪影。他心中一急,连忙向旁边的保安询问:“刚刚坐在这里的人去哪里了?”
保安指了指会场内:“哦,她进去了。”
“进去了?”崔容皱了皱眉,看着手里的邀请函,心中满是疑惑。没拿邀请函怎么进去的?他疑惑不解,但还是决定进去找找看。
他把手里的邀请函递给保安,快步走进了会场,在人群中搜寻着徐信爱的身影。很快,他的目光锁定在了前排,却意外地发现徐信爱的肩膀上靠着一个男人。
他眉头紧锁,快步走上前去,想要问个究竟:“你怎么进来的?他是谁?”
然而,还没等崔容说完,徐信爱就迅速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嘘!让他睡一会儿吧。”
崔容看着徐信爱对那男人关心的模样,心中莫名地有些不舒服。他皱了皱眉,但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另想办法。
他走到秦垒的另一边坐下,轻轻将秦垒的头顺到了自己的肩膀上,试图接替徐信爱成为秦垒的“枕头”。
徐信爱露出了疑惑的目光,看着崔容的举动,心中不禁有些惊讶。而崔容则随口解释道:“我高一点,他枕着应该会更舒服一些。”
徐信爱闻言,嘴角忍不住微微扬起。她不是情场菜鸟,自然能看出崔容的小心思。不过,她也没有点破。
司仪缓缓走上会场的讲台,研讨会也随之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