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将白色纱帘轻轻吹起,一缕阳光洒进房间。
客厅的台式钟表,显示时间,6:30.
‘丁零零零零~’
一块类似热带雨林的空间里,传来一阵闹钟铃响。
在几片芭蕉绿叶的阴影交错下,徐信爱正盘腿坐在一个蒲团上,闭眼打坐。她听到铃响,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她慢慢站起身,拽了一下睡袍肩膀处两侧的褶皱,在经过木桌的旁边时,抬手将桌上的闹钟按灭。
徐信爱走进浴室,脱掉睡袍,进入淋浴间,直接冲了个冷水澡。洗完之后,她一头湿发站在镜子前,敷上面膜,随后走了出去。
悠扬的钢琴曲响起,徐信爱正从冰箱里拿出贝果,对切两半,将柠檬乳酪均匀的抹在上面,然后咬了一口,此时咖啡机也传出‘叮’的一声,徐信爱走过去,拿起咖啡杯,将提前准备好的冰块,一个个放进杯中,用美式咖啡醒神是她一直以来的晨起习惯。
厨房吧台上的手机,微信提示音响,徐信爱走过去拿起手机然后自然而然的靠在吧台边,一手拿着贝果一口口在吃,一手解锁查看助理发来的信息。
文字信息:老大,佟依依刚刚打电话来,想预约上午十点,来找你。
徐信爱打了个‘OK’,然后发送过去。接着徐信爱走到书架前,拿起最上面那本社会行为学的书,然后到餐桌前坐下,边吃边喝、边看书。
客厅的台式钟表,显示时间,7:30.
徐信爱站到落地窗前,做了几个伸展运动,然后向远处眺望了1分钟,放松双眼,接着她走进衣帽间,拿出亚麻材质的米色套装,上衣加长裤,换好之后,她走到化妆镜前,化了个简单又自然的妆容。
此时,客厅的台式钟表,显示时间,8:00.
徐信爱在玄关穿好了鞋子,抓起台面上放着的车钥匙,坐电梯下到地库,将车开了出去。
车外,路上行人状态各异,徐信爱在车内边听着舒缓的音乐,边默默观察着窗外经过的人。有疯狂奔跑赶着打卡的明朗少女,有牵着小狗悠闲散步的大爷,有翘着二郎腿极速行驶的电动车少年,有蹲在路边啃着卷饼的中年男人……
但在徐信爱的眼中,他们的头顶上都有着不一样的动物形象。
这是徐信爱藏起来的秘密,她自儿时从自行车上跌落、磕到头后,就突然能看到有动物的形象从人的头顶上冒出,一开始她也很讶异甚至有点害怕,还为此进过精神病院,但最终谁也没想到这个秘密成为了她作为专业心理医师的金手指技能。
徐信爱即将开到大桥之上,此时,在路边行走的一个看着长相差不多二十八九岁的女子吸引了徐信爱的注意,她甚至不由自主放慢了车速。
因为女子的动物形象先是小白兔,然后她接了一个电话,对话中途她似是在崩溃的怒吼,然后动物形象突然变成狮子。很快,她就挂断了电话,同时动物形象也消失了。
此时那个女子已经停在了大桥栏杆边,眺望河流,神色异常沉寂。
动物形象的消失在徐信爱眼中看来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在她眼中几乎只有死人才会没有形象的展现。
徐信爱察觉不对,她停下车子,快步走向女子。在女子抬手扶住栏杆准备站上去时,徐信爱伸手握住了女子的胳膊,女子回头,神色疑惑的望向她。
“只要是事情就都能解决,不至于解决自己。”
女子意识到自己的想法被面前的徐信爱看穿了,可是不知为何她看着徐信爱的双眼,竟然有种情绪被安抚了的感觉。
徐信爱走到女子的身边,将手搭在栏杆上,想陪她聊几句。
“自己明明被压制、被欺负了,可能还得被要求去理解别人,然后不得不去妥协。所以有时候觉得很无力,很崩溃,对吧。”
徐信爱两句就戳到了女子的痛处,她早几年被父母逼婚,最终妥协,但父母给她挑的好老公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物质或精神层面什么也指不上,这种丧偶式婚姻让她身心俱疲,她之前提出离婚,却被父母斥责丢脸。她忍了,可她的忍让并没有换来家里任何人的尊重或者改变,所以就算现在肚子里怀着孩子,她也一定要离婚,因为她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
女子想到这儿,低下头,摸了摸自己的腹部。
徐信爱敏锐的捕捉到她摸肚子这个动作,猜到她应该是怀孕了。
“每个人在生活中都要去成为或被迫成为很多角色,可能是老板,也可能是员工,是孩子,或是父母等等,但无论你成为了哪个角色,最重要要记得在成为任何角色之前,你都是你自己。其实,我觉得每个被逼到想不开的人,都不是想结束肉体的死亡,而是精神的痛苦。所以,别过于为难自己,多做点自己想做的事。”徐信爱轻轻的拍了拍女子的背。
“别人觉得你是个小白兔,好欺负,但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对吧。”徐信爱语气柔和。
女子挤出了一丝笑容,她的情绪在这一刻也完全得到了缓和。
徐信爱回头看了眼自己的车,接着递给女子一张名片。
“再聊下去,我的车可能要被交警拖走了。”徐信爱温柔的笑了下。
“这是我的名片,你拿着。你随时可以来找我,聊天。”
女子看了看手里名片上的信息,‘信爱心理疗愈工作室,首席医师,徐信爱。’然后女子又抬头看向转身离开的徐信爱。
此时,徐信爱走了两步又突然回头看向她,笑着补充了一句。
“放心吧,免费的。”
随后,徐信爱上了车,启动,在路过女子面前时,隔窗对她点了点头。
女子愣在原地,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被治愈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