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珍珠摸了摸小家伙的头，“没关系。”
南方拉着她的手不肯松，“姐姐生病了吗？”
她点头，声音也不自觉的放软了两分，“是啊。”
“姐姐要去我家吃饺子吗？我奶奶包的三鲜水饺可好吃了。”
见沈珍珠有些犹豫，他又瘪嘴想哭。
沈珍珠忙应下他的话，“好好好，姐姐去行吗？”
闵之修拉过他的手，又问沈珍珠，“你是和傅知青一块到京市来的吧？”
沈珍珠点头，指着那头过来的傅念安说道：“他来了，我坐在这里输液太冷了，他去取毯子去了。”
“闵医生？还真是巧啊，你也住在京市？以前也没听你提起过，不然我们真该上门拜访你的，我这伤还多亏了你才能好的这么利索。”傅念安见了他也是又惊又喜。
闵之修笑的客气，“没事，我也是尽我的本分。”
“这是……”傅念安看着南方说道，“你就是闵医生的儿子吧？叫什么名字呀，几岁了。”
谁知道南方抓过他的手就咬了一口。
傅念安忍着不敢动，怕伤到他。
闵之修忙掰开他的嘴，语气有些骇人，“道歉！”
小孩子倔的很，“我不！”
闵之修黑着脸，再一次命令道：“佟南方，我让你道歉！”
“我不！我不喜欢他！”
傅念安笑的有些尴尬，“没事没事，小孩子不懂事。”
闵之修很认真，“佟南方，道歉。别以为小孩子就可以胡作非为！”
佟南方哭起来，直往沈珍珠怀里钻。
沈珍珠护住他，傅念安忙护着沈珍珠的手臂，毕竟她一只手还扎着针呢。
沈珍珠抬头看着闵之修，“没事的，小孩子呢是听好话的，耳根子软，你这么严厉，他当然要跟你对着干了。”
沈珍珠擦了擦南方脸上的泪珠，温柔的说道：“南方你看看这个哥哥的手怎么了？”
南方瞥了一眼，傅念安的手背上赫然两排小牙印，整整齐齐的，有些泛红。
他的声音很低，“是，是我咬的。”
沈珍珠点头，又继续发问，“那哥哥会不会觉得很痛啊？要是有个小朋友第一次见面就咬了你一口，你会怎么样？”
“变红色……”
闵之修不知道南方这话是什么意思。
可沈珍珠听明白了，“对啊，会变成红色的小怪兽对吗？”
他点头，又说道：“爸爸就经常变红色，很不好。”
闵之修的脸色尴尬，他只是太过严厉，可他绝没有无缘无故吓唬他，怎么在孩子心里他是这样的一个人。
“那刚刚南方是不是没控制住自己，也不小心变红色了？”
他点头。
沈珍珠拉住他的手，“那可以跟哥哥道歉吗？”
南方迟疑了会，抬眸看着沈珍珠，他真的很喜欢这个姐姐，好喜欢她这样温柔的跟自己说话，从来没有人这样对他……
奶奶只知道让他吃饱穿暖，爸爸很久才见一面，胡同里的小孩和他玩不到一块。
他好喜欢沈珍珠。
“对不起。”
小小的孩子心里什么都懂，他是因为沈珍珠才道歉的，绝对不是因为他接受了傅念安。
临走的时候，南方拉着沈珍珠不肯松，“姐姐一定一定要来我们家吃饺子哦，我会一直等你的。”
闵之修有些抱歉的看着二人。
南方倒是机灵，扯了扯他的衣裳，说：“爸爸，你还没跟姐姐说我们家地址呢！”
傅念安附耳对沈珍珠说道：“小孩子很喜欢你，你答应下吧，我到时候送你过去。”
傅念安递给闵之修一个眼神，他才开口留下地址。
回去的路上，沈珍珠心里还想着那个小孩，叹了一口气，“你说闵医生身上究竟有什么故事呢……”
傅念安看了看她，心里莫名发酸，“怎么了？你想直接跳过怀孕生子就当妈？”
沈珍珠从他怀里支起身子，“还没喝酒呢，怎么又开始胡说八道起来了？我只是觉得闵医生人挺好的，你说他怎么就离婚了。”
傅念安摇头，“别人的私事怎么好打听，但我看那个小孩子还挺喜欢你的，你过两天病好了，就过去吧。”
沈珍珠点头，又缩进他怀里。
“好冷……”
她说着话，两只手钻进他衣服里。
傅念安搂着她，她的手冰凉。
“怎么这么冷？”
沈珍珠摇头，“你说妈妈今晚煲什么汤？”
傅念安皱眉，“你说什么？”
“我说今晚喝什么汤？这么冷的天，一进屋有碗热汤喝就好了。”
“不是，你刚刚叫我妈什么？”
沈珍珠装作没听懂的样子，“你说什么？”
傅念安的手轻轻的捏住她的下巴，“又嘴硬了是不是？”
沈珍珠挣扎了两下，王叔开车呢，他们这样多少有些不好。
“我说，妈妈今晚煲什么汤？”
傅念安刮了刮她的鼻子，“你肯叫她一声妈妈了，也就是默认你的身份了？”
沈珍珠娇俏的瞪了他一眼，又缩进他怀里。
到闵之修家去已经是初六了。
傅念安把她送到胡同口，远远的就看到佟南方了。
小孩子站在雪地里头两个脸颊冻得通红，口里呼出的气在空气里瞬间变成一股白烟。
见了沈珍珠，忙小跑着过来扑进她怀里。
“姐姐，姐姐！”
闵之修从屋子里追出来，身上还系着围裙，脸上手上都是雪白的面粉。
“你慢点跑！”闵之修追不上他，只能扯着嗓子叮嘱。
沈珍珠忙抱住佟南方，小小的孩子扑进她怀里，笑声不断。
“姐姐，姐姐，我和爸爸等你好久了。”
沈珍珠一把将他抱起来，“路上有点堵车，来晚了。你冻坏了吧。”
他摇头，“没有，没有。家里有炉子，可暖和了。”
闵之修有些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这句话应该我说才对。”
闵之修领着二人往里头走，进了一间四合院。
里头也是三户人家住，闵之修他们只占一家。
屋里有炭盆生了火，很暖和。
“奶奶，姐姐来了！”
闵母的身材微胖，留着短发，两边用夹子将碎发夹起来，头发有些花白了，但看面容很是慈祥可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