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修,这是你宿舍钥匙吗?换锁了?”
闵之修很平静的点了点头,“换了,那锁心生锈了,就换了一把。”
顾青山嘴角噙着一抹笑容,“我说……你就一个人,你这还让我多给你配把钥匙,准备给谁啊?”
闵之修摇头,轻笑了声,“我这是以防万一,万一丢了,也有一把备用的。”
顾青山没有多想,埋头复制着手里那把钥匙。
他哪里能想到,他手里的这把钥匙压根不是什么宿舍钥匙,而这钥匙的主人,是此刻还在昏睡之中的沈珍珠。
一觉醒来外面的已经近黄昏了。
沈珍珠只觉得眼皮沉重的睁不开,她的脑袋晕乎乎的,心里疑惑,怎么睡了这么久?
就算是吃了安神的药也不至于这样吧?
想翻一下身,却觉得腰酸背痛。
很艰难的才起身,人还没站起来就觉得眼前晕眩的厉害。
她扶额,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难倒她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了?
沈珍珠仔细想来并没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什么毛病。
“除了犯困还有别的症状吗?”
沈珍珠摇头,“每次睡醒以后总觉得头疼的厉害,全身都没了力气。”
闵之修低头沉思了一阵,“大概是药物带来的副作用,你的体质对这类药吸收不太好。先暂时停了吧,我给你开点别的。”
沈珍珠点头,对闵之修没有丝毫的怀疑。
“这些都是些中药材,三碗水熬成一碗,睡觉之前喝。另外再补些维生素就好了。”
沈珍珠看了看那维生素的小药瓶,上面写的清清楚楚,一旁的中药包的是些补气血的东西。
她是讨厌吃药的。
闵之修见她皱着眉头,拍了拍那中药包,“这个不苦,你要是觉得难喝,也可以放些糖,不影响药效的。”
沈珍珠从闵之修身上再看不到从前那种“骇人”的眼神,他好像又变回了之前那副模样,沉稳冷静,对着她说话时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或许是因为他身上的白大褂,天生带着些光环,所以沈珍珠将戒备心放了下来。
甚至觉得如果自己拿先前闵之修对她的情感来说事,倒显得她小气了。
沈珍珠谨遵医嘱,脸色也的确好了不少,夜里虽然睡得沉,可第二天却总是神清气爽的,没有任何不适。
她很感谢闵之修,将自己养在天台的珍珠梅送了一盆给他。
她不知道的是,每天深夜,她入眠的时候,闵之修会从南水村医院骑车到她家楼下。
他将自行车停在傅念安常停的那个位置,好像自己现在完全成了“他”。
闵之修不敢保证她每晚都按时吃药,所以他很谨慎的敲了敲门,就像是平常来访一样。
里面很安静。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又轻敲了几次。
确认无误以后,他才拿了钥匙开门,在门口换了鞋。
脱掉自己的外套挂在门口的架子上。
沈珍珠怕黑,所以深夜里总是点一盏灯。
闵之修推开门,第一眼就看到沈珍珠窝在被子里睡的沉,她小小的一个人,将被子裹得很紧,像只小猫。
闵之修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弯腰在她的额前落上一个吻,才恋恋不舍的转头去洗漱。
他的身上沾染上傅念安才有的味道。
所以他抱着沈珍珠入眠的时候,她迷糊之中回抱着他,鼻尖轻嗅了嗅以为是在梦里。
她的头在闵之修的怀里蹭了蹭,喃喃道:“你什么时候回来了?”
闵之修被她这句话惊到,整个人不敢乱动,可随即耳边听到的是沈珍珠均匀的呼吸声。
他的手从她的腰后钻进衣服里,贴着她的肌肤摩挲着,她就这么想傅念安?
闵之修低眸看着她,她沉睡在他怀里样子真让人着迷。
他吻了她,起初是轻轻的吻,慢慢的加深了。
沈珍珠娇嗔的声音如此撩人。
闵之修的手捧着她的脸,这样下去,他会忍不住要了她。
他自己清楚,那根弦已经紧绷的厉害了。
只需要一点点,一点点刺激,他便会溃不成军。
沈珍珠的手拉着他的衣服,她的身体软软的躺在他身侧,安静的脸庞虽布着一层粉红,可在闵之修眼里总少了什么。
他长舒一口气,缓和了些。
梦里,沈珍珠在漆黑的夜里不停的往前走,伸手不见五指,她不知道自己要走到哪里去。
明明双脚已经疲惫的迈不动步子,可心里有个声音在督促她往前去,快一点,再快一点。
慢慢的前面有了一点亮光,她好像在干涸的沙漠里见了绿洲一般,全身上下突然涌上力气,狂奔而去。
眼前的光越来越刺眼。
沈珍珠不得不用手遮挡下眼睛,缓解不适。
再一次适应四周的光时却发现自己站在自家楼下。
她皱眉,这是个什么梦?
远处有人骑车来了,背光而来,她看不清面容,可这样的身材,有些像傅念安。
她也向他而去。
那骑车的人将车停在楼下。
她想,肯定是傅念安了,他常常把车停在这个位置。
沈珍珠想叫他,可他的侧脸让她的话卡在了嗓子眼里。
闵之修?
她怎么会梦到闵之修?
沈珍珠跟着他的步子,他往楼上去了,从包里摸出钥匙开了门。
沈珍珠随着他进了里面,眼前的场景却让她腿软。
沙发上那个女人是她吗?
身上穿着一身红裙子,乌黑的发散落在肩头,眉宇之间带着病态,弱不禁风的模样让人皱眉,她的手背上插着一根针,那针管连接的液体呈现乳白色,像是什么营养液。
闵之修打了水替她擦拭身体,嘴里平静的叫着这一天发生的事,她愣愣的看着他,却说不出一句话,可眼眸之中的恨意那么明显。
沈珍珠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拉扯着往后倒退,沙发上的自己突然对上了她的视线,这一刻,那好像是她,又不是她……
沈珍珠醒了,梦还历历在目,她知道,这是个预知梦。
第一反应是环顾四周。
看上去和平常没有两样,沈珍珠回想着梦里的场景,似乎想到了什么,鞋也顾不得穿,就往窗口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