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珍珠皱眉,这傅念安是老天派来挡她财路的吧?
“女孩子都这么爱生气吗?”傅念安的语气温柔极了。
“还有多少女孩子跟你耍小性子?我肯定不是第一个……”
傅念安若有所思起来,沈珍珠以为自己说对了,脸色越发不好看,扛起那垛糖葫芦就要走。
傅念安拉住她,“没有,就只有你。”
他说的很认真。
沈珍珠还没适应二人关系的突然转变,有些烦闷的点头,语气难免有些敷衍。
“哦,知道了。”
傅念安挡住她的路,很是严肃的看着她,“沈珍珠我是说真的。”
沈珍珠破涕为笑,“比我的名字还真?”
他点头。
“再见吧傅知青,要是今天运气好,改天请你吃好的。”
傅念安很是担心的望着她,小小的一个人还没那垛糖葫芦高,她的背影有些瘦小,看的他直皱眉头。
可若是沈珍珠愿意做的事,他是绝对支持的。
糖葫芦不算什么稀奇的东西,但沈珍珠挑的是最好的山楂,个头大小一致,糖裹得均匀恰到好处。
所以卖相上,她也略胜一筹。
“姐姐,怎么卖呀?”
她两手扶住草垛,微微弯下腰,“三分钱一串,五分钱两串。”
“买这个干什么?怪酸的,有什么好吃的!”她妈妈从后头过来,语气很是不耐烦。
沈珍珠仍然是面带微笑,“我这山楂挑的是最好的,糖也用的足,小孩子可以常吃,健脾开胃。”
那妇女明显有些动摇了,沈珍珠又微笑着对那小丫头说道:“小妹妹你喜欢哪一串,姐姐给你拿?”
孩子总是父母的心头肉,父母可以吃的差一些,穿的简单些,但总是不好亏欠了孩子。
还是买了,买了两串。
另一卖糖葫芦的大叔凑上来,“喂,小姑娘你这蘸糖的手艺谁教的?裹得真好。”
沈珍珠笑而不语,不过是随身携带的一点特殊技能而已。
“都是糖葫芦怎么你的做出来就让人怪馋的……”那大叔有些失落的嘟囔道。
沈珍珠本想开口安慰他两句,不知道外头是谁在大喊:快跑!来人了!快走!
沈珍珠也慌起来,扛着草垛就跑。
那重量压在她肩头,跑起来很是费力,又因为颠簸,那草垛上头的糖葫芦开始玩“离家出走”的游戏了。
沈珍珠回头,看着地上掉落的糖葫芦,是没法要了。
四处逃窜的人群,凌乱的脚步,有些直接踩在了上头。
连带着糖衣一块踩扁了,实在是惨不忍睹。
沈珍珠顾不得旁的,七弯八拐的往小巷子里头钻。
慌不择路就撞到一人,那人倒是稳如泰山,她反而摔了个四脚朝天。
那糖葫芦也别提多惨烈了,总之没全尸了。
沈珍珠吃痛,她正想破口大骂,抬头却看见闵之修正吃痛的捂住胸口。
“闵医生?”
闵之修脸上痛苦的表情还未缓解倒是先伸出手来扶她,“没事吧?”
沈珍珠忙起身,又伸出头往外头看,好在没人跟上来,她算是安全了。
闵之修看着散落一地的糖葫芦,有些抱歉。
“多少钱?我赔给你。”
沈珍珠拍着身上的灰,回他的话倒是干净利落,“两块钱。”
闵之修笑了。
沈珍珠一副童叟无欺的模样,“我告诉你,我这个可不是普通的山楂,这可是经过七七四十九道工序精挑细选出来的,用的是小火慢熬的糖浆,微微发黄的糖浆均匀的包裹着每一颗糖葫芦,一口咬下去,先是清脆的糖衣破裂的声音,而后就是酸甜口味的混合,实在是……”
她咽了咽口水,看着闵之修,“反正很好吃!”
“敢问沈小姐,你所说的四十九道工序是哪些?”
沈珍珠向他摊开手,“你就说给不给吧?”
“你忘了我治好你小妹的事了?对了,你爸上次住院我还帮衬你来着。”
“闵医生救人乃是本职。”
闵之修心想,这个丫头嘴皮子还真是利索。
第一次见她卖红糖也是这样,她还真是“艺高人胆大”啊!
痛痛快快的给了她两块钱。
“谢了。”沈珍珠仔细的装进兜里。
闵之修看着她把钱装进一个小口袋里,那口袋只有半个巴掌大,纯蓝色的小袋子上头绣着小花缝在她衣裳上。
还真是可爱。
“你待会要回去吧?”
沈珍珠点头。
“要搭车吗?我正好回南水村,可以载你一段。”
“好!多谢了!”能省就省,杜卫国今天和她谈了话,她一段时间肯定是不能来了。
沈珍珠坐在后头,两手抓着闵之修的衣角。
闵之修骑车和傅念安不同,很平稳,当然也很慢。
沈珍珠先打破了沉默的气氛。
“闵医生之前在县医院见到你的时候,那是你的……”
她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措辞,是夫人?还是老婆?还是伴侣?
“不是,我的一个病人。”
沈珍珠点头,“闵医生是全科大夫吗?好厉害。”
“不是,只是多少有研究过,举手之劳。”
沈珍珠点头。
“沈小姐以后想做什么?”
要是在以前,她会说跳舞,跳遍全世界!
“没什么愿望,就想一夜暴富。”
闵之修笑了,“还真是很实际呢。”
沈珍珠低头看着转动的车轱辘,一时走神,闵之修突然停下车,她也惊了一跳。
“到了吗?”
沈珍珠一抬头就看到了傅念安。
这里离南水村还有一段距离,他这会在这里,不出意外是准备去城里接自己。
沈珍珠莫名心慌起来,好像做了什么事被他逮住了似的。
她忙从闵之修的自行车后座上跳下来,对着傅念安说道:“好巧啊……那什么,闵医生顺路就载了我一段。”
闵之修打量了二人一眼,心里也猜出了几分,倒是客客气气的跟傅念安打了招呼,离去了。
傅念安沉默着不说话,沈珍珠乖乖的走到后头坐下来,他没有踩动车子的意思。
沈珍珠又支着个脑袋打量他的脸色,又从后座上下来,钻到他前头去坐下。
傅念安睨了她一眼,那眼神五味杂陈的好像她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似的。
沈珍珠想,他的占有欲这么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