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念安扶额叹了一口气,算了,他认命了,即便是如此,他仍然爱惨了他们三人。
“你陪孩子吧,我去帮忙做饭。”
沈珍珠心里是好奇的,毕竟她已经两年没有回来了,孩子们怎么就立场这么坚定,前几年还小的时候,那可是谁有糖就跟谁走的。
所以,沈珍珠也试探的问了他们。
“所以,是谁说要跟妈妈站在一起呢?不可以和妈妈疏远呢?”
傅易安像个小大人似的坐在沙发上,一手撑着头,很严肃的看着她。
一旁的傅易欢很是不屑的轻笑了声,对着她哥哥说道:“难看死了,你别学爸爸行吗?”
沈珍珠拉过小丫头的手,“易欢告诉妈妈,这是什么意思?”
小丫头看着她,低声说道:“妈妈你不在家里头的时候,爸爸经常一个人待在书房里,也不让我们进去打扰,我和哥哥偷看过好几次,他反正都是这副模样。”
沈珍珠的笑也勉强了。
小丫头又继续说道:“奶奶和谢阿姨经常说妈妈的坏话呢,可是爷爷会偷偷的告诉我和哥哥,妈妈很爱我们,爷爷经常给我们看妈妈上报纸的照片,还会跟我们讲很多事,比如我们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妈妈一个人生下我们,还要做生意……反正,我和哥哥都明白。”
沈珍珠没想到是傅父,他在这件事上表现出来的似乎是“事不关己”。
沈珍珠有被感动到。
这时傅易安突然递了一张纸给她,又拍了拍她的脑袋,“你要是难过就躲起来偷偷哭一下吧,哭一下就好了。”
傅易欢似乎对于他的这种行为“嗤之以鼻”,见他又在装酷,她又补充道:“对,没错。我发现哥哥好几次都躲在厕所里头哭,还骗我说他在拉屎,小小年纪怎么可能便秘!”
“你……”傅易安被她这番话气到了。
两个家伙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肯让步。
沈珍珠一手一个将他们拉进怀里,“你们都是妈妈的乖孩子,以后妈妈哪里都不去了,就留在京市,每天都能陪着你们好不好?”
两个孩子这会乖巧的靠在她怀里,沈珍珠看着两个孩子,心里别提多欢喜了。
门口有脚步声传过来,沈珍珠寻声看过去,是傅母买了些菜回来,后头还跟着谢思怡。
两个家伙见了二人,只是微笑。
有之前的事在前,谢思怡的表情有些尴尬。
沈珍珠对两个孩子说道:“行了,你们上楼看会书做会作业,妈妈待会要来检查的。”
傅母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就往厨房去了。
谢思怡走到她对面坐下来,沈珍珠没理睬她,只把她当空气。
谢思怡突然冒出一句,“傅念安知道你和那个姓孟的事吗?你说,要是傅叔叔,傅阿姨知道了会怎么样?”
沈珍珠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没回应她,拿起一旁的报纸翻看起来。
饭桌上谢思怡跟两个孩子讲话,两个小家伙也只是客气礼貌的答应她,一点不像前两年那么黏她了。
傅母心里是有些不痛快的,这会虽然脸色不好,可也没说什么。
谢思怡放下手里的筷子,微笑着看着沈珍珠,“你这次回来,孟警官知道吗?”
傅母皱眉,问道,“这又是谁?”
沈珍珠只是埋头吃饭。
一旁的傅念安连忙回应道:“是青平县的警察,也经常在铺子里头吃东西的,和我们也认识,算是朋友吧,我回来之前还请他帮忙照顾照顾珍珠,所以二人常在一起,也不奇怪。”
谢思怡被傅念安这番话说的有些语塞。
可傅母心里是半信半疑的,毕竟她这儿子是被沈珍珠迷的七荤八素的。
于是淡淡的补充了一句,“哪里还有找个男的帮忙照顾的,你的心还真是大。”
傅父将筷子放在桌上,他严肃着脸,这会大家见了大气都不敢出。
“你们先吃,小沈你吃好了,待会上楼来。”
沈珍珠上了楼,傅父坐在办公桌前,他的桌面整洁,看上去是专门在等她。
他抬手指了指一旁的沙发,“坐吧。”
沈珍珠坐下来。
“念安也跟我说了他打算搬出去住的事,我考虑了下,也行,尊重你们的意愿,只是你们两个人带孩子也就要辛苦一些了。”
傅父停了停又说道,“分开了也好,最起码你妈能消停一些。”
沈珍珠看着他,傅父这些年老了许多,头发已经没剩几根黑发了,脸上虽然多了不少皱纹,可眉宇之中的正气倒是不减,她和他说话的时候,还是不自觉的会有一种紧张感。
“之前的事,我也有做的不妥当的地方,还是很谢谢傅爸爸你跟孩子们说的话,也很谢谢你的理解。”
傅父摆手,“我说的也是实话。总之一家人过日子,总是有些摩擦的,那牙齿还有咬着舌,头的时候。”
沈珍珠点头。
傅父没在多说什么,她小坐了一会也就回房了。
傅念安陪着孩子洗漱以后看着他们躺下,才回到房间。
他从身后将沈珍珠抱住,用脸蹭了蹭她,“想什么呢?”
沈珍珠看着镜子里头的二人,时间还真是过得快,她的脸上也渐渐有了细纹,生活也磨去了她眼眸之中的光。
沈珍珠转过身取了傅念安的眼镜,“你最近总是戴眼镜干什么?我记得你从前不戴眼镜的。”
傅念安轻笑了声,“我都要奔四了,职业关系用眼过度,这眼睛早就不行了,不戴眼镜该看不清了。”
这句话从傅念安的嘴里说出来,沈珍珠总是有些心疼的,她从来没有想过傅念安老去是什么样子。
又或许,她心底里头是怕的,她怕老,怕死。
“怎么了?”傅念安伸手来抚平她的眉头,“人都会生老病死,我又不是什么神仙,哪里就不会老。”
沈珍珠笑了,“那我看你奶奶身体就挺好的,她大概能活两百岁。”
“她惜命的很,前半生就憋着一口气,要活过我也爷爷,她觉得活过他,她就赢了。你太久没见她了,她早就神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