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念安不等她仔细检查,忙捏紧了那张钱,很自然的说:“你不是说要沈小妹来读书吗?我就当收学费了。”
沈珍珠撇嘴,“那可是五元。”
“我回头补你两块好吗?”
沈珍珠将那张十元小心翼翼的放进口袋,要是她富裕,念在傅念安多次帮助她,她倒是可以割舍这两块,可……
撩她可以,要她的钱就不行。
“好啊,尽快还给我啊!”
傅念安看着她傻傻的笑,这丫头要是知道这五块钱是假的,说不定能从这桥上跳下去。
二人沿着桥走了一段。
沈珍珠长叹了一口气,傅念安转头看了她一眼,“筐子都卖完了还不高兴?”
她停下脚步,靠在桥边的护栏上,目光落在湖面,“今天要不是那个爷爷帮我卖,我肯定原封不动的带回去,这玩意虽然挣钱,可不适合我,我想着这两天卖什么吃的合适。”
“摆摊的大多是什么季节应景就卖什么。”
沈珍珠点头,不知不觉已经初秋了。
芦村的玉米熟的晚,还有半月才能掰。
她也不能闲着,得做点什么赚钱才行。
回去的路上心里也一直惦记着这事。
一直到三天后,她从地里头回来,看到傅念安自行车后头绑着的几根树枝,上头挂着一串串红透的山楂。
“哪里来的?”
傅念安回头瞥了眼后座上的山楂枝条,“回来路上看到有就想着摘一些煮水喝。”
“这东西没人要?”
傅念安摇头,“这里的人不喜吃山楂。”
沈珍珠的脑子里一下就冒出了四个大字,“冰糖葫芦。”
对啊,冰糖葫芦。
纯天然,健脾开胃,外头包裹着一层糖衣,一口下去酸甜可口,那些小家伙们肯定喜欢。
“多吗?”
傅念安点头,“怎么?心里又打什么如意算盘呢?”
“美女的事你少打听,明天你去酸枣村上课吗?”
傅念安点头。
“明天早上来接我。”
她说完这句话背着背篓就往前头去了。
傅念安推着车忙走到她身旁,明明比他还要小上几岁的人,怎么说话这么“大气”?
“你跟着我干什么?”沈珍珠瞥了他一眼,队上的人个个都在说她和傅念安谈恋爱,再这么下去,说不定明天就该说她怀胎十月了。
“我要回宿舍正好顺路。”
沈珍珠现在倒是想得开,这日子是自己过,她若是一昧在意别人的目光,那才是自我折磨。
有句话说的好:你不一定非得长成玫瑰,你乐意的话,做茉莉,做雏菊,做无名小花,做千千万万……
于她现在而言,很受用。
自从沈父生病到去世这段日子里,沈珍珠睡得不安稳,几乎一夜无梦。
她几乎快忘了她的梦似乎有预兆这件事。
直到夜里……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傅念安骑着车从外头回来,正走到芦村村口,手电筒的光很微弱,看样子像是要没电了。
黑夜里有东西绊倒了自行车,傅念安跌在地上,手电筒也被甩出去老远。
还不等他爬起来,黑夜里头就冲出来几个大汉将他摁在地上一阵拳打脚踢……
沈珍珠再一次惊醒过来。
“小,小妹你不睡觉看着我干什么?”
沈小妹一脸认真的看着沈珍珠,两只手臂环抱在胸前,一副小大人的模样,“阿姐,我就说你做梦叫着傅老师的名字,你还不相信,总算让我逮住了。”
沈珍珠无奈的笑,两手捧着她的脸蛋,“傻丫头,快躺下睡,这两天天气转凉了,你穿一件短袖坐着也不怕生病?”
沈小妹乖乖的躺下,又侧着身子,两只圆溜溜的杏眼看着沈珍珠,“阿姐,你为什么告诉傅老师我睡觉磨牙?”
沈珍珠的表情僵住,好你个傅念安,看上去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居然在背地里头出卖她?
“没有,那是傅老师跟你开玩笑的。”
沈小妹表示怀疑,“是吗?”
沈珍珠摸着她的头,一脸诚恳的模样,“当然了,阿姐什么时候骗过你?”
沈小妹打了个哈欠,“好吧,我暂时相信你吧,不过,阿姐你下次再胡说,我就告诉傅老师,你今晚在梦里又叫他的名字了,叫的可亲热了……”
亲’热?
“小妹你是不是对亲’热这两个字有什么误解?”
沈小妹昏昏欲睡的看着沈珍珠,“你叫傅老师念安,我听大哥叫秀芝姐姐也这么叫……”
她合上眼睡了过去呼吸平缓了下来。
沈珍珠坐在床上,两手撑着脸,念安?
念安?
她怎么觉得有点想吃酸的?额……
不对,是想吐。
“砰!”
外头像是什么东西倒了,沈珍珠忙起身披了件衣裳,端了煤油灯往外头去。
从她小妹住院那段时间起,这附近几个队上就一直有丢东西,这年头又没有监控,侦查技术也不发达,想捉住小偷也是有难度。
再有这小偷什么都偷,她们家这里正在修房子,这砖头水泥也值不少钱。
沈母一向睡得沉也被惊醒了,见沈珍珠起身了,她躺在床上不动了,只懒懒的说道:“你出去看看。”
沈珍珠点头,正准备开门,沈军却从外头将门推开了,将她吓了一跳,手里头的煤油灯都险些掉在地上。
“你吓死我了!你回来你倒是吱一声啊!”
沈军的脸色不太好看,沈珍珠这才注意到他捂着手臂,上头直有血往下淌。
“你这是怎么了?”沈珍珠借着煤油灯去查看他的伤势,像是在什么地方剐蹭到的,伤口有些深。
沈母听见了忙起身,“怎么了?怎么了?”
沈母拉过沈军的手看了眼,立马急了,蹬着沈珍珠说道:“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你是个木桩子吗?还不去找东西止血。”
沈珍珠也急了,随手从一旁的床上扯了件衣裳扔给沈军,“你先摁住,流血过多你就没命了。”
沈母急得跳脚,“你干什么去了?这手是怎么回事?家里头也没有止血的药啊!这,这可怎么办?”
沈珍珠虽然不喜沈军,可也没有厌恶到要他流血过多去死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