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灼热躁动的呼吸扑在她颈间,明陈纤长的手指无力地微微蜷缩着,脑海里一片混乱。
郎宁就压在她身上,她心里却没有任何感觉。这个年纪的男孩身上有着一股淡淡的薄荷香味,那股气息直直沁进她心底。
明陈喉头突然就一阵酸涩,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已经无话可说,最后嗓音涩然地开口说道:“……你不该是这样的。”
翩翩少年,雅致端方。不该是这样。
“我没有办法。”郎宁垂着眼眸低声说道,然后一点一点解开她纯白色的衬衫,连指尖都在轻轻发抖。
“听我的停手吧,郎宁……否则他不会放过我们的。我真的……不想看你再受伤了。”
她的确想过激怒那个人来看看成效如何,但她多少也了解那男人的脾性,存心惹怒他,无非害人害己。
郎宁亲吻的动作一顿,眼眸深处仿佛跃动着一簇火焰,但神情却又好像笼罩着一层冷霾,然后他张口狠狠地咬在了明陈的肩上。
明陈没感觉到什么痛意,却隐约感到肩颈处一片微凉的湿意。
感到意识渐渐坠入虚无的那一刻,她模模糊糊地想到,郎宁,无论如何,你走出这一步,从今往后我们就再也无法面对彼此了。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突然响起压抑的哭声,渐渐地那哭音泣不成声,仿佛身体里积压着无尽的难以排遣的痛苦。
夜色微凉,十几层楼高的窗户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一个人影利落地翻进了酒店房间里。
在黑暗中扫了一眼房间后,身材修长的男人慢慢靠近大床,在夜风吹拂下飘扬的纱幔之中透出一个纤瘦的轮廓。
荣殊撩开纱幔,俯身靠近明陈,感到鼻间有隐隐的酒气萦绕,然后他摸索着打开了床头的壁灯,暖黄色的灯光瞬间照亮了床上安静躺着的少年,再然后他的视线就凝在了半空中。
少年身上的薄被盖到了肩膀处,依稀可以看出衬衣有些微微的凌乱,更为显眼的则是肩上的咬痕,颈间的吻痕,参差不齐青红交错,有一种迷乱的美感。再明显不过地昭示着,不久前的少年曾经有过什么样的经历。
尖削的下颌,精致的锁骨,在灯光的映照下少年脸色莹润如玉,身上透露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性感漂亮。
如果忽略身上的种种痕迹,堪称一副干净完美无比的躯体。
荣殊静静地凝视了少年片刻,给人拉了下被子,然后转头看向了窗外。窗外夜色渐渐浓重,夜幕下星河如瀑,映着灯火通明的千家万户,目之所及繁华又孤凉。
荣殊坐在床边,拿出随身携带的枪,默不作声地仔细擦拭起来。即使大半张脸的轮廓都隐在黑暗中,也依稀能看出脸部线条利落,眉锋凌厉中带着不加掩饰的攻击性。
明陈醒来的时候,余光扫见窗前坐着的人,看背影不像是郎宁,她迟疑地开口问道:“谁?”
听见这道略显沙哑的声音,荣殊蓦地回头,“醒了?”
明陈很容易就辨认出了声音的主人是谁,她没有再出声,而是又闭上眼睛静静躺了一会儿。
然后才慢慢起身半靠在了床头,波澜不惊地哑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荣殊扯唇笑了笑:“我来看你啊。”
“现在看到了?”明陈语气里颇有些自嘲的感觉,然后又问道:“看我做什么?”
荣殊端起面前的酒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才说道:“听说了你的一些消息,正好赶上清闲时候,就过来看一眼。”顿了顿,他说道:“我想我也应该来看看的。”
明陈愣了片刻,缓慢地点了下头,却下意识地没有问为什么。
“FourLoko,失身酒。所以你这是……让人给算计了?”荣殊忽然问道,扬了扬手中的酒杯,问:“小太爷这样聪明的人,什么人能有这么大本事算到你头上?”
他嘴上这么问,心里却很清楚,不管是不是算计,那人一定是和明陈十分亲近的人。
明陈显然不想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缓缓说道:“你也知道这个?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
“这种酒类饮品可不能当甜果酒喝着玩儿。”荣殊喝了一口,然后漫不经心地说道:“咖啡因加上酒精多少还是有那么一点危险的,过量说不定会要人命,喝两罐下去差不多就可以酒精中毒了。”
明陈笑了一声,情绪不明道:“他倒还不至于要搞得我酒精中毒。”
荣殊挑了下眉,笑而不语,眼里暗光流转。
果真被人算计了?
“喝了很多吗?”荣殊又问道。
明陈回忆了一下,说:“不很多,大概也不算少。”不然也不能被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