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对于靳闻韫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他根本就没有料到。
从看守所里出来,靳闻韫的脸色更加的难看。
陈助实在是担心,一路上都在追问:“靳总,到底怎么了?”
“没……”靳闻韫摇了摇头,“没什么。”
他让陈助把他在壹号别墅放下,然后就让陈助回去了。
可靳闻韫也没有进门的意思,就是站在楼下,静静地隔着窗户看着傅槿和小五儿。
靳老爷子的话并没有打击到他,真正打击到他的是苏蕊灵的话。
克妻、克子。
如果说之前他还想要和傅槿有所发展,那么这一刻,他是真的害怕了。
害怕自己会再次给傅槿带来什么灾难。
一直以来,都是自己的人性和不成熟,所以才会害的傅槿过得那么辛苦。
现在他怎么能舔着脸要傅槿原谅自己?
这一站就是直接站到了半夜。
还是禹青青晚上要休息拉窗帘的时候,才发现了靳闻韫站在外面,她出来请靳闻韫进去坐,可靳闻韫却拒绝了。
她说不通靳闻韫,只能转身去找傅槿了。
傅槿感觉靳闻韫实在是莫名其妙的很,她走出来,把靳闻韫拉进了房间里:你到底什么了?
“没……没什么。”靳闻韫原本想要实话实话,可现在这些话都堵在了嗓子里让他怎么都说不出来,他更没有脸待下去了,“只是工作上的事情,有点心烦,所以出来散散心。既然你们都已经准备睡觉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傅槿有点不太放心:你确定你能回去?或者,你今晚在这里住下?
如果是之前,靳闻韫一定会厚脸皮的住下来,但现在不行。
他只要一靠近傅槿,就觉得良心不安。
“不了。”靳闻韫几乎是脸色惨白的逃走了。
傅槿感觉他整个人都很奇怪,转身对禹青青:他好奇怪。
禹青青看了她一眼:“是啊,挺奇怪的。”
当天晚上,靳闻韫就发了烧,而且是连续烧了一周,断断续续的一直不好,便进了医院。
发烧期间,他做了很多梦。
不,不是梦。
是过去,是曾经的所有过去。
他想要阻止过去的自己伤害傅槿,却每次都徒劳无功。
如果有一天知道自己会和傅槿走到穷途末路,他怎么也不可能会在当初做下那些事情。
等从医院里出来之后,靳闻韫就变得更加的沉默了,他开始长时间的投入到工作里,有时间了就会去壹号别墅照顾傅槿和小五儿,却从来都不留宿。
对他们两个更是百依百顺。
三个月之后,齐玉轩被抓,以谋杀未遂的罪名。
他在法庭上承认了自己在三年前与苏蕊灵合谋,想要害死傅槿和靳闻韫的事情。
傅槿格外的震惊。
她没有想到,那么一起简单的车祸,竟然也是一场阴谋。
齐玉轩被宣判十年,苏蕊灵因涉嫌杀人,且是故意杀害,被判死刑。
从法庭里出来,傅槿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上车的时候,忽然看见法庭外远远的有一个人,他浑身黑乎乎的,简直像是从非洲回来的一样。
傅槿愣了愣,然后狂拍禹青青的手臂。
禹青青被她拍疼了:“你干什么……”
后面的话没说完,眼泪就落了下来,下一秒,她直接冲出了车外,冲向了那个人:“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祁云哲死死地抱着禹青青:“想着你没人照顾,实在是放心不下,所以还是回来了。”
傅槿的眼眶一热,心里忽然有些触动,她关上了车门,让靳闻韫开车,他们先走。
靳闻韫说:“给他们留了车,好长时间没见了,让他们自己相处一段时间吧。”
傅槿点头,她有些怔愣地看了一眼靳闻韫,然后收回了视线来。
总觉得靳闻韫变化了好多,但是又不知道哪里变了。
当天禹青青没回来,隔了几天之后,从别墅里搬出去,搬出去的时候十分的羞涩。
傅槿却很替她高兴,这两人总算是修成正果了。
只是,她看着空落落的别墅,心里又开始有些不舒服了。
不过又过了几天,靳闻韫忽然就搬进了别墅。
傅槿心里精灵大作,然而靳闻韫却什么都没有做,只是专心的照顾她和小五儿。
日复一日。
过去大半年的时间,傅槿心里的警惕都消下去了许多。
两人感情的转变是在临近过年的那一天。
靳闻韫拒绝了靳老爷子回去过年的要求,要留下来陪着傅槿和小五儿。
但傅槿却觉得靳闻韫没必要做到这一步,而且这大半年的时间,除了她没和靳闻韫领证,很多时候,他们都像是夫妻一样在相处。
靳闻韫却说:“是我欠你的。”
傅槿于是不再说话了。
因为有靳闻韫在,又有禹青青和祁云哲,别墅里面也相当热闹。
不过几个人也闹不了太晚。
小五儿朝着守岁的,却早早的睡着了。
祁云哲和靳闻韫聊天,傅槿和禹青青也在一旁聊天。
禹青青说:“我们两个打算结婚了。”
傅槿点了点头:挺好的。
禹青青看着她:“你呢?你这大半年和靳闻韫相处的不错,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傅槿撑着自己的下巴,眨了眨眼睛:没想法。
“如果这个时候,他给你求婚,你会同意吗?”
傅槿自己心里也一片茫然,她想说不会同意,可是这半年来和靳闻韫的相处,又确实舒服。
可如果说同意……
她又总觉得……
【靳闻韫都没有这个意思,我和他现在也算是和平相处,挺好的。】
禹青青奥了一声:“那也行,我给靳闻韫介绍一个。”
傅槿微微蹙眉:你不要祸害人家小姑娘。
禹青青便嗤笑一声:“你是因为怕他祸害别人,还是吃醋了?”
傅槿:我当然是……
“你说实话,以前的靳闻韫确实是混蛋,可他现在不是。”
傅槿抿了抿唇,心里有点别扭:我就是习惯了,习惯他在身边,我也不知道这算是什么。
禹青青叹息了一声:“我是觉得吧,有时候没必要没得搞那么清楚,活着就已经很累了,爱这个东西,太复杂。它也从来都不是单一的一种形式,不如接受现实。”
当天晚上,傅槿辗转反侧,脑子里一直飘过禹青青的这句话。
等到好不容易睡着,就感觉手指一凉,她睁开了眼睛,看见靳闻韫半蹲在床边,而她的手上已经有了一个戒指。
“阿槿。”靳闻韫看起来很紧张的模样,“我记起来了。”
傅槿有点紧张起来,刚要坐起来,就被他按着肩膀又躺下了。
“我知道你害怕,我保证,不会再干以前的那些混蛋事情。可是阿槿,我放不下你,我爱你,我始终爱的人只有你。”靳闻韫就那么坦然地看着她。
傅槿轻轻地咬着唇:我……
“你不用给我回应。”靳闻韫爬上床,吻住了她,“你如果恨我,就留在我的身边折磨我,你如果爱我,就留下来,教我什么是真正的爱。”
傅槿挣扎了一下,也仅仅是一下,就顺着他的力气躺下去。
她早就已经没有恨了。
恨一个人太累。
而恨自己爱的人,也相当于在仇恨着这个世界。
她已经渴慕幸福许久。
半年后,海岛,靳闻韫为傅槿举行了盛大的婚礼。
历时多年,他终于将自己心仪的女孩娶回家。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