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瞬间,张雪的不安达到了顶峰。
她忽然就后悔了:“我还是先回去……”
可保镖根本就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一只手打开门,一只手将她强硬得给推了进去。
张雪踉跄了两步,差点就摔倒在地上,幸好被一双手给扶住了。
抬眸,看向那个搀扶住她的人。
是苏蕊灵。
“慌什么?”
张雪左右看了看,没发现房间里有什么异常,这才送了一口气。
她站稳了,尽力让自己看起来和苏蕊灵一样的冷静,问:“你这是干什么?”
“靳闻韫和我说你已经告诉了他关于傅槿那场堕 胎手术的实情。”苏蕊灵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让张雪坐下,她态度很好得给她也沏了一杯茶。
张雪的脸色白了白:“我没有说,我告诉他,我只是一个做手术的医生而已,具体的情况不是很清楚。我倒的时候,患者已经签了字了。”
这个说法就很取巧了。
她知道的是患者已经签了手术了,那么在她看来,患者就是自愿的。
而张雪作为一个医生,是没有理由拒绝患者的手术的。
但患者究竟是不是在自己情愿的情况下签的字,那就不得而知了。
尽管当时的情况和张雪说的一样,可苏蕊灵和池荣都清楚,张雪是她们一早就找好的医生,因为在一开始的时候,她们就不打算让傅槿做麻醉。
苏蕊灵是觉得应该给这样一个拎不清的女人一个教训。
池荣大差不差的心态,但她算计得更深一点,而是希望能够让傅槿彻底的恨上靳闻韫。
毕竟池荣比苏蕊灵多吃了两年的盐,知道年轻人到底是有点对感情上的眷恋的,不过这种眷恋会随着成长而逐渐得消失殆尽,演变成一种对人性的不信任。
所以,当苏蕊灵提出不用给傅槿上麻药的时候,池荣也就懒懒得点了点头。
一个完全没有拎清楚的可怜虫而已,是该让她疼一疼。
疼了,才知道什么人是应该碰的,而什么人是不应该碰的。
果然那次的效果显著。
只是他们谁都没有预料到事情会超出掌控而已。
“你真的是这样说的?”苏蕊灵有点不确定得说。
张雪点了点头:“我没有说其他的,如果靳闻韫查到你们的头上,也和我没关系的!”
她只是想要赚一笔巨款,然后早点养老而已,虽然很没有道德,可无论如何也罪不至死。
苏蕊灵笑了笑:“你看你,紧张什么?”
张雪不说话,面色泛着一点惨白,她捏紧了自己的裤子:“我现在都已经说完了,你是不是可以让我走了?”
“别急啊,陪我喝杯茶。”苏蕊灵把那杯茶往她的面前递了递。
张雪的目光落在了茶杯上,久久没动。
苏蕊灵笑了:“一杯茶而已,你紧张什么?”
看样子是不喝茶就不让她走了。
“必须喝?”张雪的嗓子绷紧了问。
苏蕊灵放下了自己手中的茶杯,淡淡的说了一句:“你如果实在不想喝,也没关系的。”
张雪松了一口气。
“不过我还有点事情问你,你别急。”苏蕊灵又说。
张雪警惕得抬眸。
接下来苏蕊灵就把张雪去见靳闻韫当天的事情都问了个清楚,反反复复的问,包括一些小细节。
张雪被问的口干舌燥,又很烦,到底是没忍住,吼了出来:“到底有完没完?”
“好了。”苏蕊灵的脾气反而很好。
张雪腾得一下站起来要走,苏蕊灵喊了她一声:“说了这么久,要不要喝水,茶不喝,水总能喝一口吧?”
苏蕊灵把自己茶杯里的茶喝完了,然后转身去拿水。
看着她喝了茶,张雪这才敢碰,她喊了一声:“不用了,我喝茶就可以。”
然后迅速得将桌上的茶喝了。
苏蕊灵转过身来,朝她笑了一下,紧接着将口中的茶给吐到了垃圾桶里。
她眨了眨眼睛,对张雪说:“希望下辈子,投个好胎。”
张雪愣了一下,转身就要往门口跑。
可是门早就已经关上了,她死活打不开,身体越来越热……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
苏蕊灵看着张雪变得疯疯癫癫的,这才抬了抬手,门外的人开了门。
往里面探头看了一眼,张雪浑浑噩噩的已经把衣服拖得差不多了。
“一会儿收拾干净了,她的衣服上有我的指纹。”苏蕊灵道。
保镖说了一句:“知道了。”
然后苏蕊灵就下了电梯,走出酒店大门的时候,一个白花花的物体从她旁边的高处落下,嘭得一声坠落在地上!
停在周围的车立刻开始发出此起彼伏的警报声。
苏蕊灵看都没有看,直接上了面包车。
靳闻韫收到张雪死讯的时候,他正在看傅槿吃饭,专门开的免提。
汇报工作的是助理。
“在张雪的血液里检查出了违禁品,怀疑她是嗑药磕嗨了跳楼的,警察已经调取了监控,证实了当天确实是张雪自己开的门。在进去房间之前,她还给几个朋友打了电话,发了房间地址。看样子是想要聚一聚。”
傅槿的脸惨白一片,她抬眸看向靳闻韫,像是有些被吓到了,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消化这个消息。
半响之后,她有些哆嗦得打手语问。
【是你安排人做的?】
靳闻韫的眼底一暗,他没回答傅槿的问题,而是对助理说:“继续查,张雪临死之前给我发过短信,说苏蕊灵来找她了。”
“可是我们的人盯着苏小姐是池夫人,他们最近都没有出远门。”助理迟疑了一下,“有没有可能是知道部分内情的人和她有仇,估计栽赃到苏小姐身上的?”
靳闻韫淡声说:“查清楚再告诉我。”
然后他挂断了电话。
傅槿已经吃不下去了,她放下了筷子来,看着靳闻韫,要笑不笑,又哭不出来的模样。
【是你派人去的?】
“你为什么这样想?”靳闻韫没动怒,但一团火在心窝里燃烧着。
傅槿冷笑一声。
【就算不是你,你和苏蕊灵与池荣又有什么不一样?】
“因为我是池荣生的?”靳闻韫忽然咬着牙问。